此为防盗章 楚言已经从韩婉宜那里知道了赵怀瑾受伤的事, 但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茬。
“阿翁可知道?”她问。
韩仲安点头,面上羞愧道:“之前是我小人之心, 以为阿楚会生气,所以请夏来兄帮忙隐瞒, 阿楚若要怪罪,仲安绝不推脱。”
楚言笑:“表哥护妹心切我明白, 我也不会因为你隐瞒而生气,你放心吧!青郎要做什么,那都是他的事情, 而我与他, 除了外界的谣言,并无干系。”
韩仲安沉默,这些日子在府里,他已经察觉到楚言并不如外界所传的样子, 对赵怀瑾也没有死缠烂打, 反而是冷淡疏远。
他的眉间露出难色,迟疑道:“其实, 我隐瞒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青郎救了阿婉, 而是因为,我觉得青郎他……过于关注阿婉的情况。”
楚言看向他:“怎么说?”她不知为何, 也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韩仲安的手指扣了下桌子, 道:“那位李先生深居在杭州的一座山内, 青郎在一天之内就找到了, 而家父好歹是四品官员,一个月来四处派人打听,到处寻找名医,却一直无果。当时阿婉病情严重,我未多细想,后来才渐渐疑虑,百思不得其解。”
不错,赵怀瑾在江浙一带的能力,哪能比得过舅舅,而且以前他并没有去过江南,怎会得知隐居在山中的名医?除非赵怀瑾一开始就知道阿婉生了病。
楚言皱了眉,想起那两句诗,难不成赵怀瑾喜欢的人是阿婉?前世因为阿婉病逝,所以才娶了她做替代品?毕竟她和阿婉长得有些像。
楚言心里笑了一下,觉得新奇。
“表哥猜测的这些告诉阿翁了吗?”她问。
韩仲安摇头,语气歉疚:“我并无证据,因此才瞒了那些事,今次是想着先问一问你的意见。”
楚言也摇头,无奈道:“我也不了解青郎的想法,容我去与阿翁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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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端起茶碗,看似是在喝茶,其实是在观察孙女的神色,夏来把赵怀瑾的事私下告诉他了,他也是同意不告诉孙女的。
他象征性的抿了一口,放下茶碗道:“我确实知道,也觉得不告诉你的好。”
“怎么说?”楚言问。
“唔……我担心你对他还有情意。”
“……所以你就安排了六叶亭的事?”
定国公心虚的点头:“当然是以前。”
楚言叹气:“茜茜怎么会蠢第二次?世间恩爱夫妻并不多,既娶既嫁哪怕不如意,也是听从父母之意同意的,婚后相敬如宾,尊重扶持。而他从未尽过丈夫的职责,所以无论他是否有苦衷,或者其他缘由,都不是他冷待我的理由。”
定国公怔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大彻大悟的话,她在赵家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楚言半响没听到阿翁说话,抬首看到他眼中的酸涩疼惜,心里也涩然,重生之后,她也很吃惊,自己在赵家居然忍受了四年之久,实在可怕。
许久,定国公开口:“识人不清是我的错,我只想着赵相公为人磊落,正直明理,便认为赵二郎会如他父亲一样,谁知……”
楚言扬起笑容,故意轻快道:“还好老天让茜茜又得以苟活一世,阿翁这次可要把好关。”
“这次我得好好把关!”定国公也故意龇牙咧嘴,“让他过五关斩六将,吃一番苦头才行!”
祖孙俩说着不禁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意,定国公道:“谣言这事,估计是有人借机生事,故意要把韩小娘子扯进去。”
楚言点头:“知道赵怀瑾救阿婉的人不多,表哥告诉我,姨母也知道此事。”
那么皇宫里知道此事的人,肯定不止韩贵妃一个,定国公皱眉:“你是说太后所为?”
“也许。”她只是猜测。
太后应该是想她跟阿婉产生矛盾,好让赵怀瑾更加厌恶她,若是以前,楚言说不准真的会发脾气,但现在只能让她老人家失望了。
定国公冷笑:“如果真是这样,也许明天太后就会召见你。”
让定国公说中了,太后召见了楚言,不过在见楚言之前,她先宣了赵怀瑾和宫阑夕。
迎仙宫佛堂里,东都连璧已经站了两刻钟,宫阑夕明显感觉到了赵怀瑾的排斥厌恶之感,不是对他,好似是对这里反感,又有着厌恨。
是什么事让身边这人居然露出了如此强烈的气息,他一直都是神色不动,淡然自若的人。宫阑夕心里闪过疑惑。
珠帘碰撞的声音传来,宫阑夕收了思绪,弯腰行礼,赵怀瑾也恢复如常,神色漠然。
周尚宫扶着太后走进来,太后不喜佛堂吵闹,也没乔尚仪扬声通报,等她入了座后,乔尚仪道:“两位郎君请起。”
“谢太后。”二人齐声道。
太后没有说话,看着站在堂中长身如玉、仪姿不凡的两个俊美郎君,这两人论相貌难分上下,论才能各有所长,均是年少成名,又因圣上的夸赞而得了美称,京城人并称他们为“东都连璧”,多好的两个少年郎呀!
她眼中闪过可惜,偏偏总与那个丫头扯上关系,赵怀瑾是因为楚言死缠烂打,宫阑夕则纯粹是因为民间百姓爱看热闹,总是写些话本子,将这三人写在一块,东都连璧与东都明珠,这样有名的三个绝色,难免不让人生些遐思,她之前听说时,还让人弄了一本过来,看到一半气的当场摔了本子。
太后想起那些话本子绘声绘色的描述,脸上的皱纹抖了抖,淡淡道:“昨日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宫阑夕原本是等着赵怀瑾回话,谁知他垂着眼看地,并不打算说话,只得答道:“坊间百姓爱看热闹,总是希望听到些野闻杂事,没有的事也希望是有的,不得往心里去。”
太后看向赵怀瑾:“二郎怎么说?”
赵怀瑾平静道:“微臣以为,何须计较?过不了几日,谣言自会平息。”
佛堂里一时寂静,檀香伽蓝混制成的香,烧出来的味道有些浓,明明是闻惯的味道,周尚宫却觉得有些迷糊了,她没听错的话,赵御史刚刚说的是——何须计较?
“三郎、堂叔客气了。”楚言看向楚焕,他面色原本平淡,但因她的堂叔二字,浮上讶异。
这就是她的堂叔楚家七郎楚焕,今年不过十五岁。她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上辈子她每至节日、忌日都会去拜祭定国公,每次她到的时候,都发现有人已经来过了,但一直不知道是谁。于是她便派人提前守着,结果那人便在离阿翁陵墓颇远的地方祭拜,这个人是故意与她避开的,并不想让她知道。
直到有一次她先于赵怀瑾出发去的很早,才与已经祭拜过阿翁的楚七郎迎面碰到,那时候她在车上,楚七郎只身骑马而过,她没想到,仁和坊那边的楚家人居然有真心祭奠她祖父的人。
倘若阿翁真的要过继,那么楚焕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一旁的李晔也微微侧目,堂叔?楚言何时认可那边的楚家了?
孙常华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武阳和四娘呢?”
“大家去花室了,我随便走走,正要回去。”楚言道。
“哦~去看黑玉牡丹了呀!”孙常华见她没有仆人跟着,接着恍然大悟似得笑了:“那啥,东厢那边的亭子里有很多漂亮的木芙蓉,你一定要去看看,我们就先走了。”
楚焕对孙常华的话有些不解,木芙蓉十月开花,现在哪有得看?
但李晔明白似得,也笑了,还补充了一句:“郡主出了园子,往左走便可。”
他的笑容看着礼貌客气,却透出一股斯文败类的气息。
楚言与他也相识,小时候每去皇宫里,大家都在一块玩耍,赵怀瑜作为年龄最大的兄长,经常带着他们在九州池里闹得天翻地覆,只可惜长大之后大家因为各种缘由渐渐疏远。
“走了走了,茜茜慢点哦~”孙常华说完,就拉着楚焕和李晔快速的离开。
楚焕被拉着走了一段后,问道:“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孙常华和李晔对视一眼,前者拍着他的肩膀,故作高深的吟道:“若问青鸟飞哪处?便在我家东厢院。”
楚焕立时明了,原来赵怀瑾在东厢,楚言是要去找他吗?看孙常华李晔二人习以为常的样子,难道她经常在宴会上,去接近赵怀瑾?
楚言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他们肯定认为,她独自一人是要去找赵怀瑾。
罢了,虽然现在不太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但还是去花室吧!省得被人误解。
今天孙老夫人大寿,府里虽然宾客云集,但她一路走来没见几个人,估计都在一处相聚聊天,也就只有她随处乱走了。
忽然路边的花丛一阵耸动,一抹橘色的身影横穿过花丛,抖落了一片花瓣。
元宝在这里?那么……
楚言思索片刻,转身往后面走去,走了有一长段距离后,有点懊恼。
看到元宝在这里,她便觉得宫阑夕也会在附近,这是孙家的寿宴,元宝乱跑不太好,他一定在找元宝,为了避免碰见,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但是,那些逾越的事情都是前世的,今世她又何必介意?她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往回走,却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在争吵。
“还没回来?找个人就费这么大劲儿?”一人不悦道。
“从一个正四品下的朝臣府中弄没一个人,还要神不知鬼不觉,你以为很容易?”另一人没好气的说。
“哼!要让我去的话,早就办妥了,这都多长时间了。”当先那人仍是不屑。
“行了,我懒得跟你争,约莫还要等一个月,万事都有一个过程,操之不急,你可别贸然过去坏事!今日是阿婆的寿宴,快去前面招呼。”
那人似乎还有不满,低声咕哝了几句。
脚步声渐远,楚言在心里思索,这两人是孙志远和孙志棠,他们在找四品官员府中的人?什么人要让他们这么大费周章?
她想的入神,忘了站起来,直到一声迟疑的的话传来。
“郡主为何……藏身于花圃中?”声音缓若清流,不疾不徐,煞是好听。
楚言一愣,抬头看去,抱着猫的男子正低头看着她,那只大胖猫的眼中难得露出了好奇之色,歪着一颗脑袋瞅着她。
她面浮一丝尴尬,想站起来,但因为蹲下太久双腿发麻,一时不稳,以手撑地才没有摔倒,颇为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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