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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一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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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红三重金丝如意云纹镶边的锦袍, 横以宝相花金簪的束发金冠,在龙凤对烛的光芒下,柔和了姬央初见沈度时,他身上的沉肃冷硬。其实沈度的五官偏向俊美柔和, 唇角天生微微上翘, 只是气势逼人,让人望而生畏,反忘记了他的俊美。

    沈度的脸因为饮酒而添了一丝绯色,神色间带上了一丝疲惫和慵散, 他揉了揉眉头,走到姬央跟前道:“我先去洗漱。”

    在姬央回答之前, 沈度已经转身去了净室, 两个二十来岁的侍女匆匆向姬央行了礼也跟着去了净室伺候。

    按理说,姬央贵为公主,沈度见她是需要行礼的,即使夫妻之间繁礼可省, 但也绝不能如此轻慢地说话。

    但沈度的气势摆在那里, 这屋里甚至没有一个人觉得他的举动是冒犯,仿佛一切都很自然。若是姬央身边的女史在劫难中没死的话, 大概会稍微清醒地提醒一下这位安乐公主,可惜玉髓儿等人阅历都不够, 敢直视沈度已经算是勇气可嘉了。

    姬央一直僵坐在床畔, 直到脖颈有些酸了, 这才松下来, 让玉髓儿赶紧给她揉了几把。

    待沈度换了便袍从净室出来,露珠儿捧了解酒汤双膝跪地奉上,沈度饮了一碗,这才走到床边坐下。

    一时姬央的耳朵里再听不见任何声响,随侍的人都静悄悄地退了下去,唯有沈度身边伺候的那两个侍女在替他二人放下了床前的幔帘后,垂首静立于帘后。

    这两人专司伺候沈度内帷之事,一名青青,一名子衿。

    姬央虽然见怪不怪,她父皇和母后身边伺候的人比这更多,还另有女史在一旁记录,可她毕竟是初次经历,难免害羞。

    比起姬央的紧张和拘束,沈度显然是驾轻就熟,他伸手握住姬央搁在膝头的玉手,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指,就感到手下的纤纤柔荑轻轻地抖了抖。

    姬央的睫毛扑闪,像两柄快速扇动的小扇子,又像是正在拼命振翅想逃离的蝴蝶,她的身子在沈度的手掌轻轻抚摸背脊时,颤抖得越发厉害起来。

    霞飞双颊,眸如水洗,沈度像欣赏挣扎的猎物般看着细细地喘着气儿的姬央。

    姬央此刻哪里敢看沈度的眼睛,在沈度低下头,轻轻地在她唇角印下一吻的时候,姬央只觉得天旋地转,呼吸艰难,快要喘不过气来,“我……”实际上姬央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姬央的“我”字未曾说完,便被沈度接下来的动作给惊得吞了回去。他的唇不过在她的唇边仿佛蜻蜓沾水般停了片刻就往下转移了阵地。

    从没被人碰触过的地方,连连泛起小火苗,这种感觉叫人陌生又害怕,姬央的身体开始轻轻发抖。

    沈度的火轻易就被那轻颤的弧度给撩0拨了起来,苏姜的女儿的确称得上绝代尤0物,精致的锁骨就像最美丽的容器一般,盛着鲜美的酒汁。

    金钩轻晃,薄红纱帐缓缓地落了下去。

    真叫是雏莺初啼声声血,柳腰轻折点点泪。稚嫩娇妍的国色牡丹被捣碾成汁,和成丹药,叫人一口吞入腹中,化作了金乌之神。

    青青和子衿立在外面的帷帘后,听着里间雪雪呼痛的吸气声,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纹丝不动。

    直到里头的动静半晌不停,她二人才微微抬眼互视了一眼,眉间多有怜悯之色。女子破瓜,哪堪多折,以往沈度御0女,也是尽力怜惜,即便如此,他苑的那些女子也需青青和子衿扶持,才能勉力撑着。

    到后半夜,里头动静儿总算稍歇,过得一会儿有击罄声传出,青青和子衿赶紧跪在地上,轻轻掀起帘子,伺候沈度穿了鞋子,头也不敢抬地拿替沈度穿了袍子,伺候他进了净室。

    那子衿先从净室出来,胆子又稍微大些,几步走到床边,往掀起一角的床帐里瞧了一眼,里面昏昏睡去的安乐公主身上,密密麻麻地布着红痕,叫人看着都惊心。

    姬央虽然累得昏厥,可实际上睡得并不踏实,旁边多了一个人,半个身子还压在她身上,她能习惯那才是怪了,只是累得乏力,连眼皮都撑不开索性也将就了一晚,到公鸡打鸣时,她不耐地蹬了蹬腿,身边的人又欺了过来,长腿一伸就将她的腿夹住。

    姬央有些委屈地揉了揉眼睛看着沈度,不满地嘟嘴道:“驸马。”

    这世上有人喜欢当驸马,可有人却未必喜欢听这个称呼,姬央感觉自己的腰一疼,就被沈度逼着翻身伏在了床上。

    姬央想转头喝斥沈度,却被沈度轻轻按住脑袋,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让她扭不动脖子。

    “驸马!”姬央忍不住叫了出来。

    这世上床帏之间,大约再没有比将天家公主压在身下肆意挞伐、玩弄更让人兴奋的了。

    可怜姬央叫天不灵,叫地也不灵,外头的青青和子衿本正要进去请两位主子起床的,听见里头的动静,立马又止住了步子。

    过了好半晌,里头又有罄声传出,她们才尽量放轻脚步地走进去伺候沈度入净室梳洗、穿戴。

    而姬央这边再次睡得天昏地暗,玉髓儿几个在外头久等不见叫入,最后实在等不得了,见沈度已经出门,这才硬着头皮推门而进,从床铺里将姬央挖起来时,玉髓儿和露珠儿连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姬央半梦半醒地被她们伺候着用热水短短地洗了个澡,又匆匆簇拥着出了净室。

    “驸马大安。”玉髓儿和露珠儿见沈度从外面进来,赶紧请安。

    沈度扫了她二人一眼,玉髓儿和露珠儿大气都不敢出,听见他开口道:“你们先出去。”

    玉髓儿和露珠儿互视一眼,在出去和不出去之间挣扎了一番,又求助地往姬央看去,可惜她们的主子太不争气,眼皮子也没抬地自顾自就重新扑倒在了床榻上。

    玉髓儿两人心里叹息一声轻轻地退了出去。两个人走到门外,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都埋怨对方怎么那么不争气地就被吓出来了。

    其实也不怪这两个丫头胆小,虽然安乐是公主之尊,可毕竟是远嫁,天高皇帝远,若是要等着苏皇后来为她们这些侍女撑腰,她们坟头上的草只怕都有一人高了。

    不由得玉髓儿又开始怨恨那些悍匪,若非他们,那些女史怎么会罹难,皇后给公主派的护卫又怎么会罹难,如今导致她们连腰都硬不起来。

    再说回里间,姬央被沈度拉起,她不由恼怒地嘟囔了一声,谁这么没眼力劲儿,居然敢打扰她,待她睁眼看清楚是沈度时,不由又怒又怕,这个人竟然敢那般对她。

    姬央努力地剜了沈度一眼,只可惜眸盈秋水,眼含桃花,端的是妩媚风流,哪里有气势可言。

    再说姬央也是奇特,别的人这样被折腾一宿后,本该形容憔悴才是,可她不同,面色红润饱满,就像一朵吸饱了露水的芙蓉花,既可爱又鲜妍,水润润地艳光欲滴,精气十足却软绵绵地歪着。

    真真是天生的艳物娇娃,叫人骨销髓干。

    “驸马!”姬央见沈度又来解自己的袍子,忙不迭地按下他的手,这次是真怒了哦。

    沈度晃了晃手中的玉盒,揭开来放到姬央鼻下让她嗅了嗅,沁凉冰人。他长年修习九转烈阳诀,如今已至八转,寻常女子哪里受得了他,屋中是常备这些膏药的。

    当然通常沈度是不管这些琐事的,只是他昨夜将娇滴滴的安乐公主当做教坊女子一般玩弄,总要善后。其实沈度也是有些可怜这位安乐公主,瞧着娇嫩鲜妍,轻轻一掐就出水的人,却软里藏绵,纤和柔韧,叫他有些收不住手,难免失了分寸。

    姬央略略挣扎了一下,嘟囔了一声,“那你只准给我上药,不许乱来。”说罢也不太害臊地就由着沈度伺候她,她本就习惯了被人伺候,连她父皇、母后都有给她打扇、端药的时候。

    沈度看着软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她还真是被娇养惯了,沈度本是将药膏交给她就要走的,如今只好耐着性子挖了一团膏药往她身上的紫痕处涂抹。

    “你轻点儿呀。”姬央在沈度的肩头轻轻咬了一口,含羞装睡地窝在沈度怀里任他分开她的腿替她涂抹。

    如此折腾一番,天已大亮,姬央由着玉髓儿和露珠儿伺候梳妆,匆匆喝了一碗碧梗粥,也不用上妆,穿了新妇的红裳,同外头等着的沈度一起去了薛夫人的九如院。

    闵皓捋了捋雪白的长髯道:“凤琢的棋力越发精进了,奇密诡谲,叫人防不胜防,老夫这一局又多输了一子。”

    沈度笑了笑,“再手谈一局如何,先生?”

    “吾之所愿也。”闵皓欣然同意。

    虽然溪畔对弈的两人不将中州天使放在眼里,但余达却不敢耽搁,立即转身回了侯府,好歹对方也是中州天使,信阳侯府不能不作表面文章,否则太过怠慢,徒惹口舌而已。

    卢有象在偏厅等候多时,才见余达小趋而入,“卢大人,实在抱歉,主公出门访友,归期未定,小的已经派人去请。这厢还请大人稍作休息,晚上长史大人在大陆泽畔的天一楼设宴给大人接风洗尘。”

    好一个归期未定,中州来使传旨,冀侯居然倨傲若此,卢有象胸中气闷,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含笑道:“有劳余总管了。”

    因信阳是冀州的治所,而沈度以信阳侯而抚冀州军政,是以他人总是习惯称他为冀侯,实际上信阳侯才是他的封号。

    余达将卢有象一行安排在别院的水镜台。卢有象凭台远望,但见远端峰峦隐映,松桧隆郁,秀若天成,近处回廊环绕,斗角飞檐,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历经数代人潜心经营的信阳侯府庄严富丽,气象万端,自不待言。

    卢有象叹息一声,听得身旁随从道:“大人,这冀侯也欺人太甚,竟然敢如此怠慢天使。”

    卢有象抬手制止了随从继续说话,捋了捋胸前黑髯,长叹了一声,他观这信阳侯府,井井有条,人行有序,乃是蒸蒸日上之气,而中州却是日薄西山,大好河山不过二十年便一败涂地,以至今日政令不出中州,更兼群獠环视,眼看祖宗家庙就要不保,此次他出行冀州,更是身膺皇命,有求于人,如何敢摆天使的架子。

    想那二十年前,他随当时的张大人出使冀州时,老冀侯是何等殷勤,再看今日,卢有象又是一声长叹。

    翌日清晨,沈度才从外回府,由小妾大于姬伺候着换了衣服,先去了泰和院给老夫人问安。

    “若璞,此次中州来人,到底是什么事?”戚母问沈度道。这“若璞”二字却是家里人对冀国公沈度的称呼,因为他出生的时候,神僧珈蓝城曾经赞过,“此子质若璞玉”,所以从老国公开始,就以“若璞”为沈度的小字。

    “凉州的石遵反了,皇上想要出兵讨逆,兵力不够,又怕腹背受敌,这次中州来人,应是来请我发兵剿逆的。”沈度道。

    “那你的意思是?”戚母问。

    “兵自然是要发的。”沈度一语终了,见戚母面有忧色又开口宽释道:“祖母放心,孙儿不是鲁莽之辈。如今我们羽翼未丰,又兼北有鲜卑、柔然虎视眈眈,天下还不是乱的时候,中州气数未尽,凉的势力却要压一压。”

    戚母见沈度成竹在胸,不由心头感慨,当初的璞玉,今日终经凤琢而成良材,老侯爷在天之灵想必也能安息了。当初闵老为若璞选的字——凤琢,实在大有深意。

    戚母叹息一声,“这我就放心了。你刚兼并了幽州,人心未稳,的确不是激进的时候。珈蓝城算过,虽然紫微受妖星所惑,晦暗不明,但王气未绝。”

    “孙儿明白。”沈度点头道。天下将乱,诸英雄群起而逐鹿,但求成心切,却未必有后福。

    用过早饭,信阳侯府“庄敬堂”前已经摆好了香案,准备迎接圣旨。戚母和沈度的母亲薛夫人已经穿上了冠服,同沈度一起去了庄敬堂。

    沈度料事如神,卢有象果然有皇帝手书,请沈度速速发兵攻凉。只是这圣旨上所宣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预料到了。

    昏君、妖后不按牌理出牌,任谁也想不到他们会有这一招。

    “简直是岂有此理,我们沈家为了他们姬家的天下拼死拼活,到如今家里的成年男丁就只剩几人,他们居然还这样作践我们。苏姜自己祸害了天子还不够,竟然还敢将她的女儿嫁到我沈家来,她女儿是嫁不掉了吗?要这样硬塞给人!”

    说话的是沈度的二婶江氏,她是个炮仗脾气,却也是个苦命人,沈度的二叔在十年前和鲜卑的慕容部交战中丧生,其子沈庚在沈度这一辈里行四,在平城一战里被砍伤了腿而不良于行。

    泰和院里坐着的其他人虽然没有像江氏这样暴跳如雷,但是脸色都不好看。

    沈家在择媳一事上从来都是慎之又慎的,祖训有云:妇贤则家兴,妇愚则家萎。所以沈度在原配云氏去世两年后都未曾续弦,便是因为戚母和薛氏还在精挑细选未来的侯夫人,哪知天降惊雷,妖后苏姜竟然将她的独生女安乐公主指婚沈度。

    且说这苏姜,也端的是好本事,再醮之妇将个天子迷得神魂不守,短短二十年便将祖宗百年的基业败得一干二净。而苏姜本人,更是掩袖工谗,狐媚惑主,谗害忠良,心狠手辣,其恶罄竹难书。

    众人齐齐看向戚母,“祖母,您倒是说句话啊。”沈度的大嫂裴氏开口道。沈度的大哥和他一母同胞,比他大了十来岁,十年前和他们二叔在同一场惨烈的战役里殁了,留下沈度的大嫂独自抚养幼子,裴氏比沈度也长了十来岁,古有长嫂如母之说,沈度又素来敬重她,所以在沈度的亲事上,裴氏也格外操心。

    “苏姜虽是亡国祸水,但是安乐公主本人却甚少听闻,况她年少,性子或还改得过来。”戚母平静地道。

    “阿母,有其母必有其女,那苏姜言传身教,养出来的安乐公主还能好到哪里去?要知道苏姜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私奔季叔,后又害得季叔父子反目,她却另嫁石遵。”沈度的三婶丁氏道。

    在场之人闻言一默,苏姜十三岁时便以美色名天下,季叔少年才俊,苏姜私之,哪知后来那苏姜在季叔家,却又和家翁有染,事发,不得已出奔,为凉州石遵所获,恩宠逾常,由此便可一窥苏姜的品行。

    “小时候的安乐公主,我倒是见过一面,小小年纪,便已经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出落得可能比乃母还盛。”薛夫人出声道。

    “这可怎么得了,都说娶妻娶贤,比她母亲还盛,岂不更是红颜祸水,她母亲已将姬家的天下祸害殆尽,难道还要来祸害我们家?”江氏嚷道。

    “要是若璞媳妇没去得那么早就好了。”三房的丁夫人道,她口里的若璞媳妇,便是沈度的原配云氏。那云氏出身范阳云家,生得花容月貌,端雅娴淑,知书达理,嫁入府中后执掌中馈,孝伺姑舅,和睦妯娌,府里上上下下谁不说一声国公夫人好。只可惜命不长,在生沈度长子时伤了身子。她去的时候上下无不惋惜,连戚母都流了一碗泪,道了一声可惜,佳妇再难得。

    众人听见丁氏提及云氏,再对比当今指婚的安乐公主,真是云泥之别,更加无言。

    “若璞,你怎么说?”戚母看着沈度道。

    沈度嘴角那一丝难得消失的笑意,此刻已经半分也寻不着,他拂了拂衣袍上莫须有的灰尘,开口道:“现在还不是和中州闹翻的时候,天子嫁女,何敢不从。”

    沈度语气淡淡,可谁都能看得出将来那位安乐公主怕是讨不了好的。

    别看如今的沈家六郎嘴边经常挂着淡笑,一派清贵端凝,早年却是家里最让人头疼的大魔王,性子我行我素,无法无天,他爹在世时家法棍子打断了无数根,都没能逼得沈度低过头。

    现如今中州皇帝想凭薄薄一纸就逼婚,将来这件事只怕不会善罢。

    沈度一句话就将事情定了下来,连江氏也不再多言。

    “那好,若璞他娘,你着手准备这门亲事吧。”戚母接着道:“替安乐公主专门营建一所公主府,再同中州商量一下迎娶的时间,公主府营造完毕之前,不能委屈安乐公主,日子最好定在后年,想必苏后也会想要多留她那独生女一阵子。”若是时局有变,或许冀州就不用迎娶这位妖后之女了。

    众人走后,独薛夫人和沈度留下。

    沈度语戚母道:“祖母,拖延婚期恐怕不妥。凉州刚反,若要保全中州全赖我冀州出兵,冀与凉并不相接,出兵必然要假道并州或中州。并州王恪定然不肯借道,所以只能途径中州。苏姜将安乐公主下降,恐怕就是为了安彼此之心。”

    魏帝心中自然也怕沈度借道中州之后顺手连他一起收割了,这才不惜下嫁最宠爱的安乐公主。想来是对安乐公主的御夫之术十分有信心。

    那卢有象还亲自送来了安乐公主的画像,却是背着戚母等人私下献给沈度的。天下男人不管好色与不好色,怕都抵抗不了画中殊色的诱0惑。

    戚母垂眸而思,“那一切若璞你自己做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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