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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蓝:“……”他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爽快?还有,“你说话的语气, 怎么好像对这一套很娴熟似的?”
“我只是想尽力争取你的原谅。爱玩爱看就来网 ”贺子非表情非常诚恳, “而且在这方面,我确实有优势。”
对啊!苏蓝刚刚还不过是恼羞成怒之下冲口而出,这会儿反应过来,也觉得有贺子非这个能偷窥别人想法的变态在,她已经可以直接开外挂刷boss了!能知道对方的实时想法, 哪怕要她去倒追, 她至少不会像以前那么怂了不是吗?
贺子非看苏蓝已经直接幻想到了户外草坪婚礼,就没急着说话, 仍旧维持认真诚恳的表情看着她。
苏蓝幻想完婚礼现场,终于想起她应该先纠结选谁当新郎, 就问外挂先生:“你观察过陆帆和杨一彤吗?他们……谁比较喜欢我?”
“没有特意观察过。陆帆比较自恋,他关注别人的时候不多, 加上只有在公司能见到他,除了看到他吐槽上司同事, 也就没有什么空间留给别人了。”
陆帆是个很会打扮的潮男, 为人也风趣幽默, 跟谁都能开几句玩笑,苏蓝之前对他印象一直不错, 倒是没看出来他自恋, 不过这也正常, 能把自己收拾成那样的男人, 有几个不自恋?苏蓝更感兴趣的是八卦:“他都吐槽谁了?”
贺子非就喜欢苏蓝这容易歪楼的性格,立刻回道:“最常吐槽总监、peter和lilia。”
“怎么可能?陆帆和总监关系很好啊,有说有笑的,每次都把总监哄得很开心!”苏蓝有点不信。
她现在工作的单位是一家文化创意公司,主营业务是给主题公园、主题餐厅酒店等娱乐项目做创意设计、总体规划和落地施工。苏蓝在这家公司做美术设计,她上个月才转正,是公司底层小虾米一只;贺子非比她晚两个月进公司,做原画师,下个月才转正;陆帆是平面设计,比苏蓝两个都资深得多。
他们三人同属创意部,归创意总监李冰领导。李冰是个女强人,做事雷厉风行,开会讨论时,拿不出idea的人常常被当面怼得鼻青脸肿。苏蓝刚进公司那会儿,还因为说话声音太小被怼过,好在她脑洞大,只要有idea,能正常说话、好好表达,也就不会被总监怼了。
总监是这样的作风,底下的人当然不可能没有怨言,但苏蓝怎么看陆帆也不该有啊!明明总监对他不错的,陆帆可是创意部里少数几个能让总监夸奖的人——现在还多了个贺子非,特喵的,这会儿想想,贺子非做这份工作简直是作弊啊作弊,至少在理解总监意图这一点上,没人比他更准确了!
苏蓝一向是跳跃式思维,贺子非还没等详细解说陆帆是怎么腹诽总监的,苏蓝已经自己把楼歪了回来,“先不说这个,我们正事还没说完呢。帮我找个男朋友是我第一个要求,我们已经达成一致,我还有别的疑问:你说你需要从人类的想象力里获取能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就是你的电池或者电源?”
“呃,也可以这样说,但我并不是汲取式的,我只需要跟想象力丰富的人接近,能量就会慢慢积蓄起来,这种积蓄不像你想的‘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那么简单直接高效,而是需要天长日久的积累。”贺子非耐心解说。
“但你每天会和无数人擦肩而过,这样积累下来的能量也很多吧?”
贺子非不得不多说几句:“那倒是,我也会有意去人员密集的地方,比如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去假日的景区闲逛,不过这种场合良莠不齐,无聊的想法太多,有时候会让我烦躁。”
“你偷窥别人想什么已经不道德了,居然还嫌人家无聊?”苏蓝立刻批评贺子非。
“其实人很多的地方我一般不会开启画面。”贺子非解释了一句,“但有些人的无聊,只从气息里就可以感受到,比如满脑子都是这个女孩腿白,那个妹子腰细……”
苏蓝感觉膝盖中了一箭:“那怎么了?欣赏美人还不行?”
贺子非清咳两声:“不是你那种纯欣赏,而是带着猥琐气的……意/淫。”
苏蓝:“……哦。那是挺烦的。不过你就没意/淫/过别人吗?”
贺子非第一次不想歪楼,把话题拉了回去:“总之大体就是这么个原理。我接近你,邀请你合租,主要是因为你真的很有趣,几乎时时刻刻都有奇思妙想,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人了。苏蓝,我真的没有任何伤害你的想法,只是想跟你做好朋友,之前之所以没有跟你说实话,也是不想面对今天这样的场面,我本想等我们足够了解信任对方时,再一点一点告诉你的。”
他越说表情越认真,到最后还强调:“我是认真的,绝不是说谎哄你。”
“那好吧,我暂且相信你。”苏蓝继续下一个问题,“肖叡说你有六套房子的事呢?邀请我合租?房租到底交给了谁呀,房东大人?”
这一点贺子非也不得不认,“呃,这个我真不是故意欺骗你。如果我说我自己的房子有空房间可以租给你,你还会搬过来吗?肯定会觉得我别有用心吧?”
苏蓝毫不留情的说:“你就是别有用心啊!”
贺子非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并再次道歉,“是我不对,你交过的房租,一会儿我给你转账转回去。以后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哪里不满意不舒服都跟我说,我立刻收拾。”
这种态度还比较令人满意,苏蓝就缓和了语气,说:“鉴于你表现的比较诚恳,我对你表示一定程度的谅解,剩下的就看你表现了。另外,我还要再问一句,像你和肖叡这样的人有多少?你还有没有别的仇家?我可不想再遭池鱼之殃。”
“其实严格来说,我跟肖叡也不是仇家,是他单方面看我不顺眼而已。”贺子非表现的非常无奈,刚想继续表达自己的无辜,就发现苏蓝脑中已经再次开始bl虐恋情深小剧场,赶紧打断她可怕的想象,“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有超能力的人极少,而且大多数人都想像普通人一样工作生活,比如我,没人想过你幻想中那种动荡不安、征战杀伐的日子。”
“你怎么还在偷窥我的想法?!”苏蓝被他看穿,当场恼羞成怒,“我刚刚不是说了不许你偷看吗?”
说完她又反应过来,如果贺子非阳奉阴违,只要他自己不说,苏蓝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现场直播,于是她就狞笑着威胁:“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在我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偷窥我的想法,我就全天在脑子里循环播放你和肖叡的爱情动作片,而且我刚刚发现,我之前逆cp了,应该他攻你受!”
贺子非:“……”
“这就是我们约法三章第一条:只有在我允许的情况下,你才能观看我的脑洞直播。观看直播过程中,请注意及时刷起小礼物,一会儿我会给你列个清单,你记得照清单刷礼物就行。”
贺子非:“……”
“第二:不许干涉我的生活和决定。肖叡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去了解,要不要和他来往,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这一点贺子非没话好说,只能答应。
“第三:不许再试图清除我的记忆,不许对我的脑子做任何事,这一点全凭你的承诺,贺子非,你最好对得起你这张诚恳可靠的脸。”
贺子非:“……”
苏蓝说完,看他这个表情,又有了别的主意:“不行,只有口头承诺不够,我去打个合同,明天去公司加班就打印出来,咱们签字画押,再找肖叡做中间人,立字为证!”
贺子非现在只想去把肖叡全身骨头都打成粉末性骨折!
苏蓝说干就干,立刻回房去打开word,把她刚刚说的条件都罗列下来,后面还列明了包食宿、包上下班接送、包找男朋友等一系列附加条件,然后检查了一遍,又给贺子非看过,确定双方都无异议,才保存起来发了邮箱,等明天再打印。
“今天就这样吧,早点睡,不要围观我的睡前故事了,主角是你和肖叡。”苏蓝最后说道。
全面战败、即将签订丧权辱国条约的贺子非,再也摆不出温和可亲的招牌笑容,只能面无表情的说:“放心,隔着墙看不到。”
“那太好了!我可以更放心的脑补嘿嘿嘿了。”苏蓝说着拍拍贺子非肩膀,“你回去也别闲着,我决定了,就先从杨一彤下手,你想想怎么勾搭他好一些,去吧!”
“你没长眼睛啊!”小芳气的骂了一句,“总是这么横冲直撞的,哪天撞死人你就开心了!”
男孩其实一直喜欢着小芳,只是他从小欺负捉弄小芳习惯了,就算喜欢她,也不知道怎么示好,何况他们两家女主人的关系一直不好,两家人从无来往,小芳对他和他家人从来都是厌恶冷淡态度,男孩也只好一直去讨小芳的嫌弃了。
但今天他还真不是故意的,看到小芳受伤,也有些慌张,要拉着她去社区医院清洗包扎伤口。小芳当然不肯跟他去,推开男孩就要骑车回家,男孩不许她走,硬拦着不放,直到小芳气得哭了出来,男孩才迟疑的放开手。小芳抓住机会,踩上单车就飞快骑回了家中。
然而这倒霉的一天还远远没有结束,小芳回到家,客厅里并没有人,她喊了一声“妈”,又往厨房和卫生间找了找,都没找到,只好去敲紧关着的主卧室门。她敲了两次,叫了两声“妈妈你在里面吗”,都没有回音,小芳就试着转动门把,门却从里面锁住了,她心里涌出一股不祥预感,正不知所措,房门与地面的缝隙中就缓缓涌出一滩鲜血来。
“停!”贺子非终于看不下去了,“说好的唯一的人类与智能机器人的故事呢?你怎么跑偏成恐怖凶杀了?”
苏蓝趴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正玩消消乐玩的开心——她一向一心二用,玩这种游戏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故事,所以每次她给贺子非播放故事看的时候,基本都在玩手机,不然两个人只默默相对,画面也是想想就很尴尬啊。
这次突然被贺子非叫停,苏蓝很有点不爽:“你急什么?我这不还没讲到呢么?女主发现自己是唯一的人类,总得有个契机吧?”
“可你这个契机,好像很可怕……”
“害怕你别看啊!我还想回房躺自己床上玩呢!”苏蓝很不客气的说。
贺子非只能忍气吞声的继续看小芳直面她那充满谎言与欺骗的残酷人生。
小芳看到鲜血,吓的大声尖叫,然后慌慌张张的拿出手机给爸爸打电话,听筒里传来两声嘟音后,爸爸那熟悉的手机铃声在紧闭的房门之内响了起来。小芳吓的手一抖,手机直接落到地上,她顾不得手机,开始用力拍打房门,一边拍打一边大声哭喊“爸爸妈妈”。
贺子非被这个画面虐的小心肝一抽一抽的,可苏蓝就像故意似的,让这个场景足足持续了两分钟之久,然后小芳才终于想起来打电话报警。
警察很快来到,破开房门进去时,里面却是两个男人倒在血泊之中,除了胸口插着刀的小芳爸爸,还有一个衣衫凌乱的男人仆倒在床上,在他身下,血液已经将整个床单都染红了。
小芳的妈妈躲在阳台上的储物柜里,她吓得浑身颤抖,整个人团成一团,嘴里不停重复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
警察想把她拉出来,小芳妈妈立刻开始尖叫,直到同样吓呆了的小芳被拉到她跟前,小芳妈妈才像是终于回过神,从储物柜里钻出来,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警察还在卧室找到了小芳爸爸留下的遗书:小芳,爸爸爱你,但爸爸不后悔这么做。你妈妈背叛了我们,你18岁成年之后,就离开她吧。
之后警方把整栋房子作为案发现场封起来调查,小芳和妈妈只能去妈妈的一个朋友家里借住,可是她们家的案子已经传遍小镇,记者蜂拥而来采访,刚刚冷静一点的小芳妈妈又被吓得精神失常,好在有社工接纳了她们,并且安排了心理咨询师来给她们做创伤后心理干预。
小芳就在妈妈精神状态渐渐稳定之后,把爸爸的遗书拿出来,拍到妈妈面前,问她到底做了什么背叛自己父女的事。小芳妈妈神情凄楚,说:“难道你也不相信妈妈吗?”
她没问出个所以然,警察就来了,小芳妈妈被带去讯问,不久之后,结案报告出来,证实小芳爸爸是杀了人后自杀。至于被小芳爸爸杀掉那个人,他是小芳妈妈的初恋男友,前一段时间和小芳妈妈联系上了,就常来看小芳妈妈,小芳爸爸发现了蛛丝马迹,早就问过小芳妈妈,小芳妈妈却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说实话。
事发那天,这个初恋男友突然登门拜访,想要跟小芳妈妈破镜重圆,小芳妈妈虽然怀念初恋,却并不想舍弃幸福的家庭,初恋男友不肯放弃,两人纠缠着进了卧室,小芳爸爸恰在此时回家,撞个正着。小芳妈妈语无伦次的解释,小芳爸爸气愤之下听不进去,一时冲动就杀了人,小芳妈妈以为丈夫也要杀害自己,就躲到了阳台储物柜里,却没想到丈夫竟然自杀而死。
“呵呵,好一出狗血家庭悲剧。”贺子非再次忍不住吐槽。
苏蓝只用六个字回他:“爱看看,不看滚。”
贺子非再次忍气吞声的继续看了。
小芳的生活从此天翻地覆,再也回不到幸福的过去。她在学校里被指指点点,回到家里又会被家里可怕的寂静弄到窒息,更重要的是,她没办法原谅妈妈,也不想看到她。于是小芳开始逃学,还常常留在两个好朋友家里,不回家去住。
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好的小芳妈妈找不到女儿,就频繁报警,于是小芳的好朋友也不敢再收留她了。小芳觉得自己众叛亲离,痛苦的想就此死去,就在她决定自杀之时,那个她一直讨厌的邻家男孩小明突然出现,他抢走了小芳偷来的妈妈用的镇定剂,对小芳说:“你不要怕,我带你走!”
他带着小芳离开小镇,去了附近一个山谷,并找到一间木屋,两个人就在木屋里安顿了下来。小明告诉小芳,这里是他找到的避风港,别看木屋简陋,可是他早就一点点准备好各种日常用品,藏在这里了。
感觉世上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小芳,此刻也觉得小明不是那么讨厌了,她和小明一起在木屋住了下来,不跟外界联系,外面的人也没有找到这里来。时间一天天过去,小芳发现小明不但不讨厌,其实还很细心体贴,他会给小芳弹吉他听,会给她写歌,还帮她编辫子,给她采野花戴。她慢慢喜欢上了小明,终于有一天他们接吻了。
贺子非虽然心里吐槽了一下小明这个名字,却越看越放松,越看越愉悦,怎么也没想到下一幕就是疯癫了的小芳妈妈找来,一刀捅死小明,然后把小芳带回家囚禁了起来。
“你能不神转折吗?”贺子非简直要掀桌了!
苏蓝翻了个身,躺在沙发上哈哈大笑:“一看你就没看过多少网文,明知道小芳还有个身世真相要揭晓,居然还敢毫无防备的吞下这口糖,现在扎嘴了吧?活该!哈哈哈哈。”
贺子非冷冷回道:“呵呵,这周晚餐都吃素!”
咦?大厨真怒了?苏蓝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坐起来,赶紧安抚他:“不要激动嘛,你听我继续给你编啊!”
被关在房间里的小芳绝望至极,她不明白命运为什么会这么对她,她恨妈妈,她甚至想方设法报了警,可是警察找不到那个木屋,也找不到被杀死的小明。小芳恍惚之间,甚至以为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可就在这时,她在自己随身带着的便笺本上发现了一页用夜光笔写的字。
“小芳,对不起,我不想骗你,但我只是个接受指令工作的智能机器人。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我希望你能有,所以,我决定将真相告诉你。小芳,你还记得我陪你看的那部叫《楚门的世界》的老电影吗?你就是我们这个智能机器人统治的世界里的楚门。”
她出现的时机也刚刚好,杨一彤他们三对三正好打完一场,唯一不太完美的是,杨一彤这队输了,这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开心。但对于苏蓝来说,却是一个极佳的机会,因为杨一彤不想再打了,她也就不用继续顶着太阳观看球赛,而是可以和师兄找个地方喝东西休息啦!
当然,苏蓝并不是直接提出这个邀请的,她先跟杨一彤一起从球场出来,听到蓝牙耳机里传来贺子非的指示,才抬头看看天说:“师兄你去哪?这么好的天气,早早回家好像有点浪费啊!”
杨一彤正觉得郁闷,不想回家,听了苏蓝的话是正中下怀:“我也觉得这时候回家太早,要不我请你喝东西吧,说了好几次请你吃饭,总是加班,也没请成。”
“好啊。”苏蓝立刻甜甜笑了,“你喜欢喝什么?”
“前面就有咖啡厅,有一家环境很不错,走吧,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