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需要100%购买, 要不就等三天, 谢谢理解 高既明。
可能是过了一会儿还没没有见到她的回复,那边打了电话。
言蹊看着屏幕上的名字, 最终还是没有接起来。见到有心姨陪着安之,她动身朝楼下走去。
外面冰冷的空气一下子沁入了鼻口,言蹊呼出了一口热气。邶城十几年前就禁止鞭炮和烟花的排放, 但在春节期间的非市区的地方, 还是允许的。
过了10点, 美丽灿烂的烟花在她头顶绽放,言蹊并未在意, 她只是想出来外面走一走。
高既明出国的这段时间并没有放弃和她联系,他甚至找了一切可以联系她的方式。
他说:“为什么你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为什么你要那么狠心,为什么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异地呢?”
也许是她太苛刻了?也许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他。
言蹊胸口微涨, 突然有了想要抽烟的冲动。她抿了唇, 绕着院子踱步,抱着肩, 锁着眉。
她做不到放下一切跟他出国。但即使做了决定, 仍旧会彷徨与犹疑。
断绝了后续, 可无法否定曾经。
言蹊独自怔了片刻, 凉风拂面,夜色在烟火中绚烂,心情阑珊。
她抱着肩膀, 瑟缩了下。回身,发现安之的小身影扒着门,静静地看着她。
她穿着新给她买的粉色羽绒服,苹果脸嘟嘟的,纯真而不谙世事的双眸凝望着她。不知道站在背后陪了她多久。
言蹊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会认为小孩子是非常治愈的生物。
“你为什么不穿外套呀?”
安之被言蹊整个抱在怀里,坐在门口。
安之被她搂得紧紧的,坐在她膝上,好像被她当作取暖工具。而且她敏感地感觉到言蹊好像有点不开心,为什么会不开心呢?过年不是都要开开心心的吗?
“嗯……”言蹊把头埋在安之的帽子后面,发出一点鼻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安之转身都没法转,甚至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足足有好几秒,言蹊才松开她一些,她懒懒道:“陶陶,唱首歌给姨姨听。”
安之脸一僵。
“不要……”她小声道。
言蹊逗她:“又没有其他人,就姨姨在。”
安之鼓着脸,不是说不要叫她姨姨嘛!现在又说自己是了。
“来,乖嘛,唱一个……”言蹊伸进她的帽子挠挠她的耳朵。
她的手很冰。
安之忍住没有躲开她的碰触。她扭扭捏捏道:“那你不准笑我……”
言蹊低笑道:“好,不笑。”
安之隔了一会儿,举起莫大的勇气才开始唱:“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
她声音糯软,唱了一遍又转成英语:“we are singing, we are dang ,happy new year to you all.”
这是一首简单的儿歌,安之的嗓音稚嫩治愈,唱完,她右颊那个小巧的酒窝害羞地动了动。
言蹊微笑着听她唱完,赞许地摸她的头。然后又说:“我听说幼儿园也有教舞蹈的……”
安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跳不跳……”
言蹊大笑出声。
“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陶陶?”
“有啊,”小安之只惦记着一件事:“要长高!长得很高很高……”
“好好好,”言蹊突然想起什么,对她说:“对了,我手续都办好了,那边的房子的小学是师大附小,学校不错,你可以直接读一年级了。”
“不过,安之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我工作比较忙,可能没有办法每天接你放学,让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所以会请一位阿姨接你放学,还有做饭。我晚上下班会比较忙,阿姨会陪着你。”
言蹊顿了顿,“或者我让阿姨送你到这边来,我下班再过来接你回去?嗯?你觉得呢?”她晃了晃安之。
她大哥和三哥都问她的安排,言蹊说要问问安之的看法。他们哈哈大笑,问小孩子做什么,她哪里懂,你直接拿主意就好了。
但是言蹊觉得她必须要知道安之的想法,也许她还不太懂,但是她至少要问一问,她想让安之觉得有参与其中的感觉。
安之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侧过小脑袋对她说:“不用回这里,我一个人可以在家。”
言蹊坚持道:“那不行,必须有阿姨看着你,你不能一个人在家。”
安之微微撅起嘴,“我会乖的。”
言蹊微笑:“我知道。”
远处天边得烟花陆陆续续,绚烂和沉寂交替。
言蹊的眸光柔软:“我知道陶陶会乖,但是有个人在家陪着你我会安心点。”“还有……”她神情带了点尴尬,看上去有点孩子气:“我不会做饭……总不能让你吃外卖。”
安之低头想了想,才点头。
言蹊刮了一下她的脸蛋,继续说道“我有时可能还会加班,要你一个人在家,哎……”
她声音微微低下去:“不知道这样子好不好呢……你要是不喜欢,我们随时可以搬回来,嗯?这样好不好?”
安之的小脑袋一时之间仿佛卡住,又飞速地运转。
她意识到言蹊在跟她交谈,不是命令式的,而是在问她意见。
她真的很关心自己。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
安之愣愣地望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
“怎么了?嗯?”言蹊见她表情有点不对。
安之垂下头。
“不喜欢搬出去吗?还是什么?陶陶?”言蹊去摸她的脸。
安之突然转过身小手搂住她的脖子,小脸埋进她的颈窝。言蹊愣了愣。这孩子面皮薄,有时她想撒娇只会揪着她的衣服眼巴巴的,或者是在自己抱她时脸红红地埋在她怀里。几乎不敢主动抱她。
言蹊的心柔绵绵的。
“怎么了?”
“都听你的。”安之细声细气的。
言蹊笑:“好的。”
“如果到时不喜欢,就告诉我,知道吗?”言蹊轻声说。
“嗯。”埋在她颈窝的小脑袋动了动。
言蹊心情轻松了一些,总算是确定下来了。
天际传来两声咚咚咻咻巨响,吸引了她们两个的注意力。抬头看去,璀璨的一朵在空中绽开,令人惊叹。
言蹊收回视线看到了安之专注欣喜的眼神,她笑:“要放烟花吗?”
安之眼神亮了下,“可以吗?”
言蹊说:“太爷爷这几年不让我们放烟花了,因为太奶奶晚上睡眠不太好,不过呢……”言蹊凑近她悄悄说:“车库里还有几个烟花,我们走远点去放。”
言蹊回屋穿了件厚外套,拉着安之跑到院子外。
言蹊让安之去点,安之不太敢。言蹊鼓励着她,点了之后迅速拉着她跑开好几米,安之咯咯笑。
引信烧完,砰砰的两声,安之仰头见到有两点星亮的东西飞速地升到空中。她耳朵被柔润的手掌捂住。漆黑的夜幕下,那烟花特别大而明亮,她们两个就像被笼罩住的一样。安之“唔哇”一声,目眩神迷。她在言蹊的怀里仰起头看她:
“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呀?”
言蹊神情一恍惚,接着笑道:“嗯……希望陶陶长高高?这算不算?”
安之不好意思地抿一下唇,也笑。
言蹊低头刮刮她的脸蛋,突然说:“陶陶,往后……我们会在一起过很多很多的年。”
许多年后的安之,最终长到言蹊耳际高度的安之,一直记得言蹊的这句话,记得在她六岁的这年,言蹊跟她许诺,会跟她住在一起,她给了她一个家。
“侄子就是我大哥的儿子,是双胞胎。四岁了,比你小一点,啊……他们今天不在,要不然可以跟你一起玩。”
就是她口中说的言大胖和言小胖么?
安之酒窝凹进去一点。
“我带你去见我爷爷奶奶,他们住在二楼,他们年纪大啦,不怎么爬楼梯,那边有个小电梯……”
她一边抱着她爬楼梯,一边在跟她说话。气息有点点急促。安之的视觉角度是逐步上升的,心也是。
她在那个大房子里一直都不敢怎么睡着,起初怕睡过去醒来又在陌生的地方,后来是因为睡醒面对的都是冷漠的脸。然而刚才醒来就在被人呵护的怀抱里。
安之把脸蛋贴近她肩膀的布料。静静地听着。
“我爸妈很小就不在了,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他们很喜欢小孩子的,不用怕。”
她的身上总有股淡香,不知道藏在哪里。无法形容。
幼儿园的女老师们,同学们的妈妈们,身上也会有香味,但没有她这么好闻。
安之记住了这个香味。
言蹊是在这里长大的。她是家里小孩最小的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孩。父母是自由恋爱,大学还没毕业就结婚了,婚后也非常恩爱,言蹊上头有四个哥哥,那时候父母,包括爷爷奶奶都想要一个小女孩,第一二胎是男孩后,言妈妈不死心,抱着“一定要有小棉袄”的心态生了一对双胞胎—— 还是男的。万念俱灰下封肚不再生了。谁知道过了三年,竟然意外有了言蹊,简直是喜出望外。
言蹊是在万千宠爱下出生,直到她五岁那年,父母跟四哥搭飞机出了事故,不幸三个人都没有生还。她和三个哥哥就在爷爷奶奶的抚养下长大。
言家是音乐世家,言爷爷是歌唱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很早就入党,是解放军的文职干部。言奶奶是邶城音乐学院的教授。两人结婚五十年,经历浮浮沉沉,依然鹣鲽情深。
两人退休多年,住在北城郊外的老宅,种花养草,带带曾孙。
老人家身体还算健康,只是言奶奶记性不佳。
二楼的客厅里暖洋洋的,款式名贵古朴的黄花梨木长椅,青瓷白瓶里插着静谧幽香的黄腊梅。灯下影子成对,案上青瓷白瓶里的海棠花盛开。
两位老人并排坐着看电视。准确来说,是言爷爷陪着言奶奶看电视,她问一句:“这是倪大红吧?”
“对,演严嵩。”言爷爷道,“演得不错。”
言蹊抱着安之上来的时候,言奶奶已经问了第三遍了。
“爷爷,奶奶。”言蹊把安之放在椅子上,拍拍她肩膀让她坐下,“这是安之。”她扫了一眼大屏幕,“啊...陈宝国呀,你们又在看这部......”
言爷爷头发灰白,精神矍铄,他笑眯眯道:“陪你奶奶看...”看上去就是很讨小孩子喜欢的老人家,他也不摆架子,直接省略掉客套的步骤,自然而然地对安之说,“吃苹果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章节开始。
之前说九月份中旬完结,指的是正文完结,我确实是按照日更算的(不能日更没办法拿全勤小红花好伤心啊)不过现在看上去也差不多,误差超不出一个月。
谢谢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