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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淮楼三楼靠窗雅间, 兵部尚书谢飞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黑衣人。
“我说, 你把我约出来, 坐这儿半天也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啊?你一个人无家可归就好了,可别再拉上我!”
“你还说, 要不是你和小隆的馊主意,我至于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亲事可不是我给你选的,要怪就怪先帝吧!”谢飞托着腮帮子, 看看窗外的景致, 又看了看自己的好友,“说起来, 自从定安王回京遇刺之后, 陛下的暗卫散布整个金陵,重臣府邸皆有暗卫盯梢,你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跑出来跟我见面,就不怕被发现?”
“托你的福,我在陛下跟前已经是过了明路, 我府里的暗卫都盯着那个女人,我出来溜达是没什么人管的。”冥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端起酒盏喝了一口, 说道, “倒是你, 还想抻到什么时候?现在这个局面, 你若再不出面, 大概就会被归到那边的阵营了。”
“着什么急,现在还不是时候。”谢飞伸了个懒腰,掂起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这些年,那位影影绰绰的总在我们面前晃悠,但我们想尽办法却无能为力,始终都抓不住他,就算有了线索,也会莫名其妙的断掉。这就说明啊,那位比我们想象中更难以对付,而且,我深刻的怀疑,那位就在我们的身边。所以,我现在若是出面,对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谢飞看了看冥远,轻轻的叹了口气,“小远,稍安勿躁,我知道你要给老将军和镜哥报仇,但你别忘了,你的身上还肩负着一个比报仇更大的使命。若老将军和镜哥知道你因私废公,恐怕是不会高兴的,反而会找你的麻烦哟!”
“我知道的,我不会因小失大的,放心。”冥远朝着谢飞挑了挑眉,轻轻的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是担心你,萧家那个臭小子已经把你归在重点怀疑的对象了。”
“老暗那个魂淡不也是整天找人盯着我?前两天都趴卧房的房顶上了!”谢飞一脸的无所谓,“盯烦了就揍一顿呗,以前又不是没揍过,揍哭了回去找老暗也没用,那魂淡反正也打不过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管他做什么!至于萧家的那个小子,根据我这些年的观察,资质不错,就是年纪有点小,经验有点少,稍微培养一下,倒是个接班的不错人选。”
“你看中他了?”冥远微微皱了皱眉,“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萧家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已经是到头了,不可能再往上走了。无论是陛下,还是陛下的继任者,都不可能让萧家再进一步。”
“陛下和左相的关系很好啊,两个人依然相爱如初。”冥远摸了摸下巴,回想在宫里看到的一切,“而且,左相和小青都没有进一步的野心。”
“这个……应该是吧!”
“那你还在担心什么?”
“不是我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这种东西?”谢飞伸手拿了个柑橘,慢慢的把皮剥开,掰了一半递给冥远,“担心的是皇家宗室才对,我想左相那么聪明的人,心里定有盘算。他儿子未来的路应该如何走,怕是早就想好了。左相立在朝堂一天,萧少卿就永远是萧少卿,他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不会再往上升了,这是符合所有人的愿望的。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这小子似乎也无意仕途,就是单纯的喜欢查/案、破/案,既然是那样,接我的位子不是正好?更何况,有定安王给他当靠山,不管以后这帝位归谁,对他都要恭恭敬敬的。”
“你是说,定安王和那个臭小子……”看到谢飞点了点头,冥远睁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不能吧?他们兄弟俩总归有一人要留下子嗣吧?要是都……皇位怎么办?”
“就说你总喜欢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宗室里有不少有志气、值得培养的小孩子,找一个合适的培养就好了,这有什么难的?至于应该怎么培养,那就是萧家那个臭小子应该烦恼的,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谢飞趴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的美景,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办完了,我就把萧家小子揪过来好好的折腾折腾,等他符合要求了,我就可以功成身退,辞官归隐,畅游江湖去了。累了这么多年,我也该好好的歇歇了!”
“你先别畅游江湖了,先顾顾眼下吧,那位要是打定主意不肯露面,你打算怎么做?”
“不露面,怎么抢皇位,怎么完成他的伟大志向呢?”谢飞冷笑了一声,“这些天,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就要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就是。”
“那野象山……”
“继续盯着吧,这条线很重要,是我们唯一可以渗进去的,千万断不得。你回去之后记得传话,让咱们的人一定要谨慎点。今/日/非同往/日,以往犯点小错,或许不会有人在意,但放在今天,恐怕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的。毕竟,那个人的疑心病同他主子一样重得很,简直是如出一辙,若是让他惦记上,再想要脱身,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知道了,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他们的。”冥远点点头,喝了一口酒,又继续说道,“我找你来是有正经事跟你说的,今天早上收到了泉州的消息。”
“真不容易啊,终于有回音儿了,我还以为这一次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谢飞挑了挑眉,“那边怎么说的?是携手合作呢,还是继续各玩各的呢?”
“他说,目前对陛下以及他身边的人的测试还没有结束,暂时不能合作。等他觉得陛下他们达到他的预期了,他自然会给我们传消息的。所以,目前还是各玩各的,不过,他也说了,不会妨碍到我们的,也希望我们不要去/干/涉他。”
“他倒是挺坐得住的,佩服!”
“谁说不是呢!”冥远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有点可惜,这一次不能合作,但总比以前老是顾左右而言他要好多了,最起码是有了一个态度,对吧?”
“这就不错了?我跟你说,别高兴得太早,要是等他玩尽兴了,时间可短不了的,且着呢!”
“你说这个人也真是很怪啊,看上去很无害,可手段却……总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冥远摇摇头,有些困惑的说道,“说真的,这么多年,我就没看清楚过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我们的任务是一致的,目标也是一样的,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自然是并肩携手合作,那样省时又省力,可他非要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来,让局面变得复杂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就是那个德行,阴一阵、晴一阵的,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兴致来了,就玩一会儿,没什么意思了,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留恋,干/脆利索得很。而且,他认定的事情,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一旦选定,必然是一条道儿走到黑的。”谢飞看相窗外,“他愿意玩就让他玩去吧,我们不用管。”
“可是,万一他搅和了我们……”
“如果是搅和,他就不会做了,他现在这样,倒是一箭双雕了。哎,这个小子的心思重,始终惦记着他祖父的离世和他……说起来,这一家子也是可怜啊!”谢飞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现在这样很好,心怀鬼胎的不都一个个都自己蹦哒出来了?这些小虾米,全都丢给萧家的小子和定安王去收拾吧,用不着我们出手,就当是给他们俩的考验吧!若是连这么简单的测试都不能过关,他们两个就等着进行地狱磨炼吧,到那个时候,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哟!”
“你是非他俩不可了?”冥远看到谢飞冲着自己笑得贼兮兮的,忍不住替萧仲青和赵桓平拘一把辛酸泪,被这位鬼见愁给盯上,以后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不过,可有皇室成员入望淮楼的先例?”
“年纪大了,记/性/确实是不好了啊!你难道忘记了,先惠文帝就是望淮楼的大掌柜的?”谢飞轻笑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我这个位子没打算传给定安王,他手握重兵,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不需要、也不适合再掌望淮楼之事。”
“你想好了就行,反正我也不太明白这些事情。”谈完了正经事,冥远觉得有点饿,不过,不太想正经吃饭,瞄了瞄桌上的几个小碟子,把装着瓜子的拖了过来,一边嗑一遍说道,“诶,小隆这段时间可不太好过,本来说好要回来的,谁想到西南那边又不安分了!”
“西南那边早晚一战,小隆不回来也是好的,就在那儿看着他们,免得那帮子不省心的总想方设法的搅乱边关。”
“我……”
冥远刚张嘴,就听到雅间的门被敲了三声,一个店小二打扮的年轻人钻了进来,朝着两个人行了礼。
“什么事儿?”
“头儿,刚刚收到的消息,陛下口谕,庆尚侯下/天/牢/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