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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睡?”
赵桓平洗完了澡出来, 就看到萧仲青顶着一个湿乎乎的脑袋站在他的那个木架子的前面,一手拿着炭笔, 一手摸着下巴, 想到了什么就在木架子上的板子上面写一笔或者在上面画线之类的, 这可以表示这两个或者这几个人、这几件事是有关联的。整个板子都画的乱七八糟的, 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赵桓平看了一会儿觉得有趣, 表面上瞅着挺杂乱无章的, 实际上还是很有逻辑的,了解情况的人倒是可以看明白的。他拿了一块帕子站在萧仲青身后,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继续看着。这孩子虽然表面上看着身体健壮,但其实就是外强中/干,他娘生他的时候就遭了不少的罪, 导致这孩子从小身体不怎么样, 三天两头的生病, 让阿胜哥哥费了不少的心。好在随着年龄的增长, 健康状况比小的时候好多了, 但若是不注意的,染上个风寒也是很容易的。
“劳烦王爷了!”萧仲青微微回过头, 笑呵呵的看了一眼赵桓平,“我一想事情就容易忘掉其他的东西, 本来刚才是想擦的, 结果想起一件事情来就给忘记了。”
“病才好, 要更当心一些, 不要总是让阿胜哥哥挂心。不过,以后有我看着你,不会让你胡乱来的。”赵桓平把萧仲青的头发擦得不再滴水了,就将手里的帕子扔到了一边,说道,“见过皇叔之后,你就心事重重的,做事、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现在看来,你已经恢复正常,这么说,是想通了?”
“并没有,有好多东西都想不明白。”萧仲青把板子从木架子上取下来,拉着赵桓平往内屋里走,“主要是吧,越想就越觉得复杂,越来越偏离我们原本的设想。王爷,还是那句话,您的那件遇刺案已经是无足轻重了。不管这件案子,是那位小皇爷的手笔,还是庆安王的手笔,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到了现在,我还是觉得,这件案子不过就是后面这些事情的引子而已,如果那天经过那儿的不是王爷,是朝/中/任何一位重臣,哪怕是李青了大人,他们都会下手的。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的。”
看到赵桓平点头,萧仲青拉着他一起坐在榻上,随手递给他一杯热茶,这是他趁着赵桓平洗澡的时候新沏的,对安眠很有效果。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大家的睡眠质量都不是太好,希望这个茶能提供一些辅助。
“小皇叔那边就别费神了,他对皇位的渴求都已经昭然若揭了,估计接下来就该走火入魔了,其他的心思,他是绝对不会有的。”
“就是说啊,和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的其他人相比,小皇爷的心思是最为清晰明了的。”萧仲青点点头,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完全不用猜,最好懂。”
“对于他这边来说,我们现在要查的就是他的藏身之地,还有他所控制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不过,我想着,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人。”赵桓平捧着茶杯,一边喝一边说道,“他手下的人应多为江湖人士,数量也不会太多,旁门左道走的很畅快,要真的硬碰硬,恐怕……没有一丝的胜算。否则,他也不会惦记着要和三皇兄合作。”
“王爷是认为他手里没有一支正/规/军?”
“这个是自然,三皇兄的封地泉州是防御海寇的要塞,大楚的舟师力量几乎都在此地,加上他原本的王府护卫,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没有五万人也差不多了,且这些人每年都要跟海寇打上不少场仗,虽不至于像边关那样,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仗,但两三个月打上一次也是稀松平常。所以,三皇兄手下的兵,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那我就明白了,小皇爷看中了庆安王手里的兵,所以才要一起合作的。不过……”萧仲青放下手里的茶杯,从旁边拿过一个靠垫抱在怀里,“小皇爷那么的有钱,为什么不自己养/兵?以他的手段,想要招募一支/军/队,也不是很难的吧?”
“他那点钱连巡防营都养不起,更何况一支规模庞大、战斗力惊人、可以与禁/军/相提并论的队伍呢?你以为钱大人为什么那么的抠?为什么见到谢飞大人、轩辕、本王,还有其他几位大将军的反应那么大?恨不得看见当没看见,远远的避着我们?”
“是哦,军/费开支一向是每年户部支出的重头,连钱大人这样的高手都觉得捉襟见肘,更何况是小皇爷呢?这一点是我忽略掉了。”萧仲青在小板子上记上了一笔,“小皇爷这边可以暂时放下,让我觉得很困惑、越来越看不清楚的就是庆安王这边了。虽说不能听信裕王爷的一面之词,但我觉得裕王爷没有理由偏帮连家,在我们面前为他们说好话,对不对?”
“以皇叔的为人,他确实不会乱说话的,所以,你觉得连家搅合进来,让你很不理解?”
“不是不理解,是看不透,总觉得那位连家家主做事深不可测,他们真正的目的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萧仲青用手点了点小板子上面之前写的备注,“我们曾经分析过,连家掺合进来是想着把庆安王当作傀儡,达到他们重回朝堂的目的。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复仇应该是他们的最终目标。可是,向谁复仇是个重点,如果他们的仇人目标是庆安王,那么,他们撺掇庆安王跟小皇爷合作,庆安王最终无论怎么折腾,都会得不到一个好下场。可如果他们的目标是金陵呢?”
“连家会恨上父皇?”
“有可能,迁怒这种事情,向来就多得很,不足为奇。不过,若真的是这样的话,他起了要取而代之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按照裕王爷的说法,这种可能应该是最小的。”萧仲青摸了摸下巴,“我隐隐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但还没想到这种可能到底是什么。”
“想不通就别想了!”赵桓平拍了拍他的脑袋,拿走他手里的小板子和炭笔,放回到外屋,“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朝呢!”
“我又不用去上朝,我的病假还没结束呢!”被抢走了东西的萧仲青撇嘴,直直的往后一仰,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原本是赵桓平的榻。
自从赵桓平住进了泰吾殿,赵桓宁和萧胜就让人把这里重新收拾了一下,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份的,按照萧仲青和赵桓平各自的喜好摆放的。
赵桓平看着鸠占鹊巢的小家伙,无奈的笑了笑,转身走向对面的榻,反正他们俩的东西都差不多,摆放的位置都是一样的,睡哪里都没有什么关系。
“对了,王爷,你可知道,连家的家主是否婚配、是否有后?”
“应该没有吧!”赵桓平灭了所有的蜡烛,上了榻,展开被子,盖在身上,说道,“他不是身体不好么,而且家中长辈皆已故去,应该也没什么人去张罗这件事情吧?”
“我想也是,他是家主,他说了算,谁能做他的主呢!”萧仲青打了个哈欠,“王爷,我们明天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里?”
“出了金陵城的西门,往前走十里,就是皇家的牧场,我们可以去打打猎,跑跑马什么的。还可以从宫里带点好吃的过去,来个郊外野餐,感觉很惬意啊!”萧仲青盖好了被子,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叫上小凡子他们,还有裕王爷。”
“皇叔?”
“嗯,这两天咱们得看紧老爷子,别让他跑到宁叔跟前晃悠,要不然,指不定他就会心血来潮的要去跑到西南边关给隆将军捣乱。我们这两天带着他玩,玩累了,自然就把这件事情忘光了,等西南边关传来捷报,我们就胜利了。”
“好。”
“王爷!”
“嗯?”
“晚安,我要睡了!”
“好好睡吧!”
赵桓平看着萧仲青的方向 ,轻轻的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