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小青青, 你们有没有觉着,今天的祁王爷有点怪?”梅凡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说真的啊,我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总觉得阴森森的, 寒气/逼/人。”
“那不是寒气/逼/人,应该是阴气/逼/人才对,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才往王爷的身边靠, 我发现靠近王爷, 那种感觉就减弱了很多。”萧仲青深有同感, 频频的点头,说道, “至于你说祁王爷怪, 我不觉得, 我只是觉得他这次对我们的态度, 是不是太热情了一些,热情得有点假。虽然我们不常去王府, 但却经常见面,时不时的还会约出来一起玩。算起来, 我们与祁王爷的关系也不算疏远, 不至于亲自迎来送往吧?虽说我们这次是借着陛下的名义来拜访, 但对小辈们这么客气,与他的身份不符。再者,胡管家那个事情,让我觉得很意外,感觉他故意在我们面前展现他的威严,展现他在府中说一不二。”萧仲青看了看赵桓平,“王爷觉得呢?”
“你们两个说的都对,皇叔确实不太对劲。”赵桓平点了点头,“我们来的太突然,他大概没准备吧!”
“王爷说的这个,也是有可能的,从我们决定来王府到我们真的来了王府,可能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可是……还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的,他今天的表现有点跟他一直以来的风格不太相符。”梅凡摸了摸鼻子,看了看赵桓平和萧仲青,“不说别的,就说这个脾气,似乎变得更暴躁了,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以往祁王府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刁奴欺主的事,祁王爷知道了之后,最多就是小惩大戒,打个二十板子就算顶天了。这一次倒好了,整整五十大板啊,就胡管家的小体格,打不死也会半残的。”梅凡摇摇头,很是不解的说道,“祁王爷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被什么给刺激到了。”
“我看啊,是被你给刺激到了。”萧仲青翻了个白眼,“你那一句句的小话就好像是一把把小/刀/子似的,刀/刀/见血啊,还说我得理不饶人呢,你那个才叫真正的得理不饶人,一句接着一句的,一丁点的面子都没给祁王爷留。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个王爷,也是要面子的,你今天这么做,就像是把他的面扔在地上踩,他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奇怪呢!”
“你的意思是说,他今天这么反常,是恼羞成怒了?”
“他今天反常是一回事,恼羞成怒又是另外一回事,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
“是吗?不是一回事?我觉得差不多啊!”梅凡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啊,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这个可能。现在回想一下啊,当时,我没看错的话,听我说完那一大堆的话之后,他愣了一下,表情大概是不敢置信,觉得不可思议,然后……脸突然就红了。”
“这可不就是恼羞成怒了?你想想啊,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被你一个小辈抢白了一顿,祁王爷他老人家哪里受得了,面子上哪里挂的住呢?如果不下狠手惩治刁奴,那才真是毁有损他的颜面呢!”萧仲青继续翻白眼,“胡管家落得今/日/的这个下场,确实有自作自受的原因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你那些话造成的。若是没有你那些抢白,胡管家最多也就挨个二十来下板子。”
“这是怪我咯?”梅凡还给了萧仲青一个大白眼,“我哪儿知道祁王爷会来这么一出!”梅凡重重的叹了口气,“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了,又该好好的教训我一顿了。”
“梅伯伯舍得教训你?他不把你给宠上天就不错了,要是他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应该不会惩罚你,而是会拍掌/叫/好吧?”萧仲青冷笑了一声,“我爹那么疼我,我犯了错,还会拿鞭子抽呢!更不要说上了校场,那都是真刀真枪啊!你从小到大,你爹动过你一个手指头吗?”
“我爹倒是没打过我,天天挨冻不给饭吃的滋味,二位怕是没尝过。我也知道,那个是为我好,但若说心中没有不高兴,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随着年纪慢慢的大了,这种感觉也就渐渐的没了,越发的能看懂我爹了。”梅凡抱着一个靠垫,看起来有点委屈的说道,“只是,我依然希望他揍我一顿,而不是……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说的还真是没错。”
“你知道今天谢飞大人跟我说什么吗?”萧仲青打了个哈欠,靠在赵桓平的肩膀上,懒洋洋的说道,“他说,若是以后谁再在他面前嘀咕,说什么定国公不疼爱世子,他肯定会糊对方一个大嘴吧的。他还说,定国公不是不温柔,而是这种温柔只有在世子面前才会展现出来。”
“真……真的吗?谢大人真的这么说?”梅凡揉了揉突然有点发烫的脸,清了清喉咙,问道,“你们……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我怎么不知道?”
“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得出来,好不好?之前在殿里,你没睡醒就乱发脾气,你以为是谁有那么大的耐心哄你的?还不就是梅伯伯!要换成是我的话,我才不管你怎么折腾呢,把你往边上一扔,随便你闹去。”萧仲青拽了一下赵桓平的衣袖,“是不是,王爷?”
“嗯!”赵桓平点了点头,“谢飞大人的话很中肯,我们都看到了。”
“既然王爷也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了。”梅凡把下巴放在靠垫上,继续揉自己的脸,说道,“要是光有小青青的话,我还真是不太敢相信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仲青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哼,还不相信我!”
“谁让你没事总是诳我呢!”梅凡揉完了脸、又去揉脖子,一边揉一边还晃着腿,说道,“说起来,也不知道那梁大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那几个来报案的镖师还在刑/部/大/牢里蹲着呢!啊,想想这几位的命也是挺大的,刑/部/大/牢在地动的时候,毁损的非常的严重,牢/中有不少的/犯/人都丢了/性/命,他们居然活了下来,真是不得了呢!”
“那就让他们继续蹲着吧,他们现在还出不来呢,徐州的事、梁大人的清白,都需要他们来作证才行。”萧仲青在赵桓平的肩膀上蹭了蹭,“否则口说无凭,刑部归档的时候也会非常麻烦的。”
“那倒是。”梅凡点了点头,“哎,我们以后还是少去祁王府吧,每次回来都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说的没错,我以为只有小时侯会觉得不舒服,没想到,都这么大了,反应还是如此的强烈。”
“殿下!”负责赶马车的常乐,轻轻撩起车帘,跟赵桓平说道,“马上就到裕王府了,只是……”
“什么事情?”赵桓平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看向常乐,“发生什么了?怎么吞吞吐吐的?”
“裕王府的人出来接咱们了,只不过这阵仗……有点大!”常乐一脸的尴尬,“要不,您出来看看?”
赵桓平、萧仲青、梅凡三个人对望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同撩开车帘。此时,马车已然听到了裕王府的门口,看到府门前的这个状况,三个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老王爷这又是在折腾什么?他不是在府里养病嘛?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萧仲青看着眼前的这个场面很是无奈,十六个小厮分两排站在门口,看到马车驶到,齐刷刷的抱拳行礼。幸好他们没有喊“欢迎光临”,要不然,他真的以为自己来的不是王府,而是某个/私/房菜馆的门口呢!等到赵桓平下了马车,萧仲青和梅凡也跟着跳下来,看了看这两排小厮,摇了摇头,这老王爷养病也不肯消停,真的是一刻都闲不下来啊!
“不是,好端端的一个王府,怎么让你们搞得跟个刚开业的酒楼似的?”萧仲青摁了摁自己的额头,很是苦恼的说道,“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呢?”
“就是说啊,我们几个也不算是王府的生客,整/日/里常来常往的,也没见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啊!”梅凡看到队列里面有一个熟脸,伸手把他给揪了出来,问道,“你们王府的客人,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别的客人?还是说,今/日/王府有什么别的大事?”
“没有,没有!”小厮连连摆手,解释道,“我们家王爷旧伤复发,大夫让他静养,不能有太大的动静。这几/日,王爷的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他老人家就觉得无聊了。听到殿下、世子和萧大公子要来,可高兴了,可算是有机会玩了,自然动静要闹得更大一些!”
“……”
三人同时看向说话的小厮,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显得比较……不那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