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平没有让萧仲青等太长的时间,也就一天半左右, 他说的那组人马就到了。
看着眼前这群混在人堆儿里完全可以被忽略的大众脸们, 萧仲青朝着赵桓平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理想中的特/工应有的样子。像后世那些电视剧、电影里面, 当/特/工的几乎清一色的俊男靓女,站在人堆儿里特别的出众、众星捧月一般的,萧仲青觉得那纯粹是瞎扯。
历史上的的确确有很帅气的、很妩/媚的特/工,但也都是极少数的, 他们要么栖/身风/尘,要么出身名门望族,他们的身份就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屏障, 只要小心行事, 就不会轻易的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但这毕竟是极少数人,隐/秘/战/线的极大多数人, 都是那种长相很平凡的, 完全不会被人注意到的人, 他们的/性/格、表面上从事的职业也不是那种引人注目的。毕竟没有人会想到,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菜场小会计会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
所谓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就是这个道理。长得太好或者长得过分的难看, 都是很容易暴/露的。而一个特工, 一旦暴/露了, 要么是自己死, 要么是对方死——这是来自萧仲青曾经看过的一个大热/谍/战/剧的台词, 他十分赞同这个说法。
所以, 他很佩服赵桓平选人的眼光,这十几个人的的确确是做/特/工……哦,不,这个时候应该叫做探子,他们的确是做这一行的好材料。这些人看上去跟那些常年混在市井讨生活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让他们去打听什么事情是绝对不会有人怀疑的,因为很多市井小民是非常喜欢打听别人生活的。
这一点,萧仲青自己是特别的有感触,市井里那些关于他的传闻,几乎都是那些各府的小厮、常年在各个巷子里串来串去的贩夫走卒、开早点铺子、茶水铺子的大爷大妈们散播出去的,而且,每一次听,每一次的版本都不太相同。
“如何?”赵桓平端着茶碗,喝着萧仲青给他煮的熏豆茶,轻轻地挑了挑眉,说道,“这几个人,可是符合你的要求?”
“太符合了,简直完美!王爷,看人的眼光不错嘛,臣佩服!”仲青站起来,走到自己书桌前,拿起一打已经临摹好的画像分别交到了每个人的手上,说道,“按理来说呢,你们刚刚来,应该好好的休息两天的。虽然你们比普通的人要强壮,但边关离金陵也是很远的,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也很辛苦的。可这件事情还是比较着急的,关乎到了王爷的安危,所以,我们不能不重视。这次他们的行动没成功,现在说不准正在策划下一场的刺杀,我们不得不防。”
“请少卿大人放心,属下等定会竭尽所能,完成这项任务。”为首的那个把自己的面巾拽上去,看了看赵桓平,又看了看萧仲青,说道,“少卿大人是要找到画像上的这个人吗?”
“能找到是最好,不过,无论是我,还是王爷,都觉得应该是找不到了。王爷遇刺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有几天的工夫了,那个熟悉内情的姜叔平也关在天牢里,尤其是这个姜叔平,知道他们曾经的联络地点,所以,那个地点被放弃了。我和王爷认为,这个时候,我们那位无为道长连同他的手下应该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少卿大人派我们去是要……”
“寻找痕迹。各位都是这方面的专家,人虽然不见了,痕迹也会有的,就算清得再/干/净,也会留下一点的。我请各位的目的就在于此,去看看他们曾经住在什么地方或者在什么样的地方见过面。”萧仲青摸了摸下巴,站在自己的那块大演示板前面,“习惯,其实是很难改变的,虽然我们这位无为道长看上去流离失所……不,应该是云游天下,但我总觉得,实际上并不像我们所知道的这么简单。”
“哦?”赵桓平挑了挑眉,“为什么?”
“直觉!”萧仲青走到赵桓平的身边,伸手拿过他的杯子,给他续了一杯茶,“王爷,不要忘记他的身份。他并不是真正的道人,而是……”萧仲青朝着赵桓平挑挑眉,“虽然是被放弃了,但依然衣食无忧,身边有很多人伺候。所以,我觉得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一丁点委屈的。他或许只是固定的待在某个地方,又或者有几个地方可以来回的更换,但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累着,那些收集资料、和金陵内部的人的联系,应该是他指挥着手下去做的,只有到了关键的时刻,或者非他出面不可的时候,他才会站出来。就比如这一次,他在策划了行刺王爷的这个行动的同时,又找到了姜叔平这个曾经被他救下的可怜孩子,并与他几乎同时抵达金陵。这说明,金陵从此将会成为他主要的目标,金陵的所有人都是他可以利用、牺牲的对象。所以,我在想,就算他会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躲起来,不让我们发现他的存在,但绝不会离开金陵太远,毕竟在金陵他还有所谓未完的事业呢!”
“说的没错!”赵桓平点点头,“不过,明面上派出去的人,并没有在酒楼、客栈这些人群流动较大的地方发现这个人的行踪。”
“王爷,您也说了,是明面上派出去的人。派他们出去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找寻什么踪迹,他们手里拿的可是被改头换面的画像,自然是查不出什么的。他们这个行动的作用就是扰乱视听,把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方便咱们这些胸兄弟暗中探查。”
“你觉得他会躲在什么地方?”
“他是个道士,或许会选择隐身在道观里,或许……”萧仲青转过身看着赵桓平,“王爷,你觉得他选择寺庙的几率是多少?”
“选择寺庙?”赵桓平摇了摇头,“应该没什么可能。”
“也是,我听街上传闻,最近有个什么山在开武林大会,一位道长打伤了一位大师,天底下的大师都不乐意了,整天要找道长比试比试。看来,最近道长和大师的关系不怎么和睦,想来,也没什么寺庙会收留一位无家可归的对手了。不过,还是去看看吧,万一呢,那我们岂不是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