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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跨海求职旧金山
    她曾经是斯特津的情妇,又是斯特津在中国前妻的女儿,尽管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对于这一点,爱德华来海伦医院前是不知道的。

    夏娜的确很美,即使受到这么大的磨难,又经历了心理上、身体上两次双重摧残和两次大危机,但是,她的美是泯灭不了、也掩饰不住的。

    她像死人一样被弄进医院,人都原以为她必死无疑,水果刀插进胸膛,虽然没有伤害到心脏,但是她那瘾君子般的身体内,还孕育着一个即将分娩的胎儿,她有活下去的源泉吗?她能抵御得了死神的诱惑吗?

    经过二十多天的生与死的搏斗,她和她那没有父亲的婴儿终于活过来了。

    她那白皙的面庞,像大理石一样冷冰冰、没有一点血色,那双长睫毛覆盖的眼睛一直紧闭着。

    她躺在病榻上,就象一尊塑像,一尊没有青春活力、没有热血流淌的苍白的美神。

    她仰躺在那儿,除了身上缠着绷带和盖着的床单,几乎没穿什么。她那浑身上下优美的曲线,光滑细腻的肌肤,尽管她还处于虚弱之中,但是,对于像爱德华这样独身男人来说,也是一种诱惑。

    他每天探视她两次,开始她几乎都是闭着眼睛什么也不说。每次来,也都这样:坐在她的床边望着她,爱德华也不说什么。

    有时她偷偷地瞥他一眼,但很快地就把眼睛闭上。爱德华知道,自从她知道了爱德华伪造的身份及经历后,她不信任他了,她似乎总在认真地思索着。

    她不能起床,没办法向别人打探,只好用沉默、思考来打发这难熬的时光。

    渐渐地,爱德华发现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温和起来了。

    那冷淡、疑惑的神色甚至被感激、热烈所取代。

    有一天,她看爱德华推门进屋,赶忙把眼睛又闭上了。

    爱德华假装未看见,从兜里掏出一瓶刚买的鱼子酱放在床头柜上。

    一转身,发现她那紧闭的眼睛里涌出一一串串晶莹的泪花。

    她在克制自己,但是却抑制不了内心的悲恸。

    “不要这样,会影响身体康复的。”爱德华对她劝说着。

    谁知她竟放声哭了起来。她用手捂着嘴和脸,两个肩头一耸一耸地抽泣着。

    “您,您为什么要救我呢?还不如让我死了好。”她呜咽着说。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真实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

    看到她情绪的变化,爱德华的心理状态反而矛盾起来。在理智上,爱德华希望她相信他编造的谎言、感激他、甚至爱他;在感情上,我又怕她真的轻信他。

    她痛苦的时候爱德华递给她一杯水,心里默默地说,“请不要放松对我的警觉性,不要说什么。”

    他自知他其实是一条狗,一条摇尾乞怜、狐假虎威的狗。

    夏南如果知道了,会鄙视他、骂他、不理他的。

    斯特津决定不出面。爱德华成了他的全权代表。开始几天,爱德华几乎每天都要用电话向他汇报。

    斯特津对夏南是关心的。听说夏南在华盛顿广场演出,他就预感到有什么要发生,所以,才决定抢夺她,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抢到的是个濒临死亡的孕妇,这让斯特津反而背上了包袱。

    警长罗格尔传讯了爱德华两次,以妨碍警察执行公务的罪名罚了他八百美元。斯特津却让他给罗格尔个人送两千八百美元。

    如何对待夏南?斯特津的也是十分矛盾的。听说夏南自杀了,他十分震惊,他要海伦医院尽全力抢救她,一定救活她。

    夏南脱离了危险,活过来了,他似乎又很后悔,甚至埋怨爱德华说:自杀就自杀,何必抢呢!

    可是他又非常想见夏南。有一次他驱车来到海伦医院,也来到五区,走到十三号房间门口,他突然犹豫了,站在那儿足有两分钟,然后,转身走了。走到门外钻进小车里,又探出头对爱德华说:“我估计她还要犯毒瘾的,如果那样就送她到戒毒中心去;如果一切很正常,让她去疯人院;孩子……找个保姆带。”

    看得出,说到孩子,他似乎迟疑了一下,脸上飘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感。

    爱德华对斯特津是百依百顺的,但心理上却在另搞一套。他钦佩斯特津那敢于冒险、果决而又善断的超级企业家风度,也觉得他为人和善、会关心和体贴人。斯特津有恩于爱德华,他自然涌泉相报。但是,在弱者与强者的天平上,在老头子斯特津与漂亮女人夏娜之间关系的选择上,爱德华的感情所倾注的自然是弱者、是夏娜。

    爱德华不承认这是爱,这只是两性相吸,大自然规律。

    在以色列耶鲁大学读书时,爱德华曾经真心实意地爱过一个姑娘。

    她长得美,美在那双眼睛和高高向上挑起的眉毛上。她从来不穿时装,而是穿那种极简单的工装,常常是牛仔裤、超短裙、短袖或无袖的便装。可是不管穿什么,你都会感受到她是美的。

    他们相识不到一周就同居了,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他俩自信相互间是真心实意地相爱。

    半年后,她似乎是有些腻了,晚间常常回来很晚,有时回来还向爱德华发脾气。初识时那种如胶似漆的欢娱渐渐地淡漠了。

    有一次,爱德华坐公共汽车时,发现她与一个男子亲呢地在人行道上行走。他开始吃“醋”了,并花钱请了私人侦探。

    这私人侦探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这种女侦探往往是为男人探访妻子私生活所雇用。

    她属于那种小巧玲珑型,长得很耐人寻味。

    刚见面时,她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奥?多萝西,希腊语,神仙给的意思。

    她扬着脸调皮地转动着那两只黑眼珠说:“既然我是神赐的,肯定精通一切,什么疑难案件,我都能解决。是妻子不贞?是了解她经济收入?还是查问她的情人是谁?是让她出丑?还是天知地知您知我知?”

    她很象舞台上扮演女侦探的演员,口才长相都不错,不知实际能力如何?

    她似乎看出了爱德华对她的不信任。用手拽了拽那皮夹克的袖子和大襟说,说:“我不像那些庸俗的小探子,见面先讲钱,我也不要你预付侦探费,等搞明了再谈报酬。”

    爱德华向她谈了要她探访的事情之后,她笑了,说:“你也真小气,来你这儿连口水都未喝上,还站着说话。走,去酒吧喝几口,我请客。”

    那多不好意思!

    爱德华主动热情地开车请她去一家高雅一点的酒吧。那里,一进门是舞厅,几对舞伴在乐队的伴奏下跳着探戈。四周是一个挨一个的小房间。女招待进进出出地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