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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鲛人传说(七)
    “咦,崔家娘子?”

    鲛女刚刚推门出来,一抬头便看到提着巨大木筐的男子满是诧异的站在自己面前。

    “是金大哥啊,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鲛女将左手往袖中缩了缩,掩饰着手腕上的伤口,扬起笑容同他打招呼。

    “不早啦,集市已经散了。”

    金姓男子笑眯眯地摆着手,目光热切无比,丝毫不加掩饰的在鲛女身上打量着,“崔家娘子怎么有空来我家玩,崔书生呢?哎呦喂,娘子的手腕怎么受伤了?”

    他到底眼尖,鲛女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他一眼看到,见她手腕上紧紧包裹着手帕,男子口中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去拉。

    “来来来,快让某看看。”

    “没事,只是不小心受了点伤罢了,不要紧的。”

    鲛女侧身躲过他的拉扯,秀眉皱起,对他这般无礼的行为感觉有些不悦,但她顿了顿,仍然回答了他之前提出的问题。“夫君还在家里呢,妾刚才看到栓子在我家门口,就将他给你们送回来了。”

    “栓子!我家栓子怎么啦?”

    男子闻言一惊,顿时也顾不上接着纠缠鲛女了,收起面上不正经的笑容,推开门就冲进去四处张望。等到他看见自家的肉团子安稳睡在床边之后才放下心来,转头重新向鲛女看去。

    至于床上昏睡不醒的妇人,他连一个视线都没丢过去。

    “哎,你别走!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家栓子平白无故怎么会跑到你家门口去了,你对我儿子做什么了?”

    见到鲛女准备转身离开,他迈开大步,三两步又走到鲛女跟前,不由分说地揪住她质问着,鲛女受伤的手腕被他一拽,洁白的手帕上立刻显露出几分蓝色,惹得男子忍不住又多看几眼。

    “是不是你把我儿子骗出去的?你对我家栓子做了什么?”

    “你说什么呢!”

    鲛女被他扯的有些疼,又对他突如其来的胡搅蛮缠十分不敢置信。她万万没想到帮忙送孩子回家也会遭到质问,一时间不由得气急,脱口而出的话语下意识的用上了几分法力。

    女孩的声音依旧悦耳清脆,即使生起气来也如同歌声一般婉转动听,然而这样动听的声音传到男子耳中,他只觉得头脑一昏,浑身都提不起劲来,抓着女孩袖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鲛女趁机一把拽回自己的衣袖,转身离去。

    等到鲛女离开,男子仍然站在原地,扶着门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他晃晃脑袋摆脱掉昏沉感,心中十分莫名其妙。

    “真奇怪,好好的,我怎么突然会头晕?”他抬手揉了揉脑袋,“不会是撞邪了吧?”

    他打了个激灵,越想越觉得可怕,向着左右看了看,见到周围空无一人一片寂静。此时已经快入夜了,左邻右舍都门户紧闭,待在家中吃饭休息,一眼看去街道上空空荡荡的。他心中更是发毛,也没去管匆匆离开的鲛女,连忙转身关上大门,躲进屋子里去。

    走进房中,只见房间里孩子仍在熟睡,男子放下手中沉重的木筐,也没去管昏迷不醒的妻子,搓搓手就坐到床边专心看儿子。他抱起孩子掀开衣服翻来覆去的研究半天,见孩子浑身连一块油皮都没蹭破,这才放下心来确定孩子是啥事没有。

    心情放松之后,男子对着儿子肉乎乎的小胖脸越看越爱,忍不住嘿嘿笑了一声,对着孩子娇嫩的小脸使劲亲了一口。

    “嘿嘿,爹的乖儿子呦。”

    孩子被他这番动作给折腾醒了,醒来在他怀里挥舞着小手,不高兴地一直哼哼唧唧,被亲了一口之后更是毫不领情的放声大哭出来,惹得男子一阵手忙脚乱。

    “当家的回来了?”

    昏睡不醒的妇人听到孩子的哭声立刻醒了过来,转过头看到坐在床边的丈夫,她连忙撑起身体怯怯地唤了一声,伸手想去接过孩子。

    不料男子却粗暴的将她的手一把打开,看向她的目光完全没有对着儿子的温情,眼中满满都是厌恶。“滚远点,看你这幅病殃殃的德行,别把病气过给我儿子了。真他妈是个废物,躺在家里白吃白喝连个孩子都看不住,竟然敢让我儿子一个人跑到外面,也不知道老子养你有什么用!”

    妇人被打的一愣,听到儿子独自跑出去之后不由得睁大眼,对着仍然哇哇大哭的儿子认真打量,确认孩子没事后才低下头,默默无语。

    “愣着干嘛?还没死就爬起来去做饭啊,没看儿子都饿了吗?”

    男子将孩子放在小床上,伸手不断拍着作为安抚,转头看到她还愣愣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由得极为不耐地皱眉喝道。

    妇人闻言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就从床上撑起身体,一骨碌爬了起来。

    “咦?”

    她怎么会这么轻松就爬起来了?

    妇人有些疑惑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这才反应过来,她身上所有伤口不知何时都已消失不见,折磨自己好几日的病痛也根本感觉不到。站在床边活动一下身体,她发现浑身竟然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整个人好像瞬间年轻了十几岁一般。

    难不成我之前的病痛都是在做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妇人有些茫然。

    男子也对她行动这么利索感觉十分惊讶,惊讶过后便又是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只以为她先前是在躲懒装病。要不是孩子仍然扯着他哭啼不止,恐怕他早就一巴掌呼了过去。

    妇人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面对丈夫的恶言一句话都不敢说,只低着头去了厨房做饭。

    做饭,炒菜,劈柴,洗衣服……

    妇人病了几日,家中积攒下一大堆的事情没有做,此时她身体莫名好转,也没工夫去思考原因,只顾忙得团团转。

    等到终于吃过饭,男子吃饱喝足,看着妻子忙里忙外的瘦弱身影,剔着牙在家里溜达一圈当做消食,然后拍拍肚子惬意地在床边坐了下来,还不忘看一眼同样吃饱精力旺盛的满床乱爬的儿子,将宝贝儿子搂到怀里乐滋滋的摸了又摸。

    想他金老三也真是命苦啊,明明他这么身体强壮,长得也不差,当初怎么就找了这么丑不拉几又不能生的女人?

    金老三抱着儿子叹气,这婆娘身体差,动不动就生病不说,还一连生了四胎都是赔钱货,害得他快三十了才得了一个带把的,真是个废物。

    现在这废物居然还敢跟他玩起心眼来了,前几日不就打了她几下嘛,竟然敢躺在床上给他装死,吓得他还真以为人快死了呢。

    “臭娘们!”金老三想到此处,又恨恨的冲着妻子的背影骂了一句,吓得正在洗衣服的妇人浑身一抖。

    真是没用,要不是这丑婆娘不能卖,他真想和那几个小赔钱货一起卖了。男子撇撇嘴,搂着儿子躺在床上,然后伸手去扯被子,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然而他一转眼却看见被子上有几点深色的痕迹。

    “嗯?”

    金老三眯着眼又爬起身,这才注意到被子和床褥边缘都有几点痕迹,拉起被角仔细看去,只见那点点痕迹隐约显出蓝色,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腥气。

    有点像鱼腥味?

    莫不是那臭婆娘在家里偷吃东西了?

    “臭婆娘,你给我滚过来!”他抬头冲着妻子吼了一嗓子,指着被子问她,“你在家里偷吃什么了?”

    “我,我没有啊,我哪敢偷吃东西啊……”妇人闻声连忙跑过来,听到丈夫无端的指责都要哭出来了。

    “没有?那这是什么?”

    男子将被子举到她眼前,妇人弱弱的凑到床边去看,盯着被子上的痕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猪脑子。”

    金老三看着媳妇这般不中用的样子,没好气的又冲了她一句,骂完之后仔细想想,她也的确没有这个胆子背着他偷吃东西。想明白后,也懒得再管被子上的痕迹到底是什么了,重新在床上舒服的躺下,同时不忘指挥妻子干活。

    “算了,赶紧收拾完去给我打壶酒去,等会老子睡醒了要喝。”

    妇人闻言犹豫片刻,抬眼看着丈夫不耐烦的神色,迟疑着还是说了出来,“可是,家里已经没钱了……”

    “没钱了?怎么会没钱了,昨天不是还有吗?”

    “昨天你买了三壶酒一块肉,还和周家的玩了几把……”妇人低头细细数着。

    “真他妈晦气!”金老三又暴躁起来,“整天没钱没钱没钱,就知道问老子要钱,整天哭丧着脸,老子的财运指不定就是被你败坏的。”

    妇人又不吭声了。

    “滚吧滚吧,该干啥干啥去。”他烦躁的裹住被子,冲妻子摆手。妇人听到他赶人,连忙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将卧室房门关好。

    明天还得去集市上转转,想点办法弄点钱花,临睡前,男子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

    与此处相隔一条街的客栈。

    楚祈此时也用过晚饭躺在了床上,但是却不同于金老三的一夜好梦,他翻来覆去在床上来回折腾着,怎么也睡不着。

    楚祈他本来是睡眠极好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他总觉得心烦意乱,心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挥之不去,搅得他毫无睡意。

    睡不着那就索性不睡了。

    努力了半天仍然不觉得困,楚祈叹口气从床上坐起来,随意披了件外衣就起身走到桌前。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透的茶水,心中默默想着这次的任务。

    鲛人世界比末日世界要平和安逸很多,任务看起来也都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没有难度。楚祈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为什么正式的任务居然比新手试炼还简单,向系统询问,系统也只是沉默,并没有给他做出任何解答。

    想不明白也就罢了,楚祈便专心思考接下来的任务。任务三要救下鲛女的性命有太多的办法可以选。

    比如说,可以选择直接干掉书生;再比如说,楚祈可以选择教导鲛女怎么隐藏身份做一个真正的人类;甚至,楚祈可以找到鲛人族,让鲛女他爹过来把自家闺女领走。

    但是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了有些危险,但是一旦成功却最能一劳永逸的方法——坐等剧情进展,等到书生对鲛女下手时,再出现救下鲛女。

    楚祈认为,鲛女和书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结局的。他通过任务简介的介绍和今日短暂的观察,很明显能看出书生的为人,自私自利又傲慢自大,一无是处偏偏心高气傲。

    这样的人怎么会真正爱上鲛女?

    恐怕从头到尾他对鲛女都只是哄骗和利用罢了,书生只是贪图鲛女的美貌,和能为他带来钱财的鲛绡和珍珠。

    只要有人能够给于他更多的利益,他就能立刻毫不犹豫地将鲛女抛弃。

    这样浅薄自私的人,稍微有些阅历都能将他的本性一眼看穿,偏偏鲛女却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被渣男哄骗到团团转。

    想必鲛女是从小受尽宠爱又未曾接触过人类,才能将性格养的这般单纯天真,今日同他说起自己的丈夫,面上尽是幸福与依恋。

    这傻姑娘呦,楚祈又在心中为鲛女叹气。

    这般傻白甜的软妹子根本不适合在复杂的人类社会中生存,楚祈想来想去,最终决定长痛不如短痛,让鲛女经历一番人心险恶,对渣男彻底死心。这样,她就能安心的回到大海中去了吧?

    打定主意之后,楚祈心中一松,一阵困意涌上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掩口打了个呵欠,终于感觉想睡觉了。

    但是睡觉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楚祈抬手将迅疾者召唤出来。

    这只迅疾者经过阴阳师的精心培养,此时等级也接近了二十级,无论是隐匿能力还是速度都有了极大的提高。收敛起气息连放大招都能做到一丝气息不泄,绝对是刺杀勘察的最佳人选。

    浑身漆黑的迅疾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式神娇小的身影在朦胧月光下若隐若现。一眼看去,阴阳师只能注意到它血红的双眸。

    感觉怪惊悚的。

    走到迅疾者跟前,楚祈俯身揉了揉它的脑袋,看着它低低呜咽着,睁着血红的大眼睛安静望着自己,他微微一笑,用精神力将自己的命令传了过去。

    “去这个地方,找一家宅院……潜伏在周围盯着院中动静,若有异动速来回报……注意隐藏,不要被人发现。”

    “吼~”

    迅疾者歪了歪头,消化掉脑海中的信息,冲着阴阳师低低吼叫一声作为回应,又用脑袋亲昵地在他腿边蹭了蹭,转眼消失不见。

    阴阳师望着迅疾者远去的背影,又感觉有些苦恼。

    不知道它能不能理解什么叫做异动?不过鲛女佩戴着御魂手链,一旦她受到攻击,御魂手链定然会发生灵力波动,客栈离宅院的距离这么近,他想必也能感受到才对。

    这样想着,楚祈便安心的上床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风平浪静,楚祈闲得无聊便进了系统中继续刷图,又给自己和式神们升了几级。

    御灵的等级也被他拉了起来,同时还使雷帝召来和言灵·守各升了一级,挂在他身上的神龙身体也凝实了不少,最起码不会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虚幻的了。

    一个图刷完,姑获鸟最先升到二十级,系统显示出姑获鸟等级已满,再想提升只能升星。原本阴阳师还感觉有些担忧,不知道升星会不会像游戏中那般,需要消耗狗粮才能突破。

    但等他问过了式神们才知道,原来现实中妖怪升星并非只有这一种办法。吞噬同星级的妖怪固然能快速升星,但如果不想吞噬妖怪的话,通过自行领悟的方法也能慢慢突破。

    “就是速度会慢一些,但得到的经验会更加丰富。”姑获鸟这样说。

    “原来如此。”这样才合理,毕竟现实不是游戏,又怎么会只有一个方法呢?阴阳师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接着问,“那你打算用哪种方法?”

    “慢慢领悟吧,反正每天打副本战斗次数也不少,突破起来应该也挺快的。”姑获鸟摸着手中伞剑,态度漫不经心。

    旁边紧张半天的灯笼鬼和帚神感动的简直眼泪都要下来了。

    楚祈有些好笑的看了眼就差围在一起抱头痛哭的n卡们,走过去挨个摸摸头,“安心了,就算真要喂狗粮,我也不会喂你们的。”

    相处这么久,就算是没啥作用的n卡也养出感情来了,看着它们一个个无比乖巧听话的模样,阴阳师怎么舍得把他们当狗粮喂掉?

    “那,那楚大人打算喂谁?”一直缩在墙角装作不存在的涂壁见此也凑了过来,大眼睛灵活地咕噜噜转了一圈,弱弱的小声问道。

    “商店里有卖达摩的啊,还有一大堆的丧尸碎片呢,至少能凑出十七八个丧尸。”阴阳师微笑着说道。

    那些丧尸在系统判定中也属于n卡,但是楚祈却找不到它们的任何用处,唯一的特点大概就是身带生化病毒,能随时随地制造生化危机?

    算了,想想都觉得丧心病狂。

    也正是出于这个问题考虑,楚祈将所有的碎片都积攒了下来,并没有合成出来,就害怕啥时候不小心放出来一只,将生化病毒散播出去了。而且这些丧尸完全没有任何的灵智存在,相比眼前乖巧灵动的n卡小伙伴们,简直就是最佳的狗粮人选。

    “楚大人真好!”天邪鬼黄坐在鼓上跳了过来,仰起头,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望着阴阳师,脸上写满了感动。

    “乖。”楚祈再次挨个摸摸头,终于让所有惶惶不安的n卡们都安心下来。

    “楚大人真是温柔呢。”蝴蝶精站在一边围观,见此就向着萤草小声说道,摇晃拨浪鼓的动作都放慢下来。

    “嗯嗯!楚大人最好了。”萤草翠绿的眸子亮亮的。“而且还给我们带了那么多的礼物!”

    “对对对,楚大人带的小鱼干好好吃!”

    “不是啦,我觉得枣糕最好吃!”

    “楚大人今天怎么不出门了呢,我的小鱼干和枣糕都吃完了。”

    “我也是qaq。”

    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讨论着阴阳师什么时候再给她们带好吃的问题。这几天楚祈也并不是天天待在系统里,有事没事也会出去溜达一圈,逛逛街游玩一番。

    一开始,式神们听说阴阳师要出门,都吵着闹着也要一起去,但是毕竟它们的模样装扮都与这边人类不同,阴阳师担心惹人怀疑,就一直没让他们出来。

    可是想想看,一群小家伙们每天待在庭院里也挺可怜的,所以楚祈每次出门都会记得给他们每人都带一份小礼物,比如各种玩具,各种配饰还有小零食什么的。

    简直把一群式神当做孩子来养了。

    而这种方法的确很有效,在各种礼物的诱惑下,式神们都迅速变得乖巧起来,眼巴巴的期待着下次会收到什么礼物。

    连小萤草都爱上了这个活动。

    “楚大人,今天出门吗?”听到蝴蝶精和萤草的对话,一群式神一齐围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出门,今天依旧打觉醒。”楚祈扫了眼围在身边的一圈亮晶晶大眼睛,挥了挥手,态度十分冷酷无情。

    “……哦qaq。”亮晶晶的大眼睛们瞬间暗淡下来。

    然而楚祈却没管小姑娘们怎么哭唧唧,依旧琢磨着自己的事情。雪女和三尾狐也快到二十级了,不知道姑获鸟今天能不能成功升星,肝上一天觉醒试试看,萤草蝴蝶精的觉醒材料马上就能凑够了呢。

    等到将两个小姑娘全部肝觉醒,雪女和三尾狐纷纷升到满级,还没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阴阳师又在精力旺盛的式神们强烈要求之下,准备给他们增添新的小伙伴。

    “楚大人快抽符吧,符已经攒很多了。”姑获鸟看着桌案首先开口。

    “对啊对啊,最好来一只座敷,打架没有打火机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三尾狐连忙赞同。

    “还有食梦貘!楚大人能把食梦貘召唤过来吗?我好久没见过它了呢。”蝴蝶精扯了扯阴阳师的袖子,大眼睛里写满期盼。

    “……我尽量吧。”阴阳师看了看式神们,信心不足的抬手摸摸鼻子。

    抽符就抽符。

    楚祈一共从桌案上找到了三张蓝符,六张灰符。

    蓝符之前攒下来的两张,任务二的奖励又给了一张,看了看符纸,楚祈依旧决定延续他的习惯,先抽蓝符。

    第一张。

    “急急如律令!”

    一片幽蓝的鬼火环绕着红色衣服的小孩子出现在大家眼前。

    神了,居然真的是座敷童子!楚祈握着符纸一脸惊讶。

    “哇,楚大人好棒!”式神们齐刷刷给自家阴阳师鼓掌。

    于是继续第二张。

    “食梦貘食梦貘食梦貘……”蝴蝶精抱着拨浪鼓口中念叨。

    “急急如律令!”

    唔,这次是一只兵俑。

    蝴蝶精扁扁嘴,感觉有点失望。

    楚祈深吸一口气,拿出了最后一张蓝符。

    这次召唤的光芒还没落下,一个锅就主动蹦了出来,同时传来清脆的少女笑声。

    “牙牙,这里也挺好玩呀。”

    这是孟婆?

    很好,第三只sr终于出现了。

    又抽到一只sr的喜悦让阴阳师无比满足,接下来一口气抽完了所有灰符。又多了两只帚神,一个灯笼鬼,一个天邪鬼赤,一个涂壁,两个天邪鬼黄。

    新来的式神们和小伙伴相处十分愉快,n卡很快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座敷童子刚出现就被姑获鸟庇护在了羽翼之下,孟婆则和锅子牙牙领着一群小妖怪在庭院里跑来跑去,兵俑显得和大家有些代沟,走到角落里与雪女安静的站在一起,一言不发。

    等大家都混熟之后,新的一轮刷副本刷觉醒的工作就又开始了。

    只是这次时间却并不充裕,楚祈刚刚将座敷童子觉醒,迅疾者就跑了过来,说是有人一直在宅院附近转来转去,问他这算不算是异动?

    算,当然算。阴阳师立刻赶了过去。

    …………

    另一边。

    金老三这几日过得一点也不好,知道家中连一分钱都没有了之后,他就被迫去努力挣钱。海边长大的男子,自然都有靠海吃饭的能力,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着几天金老三的收获都是极少,虽说能勉强填饱肚子,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所以他这几天心情一直很暴躁,连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儿子都不能逗他开心了。

    他在集市上转悠着,看着原本贫困潦倒连饭都吃不起的书生在他面前耀武扬威,金老三简直控制不住心头怒火。

    “姐,你说说那个崔敬衡。啊,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啊!”

    金老三拉着街上偶然遇到的自家亲姐姐诉苦,“当年要不是姐你看他可怜,给了他两口饭吃,那玩意儿能活到现在?他居然敢在我们面前炫耀,真不是个东西!”

    他姐姐转头看着远处的崔书生意气风发地带着小厮,拎着一大包银子离去,一路上还豪气万千的不断买买买,那副眼都不眨的模样哪有几个月前的穷困寒酸,金姐姐看着看着,不由得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是啊,当初他穷得不行,我可是给过他一口饭吃的,如今他发大财了也不知道感谢感谢我,真是忘恩负义。”金姐姐也恨恨的赞同道。

    “他那算什么发财啊,不过就是一个靠婆娘吃饭的小白脸。要说那崔家娘子,我也是想不明白了。那么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怎么就这么眼瞎,居然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金老三对崔书生十分不屑,说起鲛女语气中更是带着无限的惋惜。

    “你们这些男人啊,整天就知道小美人小美人。”

    金姐姐横了他一眼,伸手点了点他,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酸,“我看那崔家娘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是什么妖精变的呢。你想想看,这沢湾方圆几百里,谁家能养出那般娇贵俊俏的姑娘?连知府大人将军府的小姐们也没那么精贵吧?况且那姑娘嫁过来几个月了,你可听说她之前究竟住在哪?有什么亲戚?”

    金老三一下子愣住了,心中仔细琢磨着,忽然觉得他姐姐的话很有道理。

    金姐姐本来也只是随口污蔑,但是自己说着说着,也觉得十分有理起来,连忙兴奋地继续说,“对不对?你说说,那姑娘整天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听说她刚嫁过来的时候连钱都不认识,什么规矩都不懂,更别说什么做饭女工了,统统都不知道,你说说谁家姑娘能养成那副样子?肯定是妖精变的!”

    她口中这样说着,看着对面金老三一副愣怔的模样,拉着他走到角落里,又偏头往海边的位置努努嘴,低声说道,“依我看啊,估计她就是这海里的什么东西呢。”

    “有道理!”金老三一拍大腿,眼睛闪闪发亮,左右看了看,见到周围没人,连忙凑到金姐姐的耳边小声说道:“姐,我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没被人戳破之前打死你都想不到,但只要被人轻轻提醒一句,平日里忽视掉的蛛丝马迹就能轻而易举地连成一条线,通往事情的最终真相。

    金老三的脑子疯狂转动着,估计他的头脑这辈子都没这样高速的运转过。想想崔家娘子最擅长的织绢,想想崔书生曾经卖过却说不清来历的大量珍珠,再想想自家妻子身体莫名其妙的好转,还有那块沾染蓝色的手帕,家中被褥上的蓝色痕迹,与淡淡的海腥气味……

    对应着海边人家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传说,他瞬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鲛人,她是鲛人啊!”金老三兴奋得浑身都哆嗦起来了,口中只知道一遍一遍重复着,越说眼睛越亮,眼中神采耀眼无比,“她是鲛人啊,是鲛人,对,一定是!”

    “鲛人?”

    金姐姐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但是仔细想想之后,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哆嗦着。海边人家的子女,谁能不知道鲛人这个名词意味着什么。

    鲛人能织绡,传说鲛绡入水不湿,价值千金;鲛人能泣珠,落下的眼泪都会化作珍贵的明珠;同时鲛人还一身是宝,它们的血能治病,能增强体质;鲛人的鳞片能让人头脑清醒,能解百毒。

    若是能抓到一只活着的鲛人……

    金老三兴奋欲狂,捂着胸口拼命喘着粗气,沉浸在自己脑补的美好未来当中,然后一转身,死死抓住了姐姐的手。“姐,多亏你提醒我,来来来,我们来合计一下,怎么才能抓到这只鲛人,抓到之后收获怎么分?”

    金姐姐被他的话语唤过神来,听后不禁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拉着他,“别,可别激动,你是不是疯啦,听说鲛人也挺神秘的,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抓到的?要真那么好抓,这海里的鲛人早被抓干净了。”

    说的也是。

    金老三想着自己之前头脑莫名昏沉的经历,十分烦躁地绕着金姐姐走了一圈,用力拉扯着自己的头发,“那你说该怎么办?”

    金姐姐眼睛转了转,忽然笑了起来。

    “我的傻弟弟呦,我们不能抓,不代表那些贵人们不能抓啊。”金姐姐向着将军府的方向努努嘴,笑得十分得意,“我相公的亲弟就在将军府里做活,听他说啊,将军对这些东西最感兴趣了。”

    “要送给将军?那我们图个啥啊。”金老三有些不乐意。

    “笨!”金姐姐没好气地说了他一句,看到金老三不服气地睁大眼睛瞪着他,继续说道,“你想想看,这消息是我们送上的,将军他老人家要是真抓住了鲛人,难道会一分好处都不给我们?”

    “对,还是姐你脑子灵活。”金老三闻言连连点头,顿时什么不服气都没有了,“将军是多有钱的人,将军府的地板上随便刮点啥下来都够我们一年花用了。”

    想着将军府的奢华富贵,金老三越想越是心痒,忍不住拉着姐姐就要往将军府冲。

    “哎哎哎,慢着慢着,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咱们这样的去空口无凭的谁会信啊。”金姐姐连忙将他拦住,然后又向着崔家宅院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眼中光芒闪动,“咱们姐弟两回去再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才能找点证据出来,能让将军相信咱们的话,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又能多赏咱们几两银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