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丑八怪,你又要杀我家先生?你走!”小阿米下了楼恰好听见余容厘说要杀了林以岚,喜爱先生的她立即口出童言。
一旁的小虎子倒是在维护着余容厘,“先生肯定又是欺负容厘姐姐了。”
林以岚索性是不解释了,转移话题:“你们今日怎么这么早便起来?”
小阿米跑到林以岚身边:“先生你忘记了?我们今日不是还有任务吗?”
提及于此,林以岚面色阴沉,“哦”了一声,给了他们几个铜板,“早些回来,别再外头溜达,知道吗?小虎子你是哥哥,你要照顾好小阿米。”
小虎子高兴接过铜板,在手上有模有样地掂了掂分量,“知道了先生,你放心好了。”说完便是拉着小阿米的手跑了出去。
感情便是如此奇妙,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们两个已经把林以岚当做亲人了,而不单单只是个教书先生。
待得他们走后,余容厘问了林以岚一个问题:“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尚未纳气,为何能修行功法引天地灵气入体?用天地灵气来冲击经络的,我倒是只听说过你一个。”
“你想知道?”
余容厘点头:“嗯。”
“我偏不告诉你。”
余容厘轻蔑一笑,袖子轻摆,一道月白匹练便是直冲林以岚胸口,这攻击来的突然,林以岚反应不及,狠狠受下了。
大力之下倒身在地,余容厘身形变幻,瞬间来到林以岚身侧,轻抬玉足,一脚踩在林以岚胸口之上,道:“你说不说?”
“你!”林以岚想要挣扎,却觉得胸口犹如被巨山压住,一点也动弹不得,那看似轻飘飘放下的脚,既然蕴含着如此不可估量的力量,无奈只能吼道:“你放我起来!”
“说了,我自然会让你起来,可若你一直不说,我便一直踩着,踩到你说为止。”余容厘笑着俯视脚下林以岚。
林以岚直望着余容厘笑的像弯月的眼睛:“行,我说,可你给我记得,有朝一日,我定要把你踩在身下。”
余容厘松了脚,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任性过了。
“你不是说修仙者都一样,只晓得死板依着功法心诀修行吗?那我便告诉你,虽然我不像你一样能自创功法,但我这功法是我逆行剑招心法而来的。”林以岚脸上满是怒意,余容厘今日这样对他,他怎么能顺得下气来?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屈辱?别说是把他踩在脚下,即便是对他大声说话也无人敢为。“这是首次,也是最后一次。”林以岚心中暗暗发誓。
“逆行剑招?嗞嗞,你既然还能活着,倒也是个奇迹。”余容厘思索,“我想想,能逆行剑招得到功法…”余容厘突然愣住,转而惊呼,“伏龙诀!你修行的既然是伏龙诀,难怪有勇气冲击奇经八脉。”
‘伏龙诀’这三个在余容厘口中说了出来,林以岚面无表情,望着余容厘,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她了,望了许久后嘴里问了一句:“你知道伏龙诀?能与我讲讲?”
“你自己修行的功法,自己都不了解?”余容厘,“当今天下有这么一句话,‘妖界功法,仙界炼,原界有灵力’听过吗?”
林以岚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头,暂时忘记了余容厘给他的那一幕耻辱。摇头表示不了解伏龙诀,点头告之知道后者这句话说的是‘功法当属妖界为最,炼丹炼器乃仙界为尊,而原界有原界之灵。’
“其实我也只是在我家中的古书上看到过。”余容厘仔细回忆,“书上倒也没有多做介绍,可能是写此书之人也不了解这功法吧,只是说这功法是出自龙族。”
“龙族?”
“嗯,龙与凤凰这一宗族可是妖界之尊,没有之一哦。起初看到之时以为只是记录的传闻,毕竟这逆行心法太不现实了,再加上据我所知在龙族,当然也包括凤凰族,并无修行此功法者,可没想到世上真有这功法,书上写得既然是真的,你这烂芋头,哪里来的龙族功法?”
听得余容厘这么说,林以岚再找到了相信一件事情的理由,那便是鱼老口中的林甫所得的那张空白画卷便是七界天行图。
伏龙诀、左手拇指上紫凤扳指、幻灵紫雷、鱼老所说的不配知道、林承安的追杀,这些种种无一不在告诉他那张图便是七界天行图。
林以岚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扳指,这个动作被余容厘看在了眼里,“咦?你这个紫凤扳指好像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看到过。”她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起来,“算了,不想了,既然我都想不起来,那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可为何偏偏是不告诉我通炼奇经八脉的方法?”林以岚说了一句,对于余容厘更加好奇了,他很想问清楚她究竟是何人,可是他也知道肯定得不到答案。
不等他们再议,门外传来来小阿米急切的呼叫哭声:“先生,先生,你快救救虎子哥哥吧!”
林以岚闻声,赶紧是跑了出去,只见得小阿米幼小的身子搀扶着小虎子,一步步向着仪林书院走来。
“怎么了?”林以岚上前抱起了小虎子。
“先生,疼。”小虎子紧闭双眼,手指着小腿处。
林以岚望去,小虎子左脚小腿处黑烂了一大块,流着黑红脓血,模样极为骇人,“小阿米,你告诉先生,发生了何事?”
小阿米来不及擦汗,泛着泪水哭诉道:“我们找杨思游戏,她家狗狗,虎子哥哥被咬了,先生,你快救救虎子哥哥吧!”
小阿米有些语无伦次,可林以岚勉强听懂了,应该是他们去杨思家里找她参加九月十九的游戏,然后小虎子被她家的狗给咬了。可林以岚不明白,仅是被狗咬了一口,为何一下子伤口会成这个样子?他们这才去了多久?
“小阿米别哭,先生肯定会救小虎子的。”
林以岚怀里,小虎子强忍伤痛,一字一句说道:“先生,我没有食言,我保护好了小阿米,小阿米没有被咬到。”
这一句话使得林以岚双眼泛红,险些是哭了出来,“嗯,先生知道了,小虎子做的很好,先生这便去拿药来,小虎子不怕。”
“有先生在,小虎子不怕,可是先生,真的好疼啊!”
“帮我抱着他,我去拿药。”林以岚下意识便要将小虎子给余容厘。
“没用的,你仔细看看那伤口。”余容厘指着小虎子的伤口。
林以岚这才发现,那伤口之上竟然有一丝黑气,惊到:“死寂黑气?”
“没想到它成长如此迅速,这才几日,便强到可以影响家禽,使之发生兽变。”余容厘,“普通药物治不了这个伤。”
“那该如何医治?”林以岚焦急问道,如今只能相信余容厘,这儿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死寂黑气。
小阿米收不住哭声:“你救救虎子哥哥,我再也不喊你丑八怪了。”
余容厘面露愁思,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说话啊!”林以岚急了,冲着她吼了一句。
“你凶什么凶?我也想救他,可他被感染了死寂黑气已经发生兽变的狗咬到,并且毒发如此迅速,我又有什么办法?”余容厘委屈。
小阿米一听,哭声更大了,“你骗人,你骗人,你这个丑八怪,你走,你走!”
林以岚望着怀里已经昏死过去的小虎子,“真就没有办法吗?”沉默了许久,“他还如此年幼,便要死了吗?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林以岚一声怒吼,单膝跪地,仰天长啸,“贼老天,你作弄我一人便好,为何要伤害我身边之人?”
他在好些时候都认为自己是个煞星,母亲为劣妖、父亲音信全无直到传来死讯、青阳侯府覆灭、彩儿远赴鸣条河不知前程、鱼老为保自己死战高得良,这些都是往事,而今既然是连自己的学生也因自己快要死了。
余容厘轻叹一声,表情释然:“罢了。”说罢,咬破手指,一滴殷红血液顺势流淌而出,余容厘抬手,将那滴血液滴在小虎子伤口之上。
霎时,那丝死寂黑气如水浇火,瞬间消散无踪,而那黑烂伤口既然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只是片刻功夫,便是回到普通咬伤模样。
“好了好了。”小阿米高兴的蹦来跳去,拉着余容厘的衣襟,“你救了虎子哥哥,我再也不喊你是丑八怪了。”
余容厘脸色煞白,勉强微笑,算是做了回应,“你替他敷些药物,还有,记得去找到那条狗,杀了它。”
林以岚望着余容厘拖着虚弱疲惫的身子,缓慢上了楼去,他不知道她那一滴血液为何能让伤口立即复原救下小虎子一命,可他知道她那个模样,一定是受了不轻的伤,而且她先前那般释然表情,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一样,这究竟又是为何?
林以岚想不明白,对于余容厘他一无所知,犹如地上灯火,不知皎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