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跟鸡冠头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实际我心里特别的忐忑。
整个计划太过精密了,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和意外,倘若老鼠气急败坏之下直接回家拎枪干刘胖子了,又或者是张涛直接把老鼠抓回派出所又放掉,那傻子都知道我们之间绝逼有猫腻,现在的重心点就在老鼠身上,还有就是守在刘胖子夜总会门口的雷少强怎么引导他。
我让钟德胜带着鸡冠头的几个小弟到别的包房唱会儿歌,喝点酒,就我和他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办公室里,鸡冠头嬉皮笑脸的叼着根烟冲我说,小子我发现你现在的道儿真是越走越邪门了,卖药你知道是多大个罪不?
我揪了揪鼻子尖说,我没有卖,也不准备卖,别啥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我不相信别的场子里没有卖药的?那些掌柜不收卖药的好处费?苏爷我知道你挺看不上我的,可咱们说话得讲究真凭实据吧?
鸡冠头“呵呵”笑了两声,朝着我点点头说,你丫就是属贼的,不抓着手,打死不会认,这会儿没有外人在场,看在菲菲的面上,你跟我交个底,药到底是不是八号公馆的?有人到上帝那告状,点着你名字说,从八号公馆拿药往不夜城销。
我摇摇头说,苏爷我是真没有卖过药,不知道您嘴里说的这个有人,是不是刘胖子啊?寻常小掌柜恐怕也没资格见到咱们不夜城的土皇帝,其他大掌柜跟我也无怨无仇,好像就他对我意见最大。
鸡冠头叼着烟嘴说,明知道刘胖子对你有意见,你还好好去招惹他干嘛?你别说你找老鼠不是为了祸祸二号街,只不过你办事太粗心了,行动之前就不知道打听清楚?老鼠跟刘胖子那是铁关系,卖你完全就是情理之中!
我搓了搓脸叹气,哎,失误了!
这个时候雷少强给我打过来电话,为了避嫌,我直接按下的免提功能说,我旁边有人,说话走点脑子。
雷少强犹豫了一下,异常兴奋的说,三哥,现在二号街跟过年似的老热闹了,两间夜场的小掌柜打的不可开交,警察过来抓卖药的贩子,老鼠本来打算跑刘胖子的夜总会躲躲,结果汗没落下去就看到自己媳妇一瘸一拐捂着屁股被人从楼上搀扶下来,当时就要跟刘胖子拼命。
我笑着问,结果呢?
雷少强得意的说,这会儿还被一群混子按在夜总会的大厅里胖揍,打的老惨了,猪头狗脸的全是血,三哥咱们要不要多管闲事拦个架啥的?
我看了眼对面的鸡冠头说,拦吧,正好带老鼠过咱们这儿一趟,有个大人物想跟他对质。
雷少强吹了声口哨说,稳妥!
我自言自语的仰着脑袋小声嘀咕,第三乱,收网!
苏菲她哥眯缝着眼睛看向我笑了,站起来拍拍我肩膀说,行啊小子,步步为营,这局棋下的完美,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
我不卑不亢的微笑说,老实人办老实事儿,您可亲眼看着我的,我一晚上就从椅子上坐着哪都没去,电话也没往外打一个,您既然说要让老鼠跟我对质,那待会我亲自跟他对吧。
鸡冠头摆摆手说,刘胖子这个窝囊废,当大掌柜也不是一天两人了,警察临检,小掌柜内讧不去处理,居然窝在自己床上睡兄弟媳妇,我看他这个大掌柜当到头了!
我抓了抓侧脸说,苏爷,如果一条街没有大掌柜了,是不是要从小掌柜里选?
鸡冠头沉思了一会儿,眯缝眼睛看向我说,敢情你的如意算盘打的是这个?没错,小掌柜是从大掌柜里出来的,介于东城区现在没有龙头,说句比较现实的,就是谁拳头硬,钞票多,谁就能上位!
我嘲讽的说,真像我们村里选举村干部。
鸡冠头咬着烟嘴看向我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手别伸太长,上帝不是傻子,一次两次或许没有戒心,如果第三次他不会不防备的,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我点点头说,多谢了!
没一会儿,雷少强扶着满脸是血的老鼠推门走了进来,老鼠一进屋子跪倒在地上咧嘴就哭,三哥你得帮我报仇啊,刘胖子简直欺人太甚了,亏我拿他当朋友,他居然干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老鼠脸上全是血渍,两颗前门牙被让人打飞了,说话都跑风,干嚎了几声后,猛然抬头看到了坐在办公桌上的鸡冠头,愣了一下,抽了抽鼻子小声招呼,苏爷好,您也在啊!
我笑了笑故意套近乎,一手搭在鸡冠头的肩膀上,冲老鼠说:“这是我哥,有啥事鼠哥跟他说就好,不夜城这块,方方面面,他可比我有面子,你应该知道吧。”
苏菲她哥不耐烦的推了我一把,呲牙瞪眼的说:“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别总往外瞎逼逼!不然我今天先办了你!”
我赶忙说,你看你咋还急眼了呢,鼠哥不是外人,不会出去瞎得瑟的。
老鼠狂点两下脑袋,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给老鼠制造心理压力,让他明白老子也是有后台的人。
鸡冠头瞪了我一眼,看向老鼠问,我有两个问题,你想好想清楚了再回答,第一,三号街大掌柜赵成虎之前有没有找你卖过药,那批药现在在哪?第二个问题,你接触这行时间久,如实的告诉我,那批药是不是八号公馆的,千万想清楚再说话。
老鼠迟疑了,吭哧了几分钟后偷摸看了我一眼小声说,根据我的经验,那批药应该是八号公馆的,咱们崇州市别的药贩子弄不到纯度那么高的东西。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生怕狗日的下一句就说,药确实是和我交易的,一屋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他身上。
老鼠咳嗽两声说,药现在全被警察查了,我人货两空。
鸡冠头点点头说,药是跟谁交易的?
老鼠不安的望向我,嘴唇蠕动半天没敢吱声,我自己都能感觉到心脏剧烈的跳动。
我深呼吸一口,撞着胆子赶忙说,鼠哥咱们哥俩五六年感情了,你可别冤枉我啊,好好想想那批药到底是从我手里接走的还是从刘胖子那拿到的。
鸡冠头恼怒的揪住我脖领,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匕首“咣”一下插到桌面上喝斥,我没让你出声之前,你要是再敢说一个字,我就特么割了你舌头。
我慌忙点点头,眼神死死的盯着老鼠。
老鼠看看我,又看看鸡冠头,小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这个时候伦哥突然跑进来喊,鼠哥你媳妇让刘胖子逼着跳楼自杀了!
“什么?”老鼠的嘴巴瞬间长大,两行眼泪瞬间就顺着面颊流了下来,爬起来就要往外跑,鸡冠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甩到地上骂,事情没跟老子说清楚之前,就算你妈死了,你也不许离开这个屋!
老鼠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捶胸顿足的嘶吼,是刘胖子这个王八蛋,药是刘胖子给我的,这个畜生逼着我帮他卖药,我不敢干,他就拿我媳妇强迫我,睡了我媳妇不说,现在还把她逼死了,苏爷求求你为了主持公道啊!
鸡冠头冷着脸说,说话要负责,我再问你一遍,药到底是谁让你卖的?
老鼠满脸是泪水的重重点点头说,我为自己的话负责,就是刘胖子让我卖的,我不敢,他就说让我泼三哥的脏水!
鸡冠头抓起来老鼠,就往门口推,脸色严肃的说,待会看到我老大,你把原话跟他背一遍,如果你敢耍老子,我就让人全家不得好死!
往出走的时候,伦哥递给老鼠一根烟说,鼠哥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看错了,跳楼的不是嫂子,只是穿的衣裳有点像,你放心吧,嫂子我们肯定会替你好好照顾的,咱们都是朋友嘛!
老鼠恶狠狠的盯着伦哥,又回过头看向了我,几秒钟后抹干净脸上的眼泪,笑着说:“不冤!刘胖子这条老狗输的一点都不冤,三哥我肯定会按照你想的去说,也请你保我条狗命,以后我愿意为你马首是瞻!”
我朝着鸡冠头轻声说,大哥不知者无罪对吧?况且老鼠什么都没做过,更没有忤逆上帝的规定,拜托您看在那谁的面子上,给他条活路!
鸡冠头冷哼一声,走到我跟前,附在我耳边低声说:“我跟我妹有赌约,哪一天你能做到让我觉得还算凑合,我就不再难为你,也有资格知道我名字,我叫苏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