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的事情还没有眉目,现在又赶上苏菲被人骚扰,那种怒火中烧的愤怒让我真恨不得杀俩人解恨,我深呼吸两口不住的安慰自己,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越是急躁越容易出事。
苏菲就读的大学距离市中心很近,附近还有几家民办的野鸡大学勉强能算得上个大学城,不过道上的混子都喜欢称这里为“炮城”,听说几家大学里很多女生都在社会上做特殊兼职。
我们到达“市医科大”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时间,整条街上络绎不绝的全是男女学生,几间大学的门口都停了不少好车,一些大腹便便的“成功人士”翘首以待自己的“女朋友”。
隔着老远我就看到穿一身红色运动装的司霄翰左顾右盼的来回张望,我心说打扮的这么骚气,不挨揍都是特么稀罕事儿,我坐在车里没下去,让蔡亮把他喊到了面包车里。
见到我后司霄翰立马像是看到了亲人,哭丧着脸说,大哥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真要被那帮人打死了,我死是小事儿,就怕耽误了照顾菲姐...
等他喋喋不休的嘟囔完以后,我才出声说:“长话短说介绍一下对方的身份背景。”
司霄翰说,那小子应该啥背景都没有,但是说话办事特别狂,来我们学校还不到一个月,已经是风云人物了,大哥我不跟你瞎说,单对单我能揍他俩,关键是他们宿舍那帮人都听他的,所以我实在没办法才找您。
我冲蔡亮说,亮哥你领着他去教训对方一下吧,毕竟只是学生,下手别太狠了,只要对方保证以后不再骚扰菲菲就成!
蔡亮活动了一下筋骨,朝着司霄翰说,走吧兄弟,我帮你出出气。
司霄翰犹豫的说,大哥,一个人怕是不行,那小子宿舍就六七个帮手呢,还有两个是练体育的,块头特别大!
我摆摆手催促,哪那么多废话?麻溜带路去!
司霄翰不情不愿的领着蔡亮走进了医科大,因为怕有心人会注意我和苏菲的关系,从她上大学开始,我俩基本上就没见过面,实在想的不行了,也是等她过礼拜天的时候,偶尔会约在某个大型商场里碰头,逛逛街,吃顿饭温情一下。
我想了想后拨通苏菲的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有点兴奋的问我,怎么了大忙人,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我说,你干啥呢美女。
苏菲说,吃饭呢!还故意吧唧了两下嘴巴证明给我听。
想象着她吧唧嘴巴吃饭的可爱模样,我嘴角情不自禁的就扬了起来,我说:“媳妇,最近学校里是不是总有人骚扰你啊?”
苏菲娇笑着说,我可是美女噢,有人骚扰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嘛?没人骚扰反而说明你眼光出现问题了,放心吧傻三儿,这些事情都不叫问题,姐姐我完全可以轻松应付的,你最近好么?
我说,还那样吧!跟着你那个挨千刀的哥哥回了趟老家,差点没挂了,对了!林昆出狱了,昨天出来的。
苏菲愣了一下神儿,紧跟着说:“出来了就好,我可得请他吃顿大餐感谢,当初要不是他站出来替你们扛罪,估计你也得进去,三三你回头帮我约他一下,他现在人在哪呢?”
我干咳两声说,他说他回老家了。
苏菲可能没听出来我话里的意思,故意逗我说,林昆当初可是还追过我来着,我请他吃饭,你会不会吃醋?
我不确定的说,应该不会吧,哪天我问问他有时间没有吧。
我俩正打电话的时候,冷不丁我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低着脑袋从我们车跟前走了过去,我赶忙问苏菲,这段时间你见过刘祖峰么?
苏菲说,没有啊!很长时间没有跟小峰哥联系过了,他好像电话号码都换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我说,如果他这段时间找你,千万别跟他前面,他跟着大老板惹了不夜城的狠人,人家现在正四处找他呢。
苏菲很懂事的答应下来,并没有问我什么原因,又闲聊了一会儿后,我俩就挂掉了电话。
我从车里跳下来,盯盯的望着那道背影走进街角的一间网吧里面,我刚才看到那个背影竟然是高利,就是当初我们刚到崇州市来,苏菲她爸被人打,来找场面的那个社会大哥,当时我对这个颇为讲究的汉子印象很深刻,虽然刚才只是惊鸿一瞥,但是我可以肯定没有认错人,就是高利。
高利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学城?难不成大老板那帮人现在全躲在这附近?说起来这里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人流量大不说,而且还都是大学生,谁能想到一帮盲流子会躲在这么个有文化的地方,大老板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我寻思着要不要找上帝告密,博取一点好感度。
没一会儿,蔡亮插着口袋就从学校里面走过来,我问他:“解决没?”
蔡亮不屑的撇撇嘴,刚好看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坐进一辆好车里,叹了口气说,一帮小孩儿而已,又不需要费啥劲,揍他们跟欺负人似的,不过现在这些孩子是真欠削,拿着爹妈的辛苦钱尽干些狗屁事,真心疼他们的父母,社会的风气真是越来越操蛋!
我笑了笑说,金钱至上嘛,复杂的不是社会,是人心。
本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我们谁也没想到,正是因为这段小插曲司霄翰在学校里一跃而起混成了个大哥级别的人物,以至于后来给我们惹下了天大的麻烦,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蔡亮问我接下来去哪,我想了想说,去看看我师父吧!心里头觉得特别堵得慌,听他白话一会儿能高兴不少。
把我送到公园门口,蔡亮说要回家一趟,待会来接我。
透过门岗室的窗户,我看到我师父狗爷正盘腿坐在小床上啃鸡爪子,旁边还有半瓶二锅头,见到我推门进来,师父直接一口就把鸡爪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伸着油腻的手指头说,没了啊!不是师傅不讲究,谁让你刚好慢半步。
我无语的拍了拍脑门说,师父我不蹭饭。
狗爷抓起酒瓶“咕咚”灌下去一大口酒说,你就是蹭饭我也没有啊,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回又想干什么?
我郁闷的抓起酒瓶抿了一小口说,心里烦躁的慌,想要问问你有啥建议。
狗爷把油乎乎的手掌从床单上蹭了蹭说,借钱的话,那就免开尊口了,其他事都好说,待会走的时候记得把我床单和被罩都洗了。
我抓了抓脑皮坐到他旁边开腔说,师父我有个关系特别好的兄弟,两年前因为一次伤人事件...
我把林昆的事情跟狗爷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遍,他听完以后,抓起酒瓶又喝了一口后,伸出三根手指头说,人一辈子无非在做三件事,自欺、欺人和被欺,他既然不想和你们往一块走,那就索性放开手,处朋友和搞对象其实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说,可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为了我们兄弟他能一个人进去扛罪,一蹲就是两年多,为啥现在会跟我们这么陌生?
师父眯缝着浑浊的小眼睛说,不一定是陌生,可能他只是不想和你们为敌,这么说吧徒弟,如果你任何一个兄弟告诉你,我想混社会,我想要出位,但是不爱和你一块混,你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变质?
我想了想后点点头说,肯定会变质!
师父嘿嘿一笑说,那不就对了嘛,兴许那孩子有点贪心,既想保住你们的兄弟情分,又想要成龙成凤呢?
我咬着嘴皮说,那师父你的意思是其实他本质没有变,仍旧拿我们当兄弟看待?
师父摇摇头说,那我就不清楚啦,你应该问问自己的本心,还能不能感觉到他把你们当成兄弟,还有你太理所当然了,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好了,情感咨询就到此为止吧,陪老头子我杀两把。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我也见过,是上次那个穿件白衬衫,身材异常挺拔的青年,青年微笑的望向我说,想知道他还拿没拿你当兄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