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估摸三十多岁,穿一身板正的制服,朝着我微笑的昂了昂下巴颏。
我点点头,爬起来走了出去,外面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武jing,面无表情的手握钢枪站在旁边,我知道如果我此时要是敢有啥别的念头,他们手里的家伙肯定不会开玩笑的。
青年两手后背,迈着潇洒的八字步从前面走,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全都铁皮制的监房,一路走过,里面都是静悄悄的,好像死一般的寂静,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更是叫人心里一阵悸动。
走进一栋灰色的矮楼,青年随手推开一间办公室门朝着我点点头说,坐吧!
我环视眼房间,很简单,一方办公桌,两张老式的皮沙发,旁边还有个书架,屋子里的气味比看守所里好闻的多,我也没客气径直坐在一张沙发上静静的等待他发话。
青年把房门关上,两手拖在办公桌上望着我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毕!在这里我最大,我能说了算!
一句再简单不过,却又饱含威胁的开场白,弄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话了,他接着说:“我知道你叫什么,也清楚你的社会地位,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有人让我扣押你一段时间。”
我点点头问,关我多久?
他抓起烟盒给自己点燃一根烟,然后又连盒带打火机一块抛给我说,我以为你会问我是谁想整你,你这孩子确实有点意思,怪不得小小年纪可以扛不夜城的一条街。
我抽了口烟说,就算我问你,你肯定也不会告诉我。
他说,那倒是!我说的再直白一点吧,不夜城我惹不起,要整你的人我同意惹不起,我属于既不想得罪他们,又不想招惹你们,所以想要跟你开门见山的谈谈。
我冷笑着说,看来对方的势力不比上帝小啊!
他轻笑说,这可是你自己的猜的,跟我无关,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对方的要求是你最好能在这里面落下点小残疾,比如缺根手指头之类的,可我不是个胆大的人,害怕你将来会报复我,但是眼下我又确实惹不起他们,不如你帮我参谋参谋应该怎么做?
我使劲嘬了口烟说,毕哥,何必兜圈子呢,您怎么想的,需要我怎么配合,我就怎么做,我现在就是块砧板上的肉,割肥还是削瘦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青年满意的点点头说,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态度,好了!那我就不跟绕弯了,我可以待会儿就放你们出去,但是有条件!
我不由皱紧了眉头,没有往下接话,想整我的费这么大的劲儿才把我们送进来,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这个姓毕却轻描淡写的告诉我,可以放我走,那所谓的条件一定高到我承受不了。
见我没有应声,他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咬着烟嘴吞云吐雾,一根烟抽完后,他歪了歪脖颈说,怎么样?想清楚没有?没想好的话,你可以继续回号子深入思考,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找我。
我长出一口气问他,您的条件是什么?
他摸了摸嘴唇两边的青色胡茬说,我既然答应过对方会羁押你一段日子,也就是说你近期绝对不能出现在崇州市,所以你必须离开市里,而且走的越远越好。
我说,走多久?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回来吧?
他伸了个懒腰说,一个月应该差不多吧,这一个月里你不允许跟任何人接触,听清楚我的话,是任何人!否则的话我马上把你再抓回来。
我点点了脑袋说,我同意,还有别的条件么?
他狡黠的笑了,走到我跟前几根手指捻动,俯在我耳边低声说:刚才说的不是条件,是你必须要做到的,接下来才是条件,我这个人那,有个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欢收集票票。
我抽了口气说,我明白!不知道毕哥您想要收藏多少?
他打了个哈欠说,你也怪不容易的,就给我拿一百个吧。
我心猛地颤抖一下,深呼吸一口说,好!没问题!一个月回来后,我亲自送到您府上。
他摇摇头走回自己的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纸条和手机推倒我面前说:“说句不夸张的话,我怕一个月以后你给不起我,先通知你的朋友给我送过去吧,地址在这里,你的手机也在这里,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不要乱讲,否则我们的合作马上结束。”
我大喘几口气,走过去拿起手机,凭借记忆拨通伦哥的号码,不等他开口,我直接说:“拿一百万送到将军路花园小区XX栋XX号,别问原因,救命钱!”
伦哥沉默了一下后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掉了手机。
姓毕的青年拍怕手说,拿得起放得下,我还真有点欣赏你!现在把手机卡抠出来,扔桌边的垃圾桶里吧,你让人把你的两个兄弟提出来,待会钱到位,我就让人送你们离开。
我咬着嘴唇说了句,谢谢。
他摆摆手说,不谢,期待我们也能有机会合作。说完后,他抓起桌上的座机电话“嗯嗯啊啊”说了几句后,又甩给我一支烟笑着来回打量我,半晌后他突然出声,你不怕我是诓你的?
我的心脏止不住狂跳了几下,脸上尽可能装出淡定的模样说,我没有和你讨价还价的资本,除了义无反顾的相信,没别的办法。
他笑了笑说,你这孩子真心挺有意思的,多走几次弯路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正说话的时候,王兴和胖子被带了进来,我朝他俩眨巴了两下眼睛,示意别说话,哥俩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靠着墙边站立。
大概等了能有一个多钟头左右,姓毕的青年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笑呵呵的挂断,朝着我说:“你的兄弟办事很有效率,我也说到做到,我会找人把你们送到国道路口,至于接下来去哪,就不是我操心的事儿了,不过你要记住答应我的事情。”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他再次拿起桌上的座机拨打了个号码,五分钟不到走进来两个穿便装的青年,分别递给我们一个头套,我们仨人自己戴上头套被他们搀扶出去,坐上了一辆汽车。
估摸半个多钟头以后,我脑袋上的头套被人一下子掀开,开车的青年朝着我说,你们可以下去了。
我看了眼车窗外,正是在崇州市的国道路口,我们哥仨一语不发的走下车,汽车迅速开走了,王兴和胖子一脸的懵逼,王兴问我,到底是特么怎么回事啊?把咱送这儿什么意思?
我苦笑着说,被人坑大了!几家场子所有的积蓄全用来保咱了,这段时间的收入全都打水漂了,我就怕万一场子有点啥事,连个周转资金都没有,最要命的是咱们一个月之内不能回崇州市,也不能跟任何兄弟有来往,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和其他人失联了。
王兴不服气的瞪着两只牛眼说,因为啥?
我搂着他俩的肩膀蹲在国道路边的旁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一遍,听完我的话后,他俩沉默了,胖子用不确定的口气说,对方的意思会不会要对咱们其他兄弟下手?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完全揣测不出来,应该不会,如果要动手,直接把咱们搞残就行,根本不用费这么大的劲。
王兴叹了口气问我,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回老家么?
我无奈的说,咋回去?走着回去么?你俩摸摸自己兜里还有一毛钱么?
两人同时翻了翻口袋摇头说,进去之前都让人收走了,钞票和手机,啥也没给留下,怕有人会在不远处监视我们,路过一辆区间公交的时候,我伸手拦了下来,我们仨人赶忙跑上车,等车走了五六分钟,我又吓唬司机停车,我们快速蹿下去,逃到路旁边的玉米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