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江龙和邓华搀扶进我们的小院里,胡金强手脚麻利的给两人包扎伤口。
没一会儿雷少强提着几个超大号的急救箱来到了小院里,对于止血、包扎伤口这样的事情我们是外行,胡金也嫌我们从屋里走来走去碍眼,只留下啤酒沫帮忙后,将我们俩都赶了出去。
我和雷少强蹲在院里的大榕树底下抽烟,雷少强咬着烟嘴,仰头望向天空中的月亮嬉皮笑脸的说,三哥你知道我最服你啥不?
我摇了摇脑袋说,你绝逼不会只是单纯的想夸我。
雷少强乐呵呵的说,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跟我一样英明神武,而且睿智的耀眼,尤其是哭起来都特别有男人味儿,妈蛋的!老子要是个女人,指定要找个像咱俩似的男人嫁了。
我拿胳膊捅咕了他两下说,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你是不是有啥话想跟我说?
雷少强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沉思了几秒钟后说,也没啥秘密,就是想傲娇的问你个问题,如果拿我跟江红换,你换不换?我意思是我昏迷,江红醒过来,这买卖你干不干?
我毫不犹豫的摇摇头说,不干!没原因,别问了!
雷少强一把勾住我脖颈说,我特么就知道,小爷从你心目中的地位无人取代。
我撇撇嘴说,主要也是换不出去,你寻思谁那么二逼,放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不要,捡你个白吃白喝的混蛋。
“槽你大爷!”雷少强佯作愤怒的朝我挥了挥拳头。
我俩一齐“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雷少强冷不丁合拢嘴巴,表情严肃的看向我说,我有法子把江红送进部队医院,而且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我吸了吸鼻子说,代价太大的话,就不用开口了!大不了咱们多挣点钱想办法为红姐从国外联系个靠谱点的医院,你是我兄弟,不管拿啥换,在我这儿就俩字,没门!
雷少强递给我一支烟,然后又替我点着后,遥望着头顶上的月亮说,有你这句话,我觉得就够了,又特么快十五了,再有几天我家老太爷该过八十大寿了,家里现在就剩下我这根独苗,我给回去一趟。
我点点头说,之前咱不就说好的么?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回去,你介绍我这个狐朋狗友给他们认识嘛?
雷少强嘴角抽动两下说,我和家里人有个约定,只要我开口求他们,就必须得回家,别觉得老子有多仗义哈,我只是想家了,想念过去那种带俩小跟班,遛着狗,逗着猴儿,没事儿调戏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生活。
我一脸认真的望向他问,真打算回去了?
雷少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江红那种情况,说句不好听的,没有先进仪器和医术的治疗根本没可能康复,别扯什么国外洋医生,我可以拍着胸脯发誓,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家医院,可以比得上国内的军医院,不然你认为那些个将军、政要们凭什么延年益寿。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可是我特么舍不得你。
雷少强“嘿嘿”一笑,猥琐的吧唧两下嘴巴说,大哥就知道你暗恋我很久了,不过没办法我只喜欢姑娘,三哥别矫情,其实老早我就想回去了,只是舍不得这帮兄弟,一开始的时候担心你们会吃亏,后来又想着帮你料理好不夜城再动身,现在东区基本上稳下来了,凭你的本事,吃掉刘森、上帝只是时间问题,我走也能放放心心的走了。
我问他,还会再回来不?
雷少强沉默了,足足能有五六分钟后才出声,从外面疯跑了这么久,我是时候该收收心了,一开始想着帮我哥报仇,后来又寻思体验一下社会,现在嘛是应该踏踏实实服从家里的安排了,我其实赚大了,一个不留神就混到你们这么多兄弟,还牛逼哄哄的坐了一任大掌柜,三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管我人在哪,眼睛都会牢牢盯着你们的。
我有些伤感的搭理下来脑袋,粗声粗气说,要不要临走的时候喊上兄弟们好好喝一场?
雷少强撇撇嘴说,不要!让大家都知道哥是个有身份的人,将来万一都跑过去抱我大腿咋整?而且我不喜欢那种肝肠寸断的闹心,我这个人不贪杯,你要是非想喝酒的话,咱俩整一瓶得了。
雷少强说着话从兜里掏出来两瓶半斤装的二锅头,递给我一支,敢情这家伙来的时候就都准备好了。
我俩拧开酒瓶口,碰了一下后,雷少强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口,抹了抹眼角,声音稍微有些沙哑的说,这酒真他妈辣啊,辣的老子眼里都掉下来了。
我咬着嘴皮骂了句,傻狍子!
雷少强搂住我肩膀,跟我靠的特别近的小声说,三哥,我祝你大展宏图,早日雄霸崇州市!
“我希望你前程似锦,莫忘兄弟情!”我也拿胳膊搂住他的肩膀。
雷少强仰头看向我说,三哥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交代,本来打算瞒你一辈子的,不过实在特么憋不住了,我就一个要求,待会动手的时候,揍我揍的轻点,成不?
我点点头说,你说。
雷少强有点尴尬的说,当初在老家,你和王兴被囚禁其实是我找人做的手脚,那么干只有俩原因,第一,我想用这种方式融入你们的圈子里,第二林昆进监狱,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势力在幕后左右,想用这种方式保护大家。
“草泥媳妇的!”我胳膊猛地抬了起来,雷少强赶忙两手抱头一副害怕的模样,我知道这孙子绝逼是装的,没好气的从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事情毕竟过去这么久了,换做那时候,我指不定真得拎刀捅死他,现在仔细想想,如果没有那段囚禁的时光,兴许我早就挂了,真不知道应该骂他还是感激他。
我问他,林昆进监狱没有那么简单,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雷少强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猜测可能是天门,可能是别的组织,总之肯定有个手眼通天的大势力在操纵,我个人觉得更像是天门做的,天门的人想把林昆当成接班人培养吧,总之你以后自己操点心。
一小瓶白酒说话的功夫就让我俩干光了,喝完酒后,雷少强打了个饱嗝说,不扯淡了!我联系了家里人,待会走的时候把江红带走,你替我跟兄弟们道声别,省的那群王八犊子又以为老子好像躲哪玩“双飞”去了。
说罢话,雷少强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拔腿就往门外走,我快步跟了上去,眼瞅着他要跨出巷子口,我提高嗓门喊了一句,强子,老子就说一遍,咱们是兄弟,哪怕有一天你混成了皇帝,老子仍旧厚着脸皮说我是你老大。
雷少强回过来脑袋,紧握着拳头使劲捶了两下自己胸口低吼:“必须的!”此刻他早已经眼泪模糊。
接着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就好像当初他出现的时候一般的突然。
我呆滞的望着黑洞洞的巷子口,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雷少强走了,这次丫是真的走了,我们的身份差距就好像是两条不可相交的平行线,兴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碰面了吧。
我仰头长出一口气,脑海中回忆从跟这个损犊子从认识到现在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正伤感的时候,巷子口猛地传过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紧跟着就看到雷少强上气不接下气的蹿回来,朝着摆摆手说,三哥我刚才有句话忘记跟你说了,理论上讲咱俩帅的等级一模一样,不过实际上我还是比你帅那么一丢丢,再有仨月你过生日,到时候敢不敢请我做个“三飞”?大哥属驴的,家伙可以绕腰杆缠两圈。
我拖下来鞋朝着他就砸了过去,恶狠狠的骂了句,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