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娃揉捏着手腕小声说,肯定是刚才那帮小流氓干的,这群畜生,我槽特么得!
我瞟了一眼门口围观看热闹的人,搂住他肩膀说,走吧,回屋里说!
从楼上开了个包间,我让陈珂和安佳蓓从收银台前盯着,陈二娃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我们简单复述了一遍,敢情半个钟头前有几个小流氓过来唱歌,晚上以后问场子里需不需要摇头丸,陈二娃拒绝了,说话的时候还有点难听,有个小混子就扬言会报复,之后就发生了刚才的事情。
我沉思了几秒钟后问狐狸,你能确定刚才那便衣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
狐狸摇摇头说,那些人比混子还滑溜,鬼话连篇的,谁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过有人竟然敢明目张胆的从花街里卖药,这事儿过去还从来没发生过,裕华区嗑药的地方就那么两家,除了“蓬荜生辉”就是“鸿图会所”,可他们好像一直都和别的势力井水不犯河水的。
“蓬荜生辉和鸿图会所?能跟我简单说说这俩势力不?”我轻声问狐狸,蓬荜生辉我没听过,但是鸿图会所崇州市就有两家,容不得我有半点马虎。
狐狸想了想说,说起来这俩势力还真他妈的有默契,幕后的老板都是外国人,蓬荜生辉是岛国杂碎开的,鸿图会所是越南猴子在做,两家都是干这行的,而且都有硬背景,以前也干仗,前年还是大前年裕华区调过来一个姓钱的区长,两边就熄火了,后来那姓钱的区长也因此升职了。
“姓钱?是叫钱进么?”我愕然的问道,没想到钱进还有这段过往。
狐狸眨巴了两下眼睛摇头说,想不起来了,时间过的太久了,那时候我刚被丢进看守所,这些事情也是听看守所里的老油条们说的。
“你刚才说蓬荜生辉是岛国人开的?”我接着问道。
狐狸点点头说,这个我不会记错,我还见过那个岛国人,当初我爸..呸,那个男人过生日的时候,非让我过去,蓬荜生辉的老板送给他一尊黄金打造的观音像。
我看向陈二娃问,刚才来卖药的几个小混子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你看清楚没?
“肯定是中国人呗,而且就是裕华区的本地混子,有两个家伙我瞅着特别眼熟,估计以前还偷过他们手机!”陈二娃不假思索的回答。
“唷,这事怪了!”我揉捏了两下太阳穴小声嘀咕。
狐狸笑了笑说,没啥可奇怪的,那俩势力的老板虽然是中国人,可下面雇的全是石市人啊,两个蛋大点的地方,全国人口合起来都够呛有咱们石市多。
我嘴里念叨着的奇怪和狐狸说的不一样,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安佳蓓今天刚到,就马上有人到我们店里卖药,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么?再有就是安佳蓓自己说的是刚刚才到石市,谁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反正我瞅见她的时候,没从她脸上发现一丝疲惫,反而觉得精神抖擞。
哥几个研究了好半天也没琢磨出来个所以然,最后狐狸说出去找朋友打探一下消息。
我示意陈二娃和邓华先出去盯会场子,然后我和王兴、胡金、胖子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胡金叹口气说,会不会是蓓蓓搞鬼?要不然她一来,怎么就马上出了事?而且她好像还是个中越混血儿...
王兴抿了抿嘴唇说,不可能吧,在崇州市的时候蓓蓓挺尽心尽力的,每笔帐都算的清清楚楚,而且她和菲姐和陈圆圆的关系都不错,三个小姑娘经常一块出去逛街。
我微闭双眼沉思了很久,想起来上一回陈圆圆和安佳蓓互相告状的事情,瞬间对安佳蓓的怀疑又上了一个高度,我记得之前安佳蓓曾经有意无意的跟我示过喜欢,想了想后说,兴哥,你明天开始主动跟安佳蓓多聊聊,看看她会不会勾引你,如果她真是别有用心的话,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勾搭咱们自己人的机会。
王兴直接拨浪鼓似的摇头说,那不行!不管咋说她是邓华的媳妇,我做不出来那事儿,朋友妻不可欺。
“我日,我也没让你真欺她啊,就是试探试探。”我瞟了一眼胖子和胡金,胡金年龄大了,而且有媳妇,又看了看胖子,我长长叹息一口说,算了,最近都操点心吧,甭管多强大的对手都不可怕,怕的就是一心二用的队友。
“癞痢头呢?怎么一出事就看不着那家伙的身影了?”胖子环视了眼房间小声说,好像刚才就没看着那家伙。
我笑着打趣说:“人家会算,驱邪避凶,懂不懂?”尽管胡金一再强调和尚是个高手,我也能觉察出来那家伙确实不简单,不过我还是习惯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谁都有可能背叛,唯独自己不会叛变自己。
又闲扯了一会儿后,我们就暂时散会,我下楼呆在大厅里,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偷偷打量安佳蓓,她很健谈,加上又长相可人,很快就跟陈珂成了好朋友,两人一边躲在收银台后面一边有说有笑的聊天,一边“噼里啪啦”的按着计算机算账,感觉没有任何异样。
我正琢磨的时候,和尚穿着风衣手里还拎着个笤帚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子唉声叹气的喊累,我乐呵呵的说,你绝对肾亏,不然不会扫个地都觉得累,话说你一晚上跑去哪了?
和尚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抽空去杀了三个人败火,你信不?
“你可拉倒吧!你咋不说自己抽空到外太空去转悠了一圈,和嫦娥、吴刚斗了会儿地主,赶紧上楼打扫卫生去。”我没好气的摆摆手。
和尚“咳咳”咳嗽两声凑到我耳边声音很小的说,我知道谁想陷害你们。
“谁?”我立马来了精神,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惹的陈珂和安佳蓓纷纷扬起脑袋看。
和尚瞄了眼俩姑娘,用那副鬼气森森的声音说,自己人!
“哪个自己人?”我也赶忙声音很小的问。
和尚摇摇头说,我之前打扫包房卫生,以为203的客人已经走了,谁知道推门进去,看到里面还有人,听到那几个小混混说什么蓬荜生辉,鬼组老板交代什么的,还说里应外合,具体是咋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鬼组?你确定没听错?”我皱紧了眉头。
和尚点点头说,我只敢保证肯定听到他们说这样的话了,但是不是他们做的,就不敢保证了,反正那几个混混离开以后,警察就来了,接着在203房间发现了东西。
“谢了和尚叔!”我朝着和尚诚心实意的抱拳。
和尚鼓着俩眼珠子说,你这一会儿癞痢头,一会和尚叔,弄的我很不习惯啊,老板呐,口头感谢太虚伪了,要不你给我适当加点薪水?我跟你说,我耳朵可好使了,好几里地外有人放个屁我都能听的出来是男是女。
我就知道不能给这家伙好脸色,板着脸指向楼梯的方向说:“麻溜滚到楼上拖地去!不然扣你工资!”
和尚灰溜溜的跑上了楼梯,与此同时狐狸急冲冲的走了进来,冲着我声音很小的说,出大事了,这几天千万别让小姐到场子里上班,你不说你们兄弟里有通缉犯么,这阵子先躲起来吧。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
狐狸疑惑的望了眼和尚的背影,长出一口气说,裕华区的二把手死了,就死在距离花街不远处的东风宾馆,好像还有他的秘书和司机,我听说是让人活生生的掐死的,旁边还有好几张几百万的存款折和一封承认自己贪污的认罪书,上面暂时封锁消息了,那个负心汉让人转告我,这阵子千万别惹祸。
“死了三个人?”我脸上的肌肉不自觉抽动两下,心里头浮现出一个不可能的想法。
狐狸指着楼梯口的方向说,嗯,不多不少正好三个人,对了,刚才那个光头是干嘛的?
“哦,他是店里打扫卫生的大叔。”我不自然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