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人跟随扈七一块走进那间门口标着“工作室”的小门,屋里是一间很宽敞的办公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墙面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血”字,大红色“血”字看的人心底发慌,感觉像是拿人血描绘出来的一样,当看到这个字的时候,我对翠屏居的身份越发肯定起来。
“血”字底下是一整排的电脑显示器,电脑频幕里显示的正是赌场的各个赌桌和麻将房,甚至一些边边卡卡的角落也都照的清晰可见。
五六个小青年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在观察,时不时透过耳边的对讲机出声,刚好听见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小伙出声:“五号桌西南角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那边的兄弟注意下她的右手。”
见我好奇的来回打量,扈七递给我支烟微笑着说:“干赌场的不怕运气逆天,就怕一些手脚不干净的老千!”
我轻轻点点头,朝着扈七感叹说:没想到你们赌场这么成规模,简直比电影里演的还要专业!
扈七嘴角上扬,有些自豪的说:“那当然了,别看咱们翠屏居地方小,但是五脏俱全,这些赌博机器和荷官全都是从澳门那边花大价钱挖过来的,澳门赌场流行什么玩法,不过一礼拜翠屏居绝对上货!”
“厉害!”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朝着扈七翘起大拇指说:“七哥真是不简单的人物!打心眼里佩服您,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兑换一下筹码,这天也不早了,家里还有个女人,我们得抓紧时间回去了。”
“不急,翠屏居的信誉不至于诳骗什么人,兄弟难道就不好奇邓瞎子嘴里说的那批货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吗?你们可是今天晚上的大赢家呐!”扈七转动了下自己的脖颈,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
他要是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邓瞎子刚刚好像也是被带进这间屋子来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人了,难不成这“工作室”的内部也另藏玄机,我认真的观察起来。
整间“工作室”很宽阔,差不多能有一个篮球场大小,门口是一排监控器,监控器的背后是几张松软的皮质沙发,一些衣着暴露的礼仪小姐和荷官们正三三两两的坐着,有的在小声的聊天,有的在拖着下巴打盹,再往后看,就是用三合板隔成的五六间很小的屋子,估计是供人休息用的。
见我探照灯似的来回瞟视,扈七拍了拍我肩膀说:“走吧,兄弟!带你到我们翠屏居的办公区域看看,那地方一般人想进也进不去!蒋老板和那位小兄弟,你们先从这儿歇会儿,待会我安排两个漂亮姑娘给你们解解乏!”
听起来扈七好像是在商量,但是命令的口吻毋庸置疑。
蒋四海这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久的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扈七是有正经事要跟我谈,忙不迭的点点头谄笑:“有劳七哥了,刚好我也累了!那爷,我就不陪着您们过去了。”
程志远直接摇头拒绝:“不好意思七哥,我信不过你,万一你要挟我老大,我们不是得受制于人了嘛,原谅我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待会证实您没恶意,我一定会鞠躬道歉!”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佩服程志远,这货不愧是从混子圈里长大的,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深谐什么时候该狠,什么时候该软的道理,原本我还对他莽撞的性格有些不满,现在真是越来越待见。
“七哥,这是我拜把子兄弟,我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没啥不能背着他的!”我朝扈七抱了抱拳头。
程志远惊诧的望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他在我心目中地位这么高。
扈七推了推耳朵眼里的耳塞,迟疑了几秒钟后,点点头说:“好!那两位兄弟跟我走吧。”
之后他带着我们径直朝最角落的一个隔间里走去,隔间很小,屋里就放了一张床和一台一人多高的衣柜。
扈七把衣柜门拉开,将柜子里面的几件睡衣拨拉开,然后从口袋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遥控器“滴滴”按了两下,衣柜背后瞬间开了一扇小门,“这么高科技?”我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衣柜里面藏暗门,这么隐蔽就算是特种部队也未必能查出来吧?
扈七温婉的笑着解释,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深莫测,只是把保险柜的门改装了一下,这些都是我老板想出来的,走吧兄弟,带你见见你想见的人。
穿过衣柜里的小门,又走了一段不算太长的隧道,再次见到亮光的时候,我们出现在一个比前面赌场大厅大了不知道大了很多倍的空旷场地里,说空地又不太合适,这片空地整理的好像是超大型的健身房,沙袋、单杠、哑铃、跑步机一些常规的训练器材应有尽有,磨光的大理石地面能把人的影子都倒映出来,靠近东面的是一排小房,差不多能有十多间,应该是住人的。
最让人震惊的是西南角的地方居然有一个靶场,一个用透明玻璃隔开的小型靶场,隐约看到里面好像有几个人影。
“这...”望着眼前的一幕,我和程志远傻愣愣的咧开嘴巴。
“走吧,相见你们的人在那里!”扈七耸了耸肩膀,带着我们径直朝那间靶场走去,临近靶场的时候,我看到之前站在邓瞎子身后的那个中年人,他正端着一把步枪在射击,邓瞎子哭讥尿嚎的跪在地上。
“王叔...”我忍不住轻声喊了出来,没错!那个中年人正是王叔,陈花椒的亲爹,最开始见到扈七拎着关刀的时候,我只是有所怀疑,可是当看见王叔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这间“翠屏居”就是王叔开的,只是我没想到王叔竟然在地底下弄了这么个小型的王国。
不过让人啧啧称奇的是,明明看到王叔在叩动扳机,可我们站在靶场的外面却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扈七看出来我的疑惑,微笑说:“外面这层是有机玻璃,跟飞机窗口用的材质一样!”
一边说话,他一边从兜里掏出两幅耳塞递给我和程志远说:“戴上吧,不然容易把耳膜震穿,里面的密封效果太好了,声音扩散较慢。”
等我们把耳塞戴好以后,扈七拿出一张小卡片从锁孔的地方刷了两下,靶场就开出一扇小门,王叔两手正抱着一杆步枪对着远处的靶子射击,我们安安静静的站在后面等候,即便耳朵里塞着耳塞,仍旧能够清晰的听见“嘣,嘣,嘣”的枪响声,像是有把小锤从我心口撞击似的。
看到又进来人了,狗一样的邓瞎子跪着爬过来,搂住扈七的小腿又是磕头又是哀求,扈七一脚把邓瞎子踹出去老远,腿力可见一斑,几分钟后,王叔把步枪放下,转过身子望向我笑了,平淡无奇的脸上带着一丝长辈看见晚辈的慈爱。
我这才把耳塞取出来,朝着王叔鞠躬道:“叔,你可真不讲究!这场子明明是你开的,刚刚还让七哥那样,整的我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大起大落真是承受不住呐!”
王叔爽朗的一笑说:“不让你亲身感受一下,你怎么会明白赌博猛如虎的道理呢,这下不用我教你,你肯定也会交代手下的那帮小兄弟全都离赌博远点了吧?花椒..咳咳,胖子还好吗?”
“还好!”我其实有很多话想问王叔,不过碍于邓瞎子这个二逼在场,一时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王叔是什么人物,十几年前以一己之力祸害整个石市的大枭,当然一眼就看出来我的心思。
他轻描淡写的瞟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邓瞎子冲我笑着说:“先办正经事吧,办完事,咱们好好的聊聊,阿七安排厨房准备一桌好菜好酒,交代外面的兄弟给我盯紧了,有什么风吹走动,马上通知我,成虎关于这个瞎子,你问还是我问?”
“我先问吧,有什么不足的您再补充!”我想了想后,朝邓瞎子勾了勾指头狞笑:“瞎哥,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