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波一头雾水的点着脑袋:“对啊,你没见过?大概能有巴掌这么大吧,黑色的,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我记得他说自己纹那玩意儿好像叫鬼蛛还是什么玩意儿,属于泰国的一种邪神。”
我一拍大腿“腾”一下站起来焦急的说:“完犊子了,你说缅甸警方要找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老六?”回忆着我刚刚看到的相片,越琢磨我越觉得像老六。
“不可能吧,老六这个人心高气傲,一般不屑跟社会上的小混混动手。”肥波倒是没表现的太着急,捏了捏鼻子头道:“而且佛爷强调过很多次,只要出了金三角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坚决不允许跟本地势力发生任何矛盾,老六不是傻子,不会触佛爷霉头的。”
“你说那不是一般情况嘛,万一是二般咋办?你忘了老六去浴房之前跟你吵了一架,当时肯定还在气头上,再加上他的爱好又特殊,保不齐被那几个小孩儿冷嘲热讽。”我搓了搓脸道:“波哥,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佛爷让你负责,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到时候责任肯定还是在你。”
我俩正说话的时候,见到几个男人有说有笑的从园子外面走了进来,正是老六和他的两个男朋友,肥波笑着说:“我就说了吧,不可能是老六,你看他这不是回来了嘛,老六!”
肥波乐呵呵的冲老六招招手,老六看起来心情挺不错的,一左一右挎着那两个眉清目秀的“男朋友”走到我们面前,从肩膀上扛着的小包里拿出几包写着外文的香烟丢给我们。
“毕竟是兄弟,出去玩都想着咱们呢,老六你别乱跑了哈,佛爷随时有可能回来。”肥波靠了靠我肩膀努嘴,示意我跟老六打声招呼,我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朝着老六微笑道:“六哥。”
老六斜楞眼睛看了看我和肥波,什么话也没说,搂着两个男伴朝一间屋子走去。
“左手第三间屋是你的,别进错了!”肥波拆开一包老六刚给的香烟,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冒了口烟泡道:“老六这个人虽然有些阴郁,但是对兄弟没得说,况且咱们现在就剩下这点人了,别再整的不合,佛爷嘴上不说啥,心里肯定不痛快。”
“波哥,你没发现老六换男朋友了么?之前咱们在楼梯上碰到他的时候不是这两个人,而且他的面色好像也不对劲,总觉得怪怪的。”我没有点着烟,迷惑的盯着老六的背景说道。
肥波拍了拍肉囔囔的大腿道:“那有什么可稀奇的,他看男人就和咱们看女人一样,不新鲜了,肯定就换掉了呗,你别自己吓唬自己,老六跟佛爷的年头比我还长,佛爷什么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行了,哥再抓紧时间帮你物色几个美女去,咱们这种人三更穷五更富,舒服一秒是一秒。”
肥波拍了拍我肩膀,不由分说的朝着园子外面走去。
我一眼不眨的瞅着老六的那间小院,心里头说不出来的怪异,总觉得老六出去一趟,整个人的感觉都完全不同了,但是具体哪里发生了变化,我又形容不上来。
十多分钟后,肥波带着几个厨师打扮的家伙推着两辆小型的餐车,朝我拍拍手:“三子,开饭了!尝尝缅甸的特色菜,我去喊老六..”
在花园的凉亭里,我和肥波、老六围坐一起,石桌上摆满了造型精美的菜肴,肥波像个老大哥似的分别替我和老六倒上一杯酒,率先举起来道:“咱们哥仨之前闹过一点小矛盾,这里我年龄最大,先表个态,在船上的事情是我不对,老六,我给你道歉了。”
老六怔了怔,迟疑几秒钟举起酒杯跟肥波碰到一起,我也举起杯子朝老六浅笑:“六哥,我这个人平常嘴欠,总是没大没小,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老六脸颊的肌肉抽动两下,二话没说,仰脖就将酒灌进了嘴里。
见大家冰释前嫌,老肥摆摆手招呼我们:“开饭,吃完饭,咱们到歌厅去玩玩!带三子见见世面去。”
感觉缅甸菜跟中国菜没多大差别,除了更加酸辣一点,几乎就跟从城乡结合部里随便找家小馆子炒出来的东西一样,就是这么一顿类似盒饭似的快餐,居然收我们二十多万缅元,折合人民币一千多块。
吃饱喝足以后,我们仨换上一次性睡衣,大摇大摆的来到“纸醉金迷”的五楼上,换衣服的时候,我特地注意了下老六的后背,靠近他左肩的地方确实纹了一只鬼气森森的大蜘蛛,就跟下午警察让我看的那照片一模一样,心底暗暗嘀咕,那人八成真是老六。
本以为肥波说的“歌厅”可能类似内陆地区的迪吧或者慢摇店之类的夜场,等上了五楼以后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这尼玛竟然真的是间歌厅,类似我刚出社会时候,大老板弄得那种歌舞厅。
一间很大的礼堂,几乎没什么装修,头顶上有几盏旋转的彩灯,晃得人眼花缭乱,两个一人多高的音响放在台子上,正中间拿黑白色的地板砖铺成一个小型的舞池,周边围了一圈铁栏杆,栏杆的周围是一些枣红色的皮质小沙发,简直跟我第一份工作的环境一模一样。
因为来的比较早,舞厅里还没几个人,我们大大咧咧的坐在最靠近舞池的那排沙发上,服务生赶忙往上端果盘,放啤酒,我有些兴趣索然的吧唧嘴:“波哥,这就是你说的大世面?”
“那是,待会人多了,你就发现哥哥绝对没有骗你,看到这个舞池没有,几乎每天晚上都有演出,什么侏儒小矮人、泰国人妖、还有杂技啥的,保管看你的张大嘴巴。”肥波忙不迭点点头。
“合着咱们是跑缅甸开联欢会来了。”我欲哭无泪的拍了拍脑门,敢情这地方的精神文明刚刚和国内八零末九零初的时候接上轨,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我佯作很期待的点了点脑袋,老六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我靠了靠他的腿问:“六哥怎么了?”
“没什么..”老六的国语说的本来就不好,含含糊糊的摆手。
等了半个多小时后,舞厅里的人终于渐渐多了起来,环境也变得嘈杂起来,一个长得挺香甜的女主持人开始报幕,几个衣着暴露,穿着“改良版”缅甸名族服装的女孩子走上台开始翩翩起舞,雪白的大长腿在灯光的照耀下看的让人血脉喷张,我们周围的那些雄性牲口们瞬间沸腾了,尖叫声、口哨声喊成一片,都快赶上追星族见到自己的偶像一般亢奋。
我们仨边聊边喝酒,对于这些所谓的高端表现,我是真心不感兴趣,要不是他俩看的津津有味,我真想回去睡觉,整晚上的表演唯一让我提前精神的就是几个传说中的人妖身披草裙从舞池上晃动自己的大胯骨,直到谢幕我还不住的琢磨,那几个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家伙裤裆里到底有没有货。
“服务生,再来两打啤酒!”我朝着旁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猛不丁看到坐在我们后排沙发上有七八个模样青涩的小青年鬼鬼祟祟的往我们这边张望,我目视他们的时候,他们又转向了别处。
毕竟小佛爷交代过,不准我们闹事,我也不太愿意招惹那种愣头青,站起来朝着肥波和老六道:“波哥、六哥,咱们回去吧!我觉得有点困了。”
“再看一会儿呗。”肥波咬着牙签朝我撇撇嘴:“睡那么早,你也不怕猝死啊!”
无奈之下,我只要又老老实实的坐下,不过余光却时不时的瞟几眼身后的那几个青年,约莫五六分钟后,那几个青年起身离去,我才松了口气,放放心心的继续看表演。
又看了一会儿,肥波举起酒瓶跟我和老六干杯,这个时候突然“嘭”的一声乍响,一个酒瓶子很突兀的砸在我们面前的玻璃茶几上,顿时间玻璃茬子四溅,一片玻璃碎片从我脸上划了一条口子。
我和肥波、老六“腾”一下全都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