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电话没多会儿,胖子拎着两袋茶叶推门走进来,往床上一扔撇嘴道:“三哥你看行不,”
我瞟了一眼床上扔的茶叶,我直接笑喷了,朝着胖子笑骂:“我让你随便买点,你丫也太特么随便了吧,”
这货做事永远只过肾不过脑,我让他随便买点茶叶,他居然买来两袋四块钱一大包的“速冲茶叶”,生于八九十年代的人肯定有印象,就是那种黄袋红字的廉价茶,当然如果能把事情都想的周周全全也就不是胖子了,
胖子憨乎乎的吐吐舌头:“小卖部只有这种茶了,要不我回咱家总部再找找去,”
“拉倒吧,反正今晚上的醉翁之意不在茶,就这么凑合吧,”我摆摆手,抓起两包茶叶,又管胡金要了下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胖子抓住我的胳膊,低声问:“三哥,用我陪你一块过去不,你好歹也是咱们王者的大哥大,跑出去给人当马夫,是不是有点不妥,”
我正色道:“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做人啥时候都得记住咱不行,永远有人比咱强,王者在一些小混混或者老百姓的眼中好像挺牛逼,可在一些真正有能力的人眼里就是个屁,当邓州的马夫不丢人,邓州巴不得现在给罗家舔鞋面,谁都不可能一直强,低调才能永当王,”
“我记住了三哥,”胖子连连点头,胡金和伦哥也会意的笑了笑,王者现在确实庞大了,但我希望我的兄弟永远都能做到低调,正所谓一山还比一山高,能人背后有人弄,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干我胖爷,”我摇摇头问:“王兴现在在石市还是在崇州,”
胖子眨巴一对眯缝眼:“应该在崇州市,最近他在崇州弄了几家大型的娱乐会所,专门卖药,不光崇州市的瘾君子们找到了天堂,就连周围几省的一些贩药的小势力好像也跟他有联系,我听强子说,现在崇州市乌烟瘴气的,都快变成华北地区的金三角了,兴哥到底是得了什么魔怔,咱干起这些歪门邪道了,”
“还不错,”我微笑着点点头,
胖子呲牙咧嘴的跺脚:“三哥你也魔怔了吧,这还叫不错,卧槽,你给强子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每天急的都想哭,开磕吧,王兴是咱们亲兄弟,忍着吧,心里又觉得特憋气,”
“好好动动你脖颈上的水壶想想我的话,伦哥、金哥你俩带着这个智障回去吧,让白狼到九洲酒店去找我,还有我回来的事情不要告诉菲菲,”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抓起车钥匙和茶叶走出门去,
之所以说王兴干的还不错是因为他把“药品”完美的控制在了几间场子里,没有过肆的流通,如果经他的手将“药品”流窜到全国各地,那他可就真的罪大了,到时候就算我们这帮兄弟能原谅他,国家也肯定不会放过他,
可现在他把临近几省贩药的小势力都给引到了崇州,时机成熟只要摇身一变说自己忍辱负重完全是为了当卧底,不但没罪,反而是大功一件,我相信卫戍区也好、第九处也罢,最后都会往死里抢王兴,承认王兴是他们安排的卧底,毕竟王兴代表着赫赫功勋,
从停车场里找到胡金他们开来的奥迪A6,我慢条斯理的朝着裕华区开去,苏菲的身影不经意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跟她好好的温存过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自问从不亏欠任何人,可唯独面对苏菲时候充满了内疚,那个爱我爱到发狂,这么多年心甘情愿为我独守空房的傻女人,我俩自打在一起以后,就没有正经八百的谈场恋爱,从来没有像正常的小情侣一般吃吃饭、看看电影,或者花前月下的浪漫,
每次逛街,看到别的情侣手牵手的漫步,我都能感受到苏菲的眼中充满了羡慕,而我们却只能像急行军一般匆匆忙忙的睡一宿天亮就分手,过去我总劝苏菲时间还长,也总骗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的待她,可实际上呢,我始终都在年复一年的瞎忙,
“唉,,”我长长的叹了口气,眼角不知不觉变得湿润了很多,
真是太久没有回石市了,以至于找到那间“九洲酒店”我浪费了足足能有一个多小时,我到达地方以后,一身西服正装的白狼已经从酒店的门口等待多时,
“大哥,你回来了,”白狼面色平静的替我打开车门,感觉像是不喜不忧,实际上他的眸子中充满了热情,
我笑了笑道:“你现在越来越像个正常男人啦,怎么样,家里还好吧,”
之前说过,因为一些不愉快的经历,白狼丧失了做男人的权利,而此刻我看到他的下巴颏和嘴唇上出现一些稀稀疏疏的绒毛,这代表这家伙的雄性激素变得越来越健康,
白狼白皙的面颊微微一红,点头道:“多亏了苍蝇,大嫂和念夏都还好,念夏会喊爸爸了,如果大哥这次有时间的话,最好能多陪陪她,每次她咿咿呀呀念爸爸的时候,大嫂都会泪流满面,”
白狼的话让我心底不由一颤,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似的,疼的想要抽搐,我抽了抽鼻子“嗯”了一声,不敢再往下继续话题,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掉头跑回去找苏菲和念夏,
白狼何其的聪明,自然一眼看出来我的脸色,指了指酒店大厅的方向道:“邓局在大厅里等你很久了,”
“嗯,让服务员泡一壶热茶,”我将两包廉价茶叶递给白狼,然后深呼吸两口,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拍了拍脸颊,挤出一抹微笑朝大厅迈出了腿,酒店的正厅内,摆了几张供人休息的欧式大沙发,一个上身穿白衬衫,下身套黑西裤的中年人夹着二郎腿,两手捧着一张报纸慢慢打量,正是市局一把手邓州,
我轻步走到他身侧,弯腰谄笑:“久等了叔,真心对不住,刚才来的路上碰到卫戍区的几个战友,非拉着我唠家常,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邓州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微笑的放下报纸,声音洪亮道:“碰到战友聊几句还不正常嘛,最是难忘战友情,叔也当过兵,能理解的,快坐吧,休息一下,你把我送回去,刚下飞机就让你过来给我当司机,叔自己都觉得怪难为情的,”
“那有啥可难为情的,侄子给叔叔开车,天经地义,”我惶恐的坐到邓州的对面,两眼有神的套他话:“叔,我听人说今晚上长安区发生重大命案了,”
邓州满脸愤慨的拍了下桌子出声:“可不呗,市长热线和几个区分局的电话都被打爆了,燕赵多有慷慨悲歌之士,咱们石市的市民是我见过最有正义感的,这次对于张思澳犯罪团伙绝对不能姑息,”
“石市有叔您这样敢为民请命的廉官才真是莫大的福分,”我奉承的翘起大拇指,声音压低道:“叔,八号公馆之前的法人代表程志远您认识么,”
“过去接触过一两次,我听说你们俩之前好像闹过一点小矛盾吧,这下他东窗事发,你应该能够松口气,”邓州一对虎目微微转动,很聪明的没有往下赶话,
我搓了搓手道:“兄弟打架吵嘴还不正常嘛,实不相瞒叔,程志远跟我是表亲,我们之前有矛盾也只是经营理念不同罢了,他这个人我了解,绝对不可能犯什么大错,我觉得这里面兴许有什么猫腻,当然这也是我个人的猜测,您别往心里去哈,草民的建议,嘿嘿,,”
“哦,”邓州的眉头微挑,意味深长的叹口气道:“公平公正是警务人员的基本常识,这个案子看来还是查的不够认真啊,回头我再亲自过问一下,,”
“我就知道叔是当代包青天,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好人,”我长松了一口气,意有所指的微笑道:“我大哥罗权说过几天要到咱们石市玩儿,还要拜访您,我说您公务繁忙,他就是不听,对不住啊叔,”
邓州微微一顿,笑骂道:“你小子就是属煤球的,浑身上下都是心眼,说吧,是不是碰上什么困难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不违法乱纪我都可以答应,”只字未提罗权拜访的事情,不过我已经知道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