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声音望过去,没想到竟然是跟我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个“街头艺人”。
事出紧急,眼瞅着诱哥都开始翻白眼、大喘气了,我也顾不上矫情,赶忙和他一块将他扛上三路车里,我感激的点点头道:“谢了哥们,真心的。”
“救人如救火!你腿上也有伤,快上来吧,正好可以搀稳他!”青年看了眼我血流不止的大腿轻声道,边说话边脱下身上的短袖绑在我大腿受伤的地方,露出一身黝黑的腱子肉,跟他略显清秀的五官极不相称。
我犹豫几秒钟也爬上三轮车问:“你能蹬动不?”
“试试吧!”青年很干练的骑上三轮车,将绑在车头的一根麻绳解开,朝着旁边摇曳尾巴的金毛犬道:“豆豆帮忙!”
“旺!”金毛犬低鸣一声,青年将麻绳绑在了金毛犬脖颈上项圈上,接着这一人一狗就载着我们摩拳擦掌的朝前方开拔起来。
青年“喝!”低吼一声,两只脚踩着脚蹬子奋力朝前开拔,我和诱哥加起来怎么也得三百斤,车子后面可想而知有多沉重,青年浑身的肌肉绷紧,挣的脸红脖子粗,一人一狗很有默契的合作下,让三轮车一直保持不算太慢的速度前行着。
十多分钟左右,我们总算抵达了这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汗流浃背的青年气都顾不上喘一口,又赶忙背着诱哥跑进了急诊室里,我跟在后面一瘸一拐也挪进医院里,刚刚在路上我给白狼去了个电话,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过来。
诱哥的伤势比较危险,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里,我大腿上的伤口看着骇人,实际就是皮外伤,缝了几针简单包扎了一下后就被送出了急诊,出了急诊室,我赶忙寻找刚才见义勇为的那个青年,结果没见到他的影踪,我又扶着墙蹒跚的走出医院大厅。
看到那个青年正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大喘气,金毛犬热的直吐舌头,脖颈上的毛稀疏了一大片,估计是刚才拉车的时候给磨掉的,看的我心里头特别的内疚。
青年拿出一个灌了白开水的大可乐瓶子,自己灌了两口,又往身上浇了两下,然后将水倒在掌心里,捧给旁边的金毛犬喝,金毛犬喝完以后,他也不嫌弃,抓起可乐瓶自己又“咕咚咕咚”灌两口。
看着眼前一人一狗的和谐画面,那种感觉根本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总而言之这青年绝对是个特别善良的人,对狗尚且如此,何况是人呢,难怪刚才二话没说就让我们上车。
我深呼吸两口,走到那青年跟前,低声感激:“大恩不言谢,哥们你稍微等一下,我朋友马上过来,我看你生活过的挺拮据的,待会给你拿点钱...”
青年站起来,很直接的摇摇头拒绝:“大哥,我如果是奔着趁机发笔横财的目的话,刚刚让你们上车的时候就会狮子大开口,咱们见过几面是缘分,就算不是朋友,也是熟人,真没必要这样的,你朋友既然马上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诶,哥们!怎么称呼?”我赶忙喊了他一声问道。
见他一脸犹豫,我笑了笑说:“你刚才说的,咱们不算朋友也是熟人,感谢费你不要,我不勉强,但你总得让我知道是谁救的我们哥俩的命吧?要不然我哥醒过来肯定埋怨我,再者说了,下次见面,我总不能还哥们、兄弟的称呼你吧。”
青年低头沉思几秒钟后,轻声道:“我叫周子杰。”
我点了点脑袋说:“成,杰哥!方便留个手机号不?回头大家一块吃顿便饭。”
周子杰憨厚的笑了笑,伸手捋了捋脸前的长头发,朝我摆摆手道:“我没手机,你也不用客气,之前我在广场上卖艺,你对象给了我好几百块钱呢,保重身体,好好养伤...”
说罢话,他推上三轮车带着金毛犬就朝医院门外走去,等他们快到门口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三轮车链条好像断了,难怪快到医院的时候,他说路不好走,一路扶着车把将我们给推进医院。
“好人!”我鼻子有些酸楚的轻声嘀咕。
几分钟后,白狼开车载着程志远、鱼阳和大伟风驰电掣的赶到医院,一下车就火急火燎的问我:“大哥,你和诱哥被谁给伤了?”
“丧熊!”我收起脸上的笑容,表情僵硬的出声:“让蔡鹰以最快的速度到青市,给我查出来这个丧熊的行踪,草特么的,不跟他们拎刀碰一下子,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咱是靠什么起家的。”
“好!”白狼掏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阿远,我给你郭小北的号码,你给他打过去,就说我让丧熊给偷袭住院了,现在人处于昏迷状态,叫他想办法通过关系立案吧,我们受伤的地方有摄像头,绝对可以拍清楚丧熊的脸。”我又拿出手机找到郭小北的号码,递给程志远交代。
“需要告诉他,咱在哪家医院不?”程志远问道。
我摇摇头说:“不用,你就告诉他,我回石市养伤了,三五天左右就回来,打完电话再给你菲姐去个电话,让她直接到医院来,别说我受伤了,省得她担心。”
“好嘞!”程志远点了点脑袋。
“鱼阳,你到这附近租几套公寓去。”我看向咬牙切齿的鱼阳吩咐道。
鱼阳红着眼珠子问我:“就在这附近吗?”
我思索几秒钟后又交代:“嗯,就在这周围,这片距离佛具店很近,回头找人从佛具店门口安几个摄像头,盯一下,对了!你租公寓的时候记得找家中介,不需要自己身份证的那种,大日集体的狗犊子在警局肯定有人,我不想让他们找不出来咱的住所。”
鱼阳心领神会的打了个响指:“明白,我知道怎么办。”
接着我又在白狼和大伟的搀扶下走进医院,我们从手术室门前等待诱哥的结果,白狼递给我一支烟,长舒一口气道:“大哥,我有点想不明白,诱哥肯定会功夫,你拳脚也不俗,你俩联手怎么还会被那个精神病给捅伤了?”
我长舒一口气咒骂:“麻痹的,精神病的思维真是有异常人,谁能想到狗日的会在警察来了以后动手,真是天才和疯子只差半步,混了这么久,我头一次碰上这种狠人,不对!是第二次碰上,上一次是邵鹏,那家伙的思维模式也跟正常人不一样,对了陆峰和林恬鹤走了没?”
白狼点头回答:“早上走的,刚刚我来的路上给他去了个电话,我估计陆峰可能一会儿就过来。”
“给他去了个电话,叫他别过来了,昨天他带人捶了哑炮一顿,我怕有人会盯上他们,让他最近也小心点。”我赶忙交代白狼,白狼点点头又掏出手机给陆峰拨了个电话。
白狼打完电话,我俩正小声研究接下来怎么走的时候,一个穿一身黑色阿迪运动装,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由走廊顶头走了过来,这家伙的帽檐压的特别低,只能看到鼻子和嘴巴,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那个奇怪的家伙稍稍停顿了一下,就又转身离开,一瞬间我和白狼全都生出了警惕的心理。
“喂,你站住!”白狼“腾”一下站起来,伸手就朝那家伙的肩膀拍了一下。
那个家伙微微侧了侧身子,压着声音问道:“昂?有事啊?”
我听他的声音格外的熟悉,不由也扶墙站了起来:“朋友,你声音挺像我一个朋友的,方不方便把脑子摘下来?”
“不方便!”青年果断的摇摇头,拔腿就往前走。
“不方便也特么给我摘下来!”白狼怒吼一声,伸手就冲对方的脖颈后面掐了过去,他猛地往下一低头,抬起胳膊就照着白狼的脸颊砸了一拳,白狼轻松避开,两手搂住他的腰“喝!”的低吼一声,狠狠的顶在墙上,从腰上摸出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颈上,然后伸手“唰”一下薅下来他脑袋上的帽子。
当看清楚那家伙五官的时候,我当即傻眼了,有些不敢相信的低呼:“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