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那间小诊所里,刚一掀开门帘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白色的地板砖上满是血迹,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控制不住的打着摆子,地上的斑斑血迹指向另外一个房间,惨嚎和呼救声也正是从那个房间传出来的。
“控制住他俩!”我指了指蜷缩在墙角的医生和护士朝着大伟招呼一声,拔腿跑进那间屋子。大声呼喊:“小白!”
这间小屋可能是诊所用来输液打针的,屋内摆了两张单人床,此刻床板已经让掀翻,之前在婚礼现场耀武扬威的黑牲口米克斯此时如同一座肉山似的趴在地上,脸上、胳膊上、身上全是血,尤其是侧脸让砍了不下四五刀,皮肉都朝外翻着,格外的可怖,白狼背对着我,手里攥着把大号的菜刀,刀刃“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滴子。
见到我们几个进门,米克斯马上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呼喊:“help,help救命啊,不要杀我”
我不知道看似瘦巴巴的白狼是如何做到让狗熊一般的米克斯变成这幅惨样子,但我很清楚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白狼绝对敢宰了米克斯,白狼向来无所顾忌,如果不是因为缺少部分记忆,以及念夏的原因,我觉得自己都难掌控他。
“小白。别特么胡闹!”我慌忙跑过去抓住白狼的胳膊。
白狼表情漠然的盯着米克斯,嘴唇微微蠕动:“在酒店里我不动你是因为我的小天使,现在砍你也是因为我的小天使!”
我特别清楚白狼的意思,刚刚在酒店里,白狼没有主动上手十有八九是不想念夏看到这幅血腥的画面,此刻追出来将米克斯大卸八块恐怕是因为米克斯刚刚吓到了念夏。
米克斯半跪在地上,捂着脸哀求:“赵总,赵老板放过我吧,是我老板李云命令我这么干的,我就是个打手,不信你问问刚刚打我的那位大爷,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我就是干这种事情的,后来被他暴揍过一顿,才无奈流浪到这里。”
佛奴吐了口唾沫咒骂:“放你娘的狗屁,刚刚在酒店里李云不是还拦你了么?”
米克斯喘着粗气辩解:“那是他故意在Acting,演戏的,我来自刚果金,和你们无冤无仇,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去闹事”
“刚刚我确实看到李云走了。”皇甫侠点了点脑袋说。
白狼阴沉着弯下腰,刀刃架在米克斯的脖颈低吼:“李云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米克斯摇了摇脑袋,眼瞅着白狼的瞳孔放大,慌忙喊叫:“但是我可以打电话问。”
“打!”白狼病态的舔了舔嘴皮轻笑:“如果今天抓不到他,我就把你变成肉棍,黑鬼肉棍上街乞讨的话应该可以要到更多钱。”
米克斯打了个冷颤,快速摸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通了,米克斯竭力平复自己的声音问:“老板你在哪里?”
李云很体贴的回了句:“我回咱们赌场了,你不要紧吧?”
米克斯瞪着黑白分明的牛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轻声回答:“我找了一家诊所包扎腿上的伤口,待会就回去。”
李云笑呵呵的说:“行,那你完事就回来吧,待会我给你拿点钱。你到外地去玩一阵子,毕竟今天你砸了王者大哥的婚礼,保不准他们会来闹事,到时候只要你不在,我就可以一推四五六。”
挂掉电话后,白狼阴森的拍了拍米克斯的脸颊,发出几道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我放你一马,但如果你敢试图偷偷联系李云,我保证让你享受一把被中国炼尸炉烧烤的滋味。”
“我记住了,真的记住了”米克斯小鸡啄米一般的狂点两下脑袋。
白狼侧头看了我一眼笑道:“走吧大哥,抓李云,看看这个篮子到底是端谁家的饭碗。”
“今天不合适,毕竟诱哥大婚。”我皱了皱眉头道。
白狼据理力争的看向我:“现在不处理干净,万一这帮篮子晚上又琢磨出别的脏招破坏诱哥洞房咋整?”
“你算了!”我无奈的拍拍后脑勺,居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白狼说的不无道理。看来我诱哥这场婚礼注定要在红红火火中度过,我扭头朝着瞎子道:“去把邵鹏喊过来。”
白狼一把薅住皇甫侠摇头道:“不用,我得告诉这群躲在背地里捅咕的牲口,王者的战犯不是都去了国外。谁特么再敢嘚瑟,我就敢让他永远闭嘴!”
我盯盯的注视着白狼,发现他好像跟之前变得不太一样,缓了口气道:“走吧,瞎子待会给门口那两个医生护士拿点钱,让他们保持盲人状态,今天什么事情都没看到,顺便再找找屋里有监控器啥的不。”
我们几个转身离开,哪知道刚走出去没有两步,白狼突然回头,手里的菜刀奔着米克斯的脑袋“唰”一下就砍了下去,也幸亏米克斯反应不慢。菜刀擦着他的侧脸划过,削在了他的耳朵上。
白狼的动作来的实在太突兀了,快到我根本来不及拉拽。
“啊!”米克斯的耳朵没有被完全削下来,而是连着一点点肉筋。他捂着伤口,从地上打起滚来。
白狼咬着嘴皮轻蔑的笑道:“草泥马,刚刚你吓到我家小天使了!给你两个小时滚出青市,如果再特么让我见到你。呵呵”
米克斯此刻已经完全吓得肝胆俱裂,毫不犹豫的嘶吼:“我我记住了”
皇甫侠和佛奴架着白狼的两条胳膊往外拽,我瞟了一眼米克斯,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甩给他。声音冷漠的说:“别耍任何花招,警察只要知道今天的事情,我肯定让你客死异乡。”
“我明白我明白。”米克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应承,我走出房间的时候,听到米克斯在屋里打电话:“喂,大使馆吗,我要回国呜呜华夏人太可怕了尼玛的,听不懂国语么”
“呼”我吐了口浊气。极其无奈的注视着走在前面的白狼,能把老外吓得语无伦次,把正常人吓成精神病,整个王者除了邵鹏估计也就剩下白狼了。没见到小念夏之前,白狼或许还能保持正常人的思维,可是一旦念夏受到威胁或者是惊吓,白狼瞬间原形毕露,怎么也遏制不在。
皇甫侠慢走两步,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哥,原来我一直觉得白哥挺温文尔雅的,没想到他这么恐怖。”
“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他非人的那段时光。当初白狼一个人可以吓得半个王者的大哥寝食难安,如果今天念夏没有在现场,我估摸着你白哥能始终保持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我押了口气,摸了摸鼻尖苦笑:“我感觉自己好像还没我闺女混的好”
“为啥这么说啊?”皇甫侠不解的问我。
我似懂非懂的摇头道:“念夏是他的执念。也是当初让他从一个刽子手变成普通人的契机,我也不太懂他心里的想法。”
我们几个坐进车里,我冲着表情看似平静的白狼问:“你怎么知道米克斯在这里的?”
“他走的时候,我安排手下一个小孩儿盯着的。从他吓哭念夏那一刻,我就没打算让他囫囵个走人。”白狼摸了摸鼻梁,声音很小的说:“待会办完事,我得找个地方洗洗澡。换身衣裳,刚刚答应过念夏晚点带他去游乐场玩的,洪鸾把票都买好了,不能让孩子闻到我身上的味儿。”
我满脸认真的看向他说:“小白,我其实特别希望你越来越平凡,你懂么?”
白狼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吹气:“懂,但是做不到,刚刚那个黑鬼在酒店里闹腾的时候,念夏被他吓哭了,一看到她哭,我就有些把持不住,大哥你清楚的,念夏虽然是你闺女,但却是将我拉入回头路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