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8我想和你见一面
听到我的话,程志远不太高兴的“嗯”了一声。
“三子,不是我说你哈。”邵鹏拿两根指头掐着精致的小茶碗撇嘴道:“你做人还是太自私,你让这个回去那个走,没问题,因为你为了大家好,可我们明知有危险还愿意留下,为啥?因为我们也有心,你不能总成全自己当伟人,强迫我们全违心吧。”
程志远认同的点点脑袋道:“对,鹏哥说的对。”
“对个鸡八。”我翻了翻白眼,掏出手机静候宋子浩的消息,别看我嘴骂的凶,其实心里真的特别感动。
让兄弟们迅速撤出这个混乱的漩涡圈,是我当龙头应该做的事情,本心里我希望大家都好,但实话实说谁愿意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的烂摊子?我也是人,会孤独还寂寞,碰搞不定的时候希望有人陪,所以一直以来面对这些肯留下追随我的人,我都特别的矛盾。
邵鹏点到为止的拍拍我肩膀笑道:“啥事都是互相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提前做到位,绝对没有人乐意陪你当这个孤胆英雄。”
我仰头咧嘴道:“千万别捧我哈,我容易飘。”
“切,你慢慢飘吧,我出去溜达溜达,看看这帮传说的杀人犯到底是啥质量。”邵鹏龇牙一乐,揣着口袋和程志远一块走出房间。
我们从下午一直等到傍晚,一直到凌晨快一点多的时候,宋子浩总算给我打来电话,我赶忙接了起来:“怎么样了子浩?你把没把我在哪的消息告诉郑波啊?”
宋子浩那头特别的嘈杂,应该是在夜场卫生间之类的地方,他压低声音道:“说了,郑波估计是真被林昆给吓坏了,我把地址告诉他以后,他愣是没动弹,陈坤说绝对是你设得套,完事这俩人该干啥干啥了,对了我们这会儿在Miss酒吧呢,郑波请了几个刚出狱的小混混。”
“小混混?”我迷惑的问。
宋子浩轻声道:“对,应该是那种刚出社会的生慌子,喝点逼酒这会儿嚷嚷着要杀你,为郑波肝脑涂地。”
我叼着烟嘴轻问:“除了你和陈坤以外,郑波现在手头还有多少能用的人?”
宋子浩轻声道:“没了,本来还有两个青市刚崛起的小老大,今下午一个让林昆手下的鬼哥带队干了十几刀送进医院了,还有一个让大佐开车撞进急诊室,能不能醒过来还说两回事,不然郑波也不会吓得临时喊一帮刚出狱的小混混。”
我禁不住骂了一嘴:“操,又被林昆抢先了啊。”
宋子浩感叹的说:“林昆现在可狂了,手下俩悍将大佐和鬼哥,特么跟从原始社会跑出来似的,特别也生性,晴天白日的拎刀进购物商场里砍人,警察去抓,马有小弟主动站出来扛罪,今晚郑波和陈坤出来玩,吓得都戴口罩和帽子,我跟郑波这么久,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怂。”
我抚摸着下巴颏沉思几秒钟后说:“行,你找机会撤吧,最晚下个礼拜,必须撤出来,记得我说的,直接去阿国,别问为什么也别讲条件。”
宋子浩兴致不高的应承了一声:“哦,知道了。”
挂掉电话,我眯缝起眼睛陷入了沉思当,很显然林昆现在是故意把动静闹的那么大,强制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在他这个“王者”身,只有别人全都看他,我们才能被淡化。
当香烟燃尽,烫到我的手指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我苦涩的摇了摇脑袋自言自语:“这个棒槌,好好的公务员不干,偏偏蹚这摊浑水。”我按下林昆的手机号,机械的电子提示音告诉我“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看来这家伙是真把我拉黑名单了。
我又拨通诱哥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诱哥竟然接了,没等我开腔,他先一步叫苦连天的求饶:“三子,我求求你了,赶快把小鱼儿这个大傻逼喊回去吧,这个狗日的跟膏药似的一路跟着我,我去哪他跟到哪,严重影响到我的私人生活了。”
听筒那边立马传来鱼阳的骂声:“去你妈哒诱老贼,你咋不说晚我还请你大保健了呢。”
我沉着声音问:“诱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昆子是不是想玩金蝉脱壳的把戏?林昆故意顶着王者的名头跳出来招黑,完事替我们把所有罪都扛自己身。”
本来闹哄哄的诱哥和鱼阳瞬间安静,诱哥干咳两声道:“我不知道。”
我口不择言的咒骂:“你放屁,我猜这个消息是你提前放给林昆的吧?诱哥,我和昆子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性格我再了解不过,别说他没心思从社会飘,算他真想当大哥,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他现在完全不计后果的作乱,拼了命的建立起自己王者大哥的形象,让大佐和鬼子成为别人眼的王者高层,哥,这他妈根本是在自杀,我求求你,给我个准话行不?”
诱哥沉寂几秒钟后,叹了口气说:“三子,有些事情,我们真的无能无力,我想你应该懂吧?”
我拧着眉头低喝:“你现在人在哪?我要跟你见一面。”
“我们在李沧区的康宝龙洗浴会所。”鱼阳扯着嗓门喊:“三子你快点过来。”
“草你爹得..”诱哥狠狠骂了一句,接着电话那头一通杂乱的声音,很快被挂掉了。
“鹏!”我提高嗓门喊了一声。
几秒钟后,邵鹏五迷三道的推门走进来,看架势喝的应该不少,两只小眼睛都开始迷离了。
我拍了拍脑门笑骂:“你特么心可真大,这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情喝大酒呢。”
“跟那帮杀人犯联络了一下感情。”邵鹏打了个饱嗝,嘴里喷出来一股子难闻的气味,程志远跟在他身后,两只眼睛红通通的,看架势喝的应该也不少。
“走吧,陪我出去办点事儿。”我叹了口气,冲着程志远道:“今晚你休息休息,明早直接回崇州,那帮杀人犯解散了吧,郑波几个手下全让林昆提前给废了,计划取消。”
程志远沉闷的点了点脑袋,满脸的欲言又止,最终干什么都没说出口。
我伸手跟他拥抱了一下,小声道:“远哥,咱之间发生过的故事太多太多了,矫情的话我不多说,崇州那头我和瞎子有过交代,等你回去,不夜城和几家药厂、建筑公司都会有律师找你,你先安排个信得过的人当法人代表,等一切风平浪静,你再接手过来,给你这么多,一个是因为咱是兄弟,在是希望你替我伺候好老爷子。”
程志远抿了抿嘴角,点点脑袋,仍旧什么都没说。
“保重!”我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罢话,我和邵鹏径直出门,身后隐约可以听到程志远很低沉的哽咽声。
沿着蜿蜒的土路往山下走,我耷拉着脑袋一语不发,邵鹏从后面递给我一支烟,默默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直深信人有第六感,这次我的感觉特别不好,关于自己,关于王者。
兴许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程志远了,关于过去的种种是非,我现在特别看得开,相遇有缘,离别淡然,相遇别离,各有所归...
二十多分钟后,我和邵鹏来到鱼阳说的那家“康宝龙洗浴会所”门口,看到鱼阳和诱哥俩人正搂在一块拉拉扯扯,哥俩身都穿着洗浴心的一次性睡衣,看到我们下车,诱哥双手合十的作揖哀求:“三子,我求你了,赶快把这个傻篮子弄走吧..”
“你着急去干啥呀?”我好笑的舔了舔嘴角。
鱼哥两手搂在诱哥的腰,脸红脖子粗的谩骂:“这个臭傻逼说自己要到精神病院去赶个场,还说给精神病人做演讲,大半夜人家精神病患者不睡觉呐,你去跟鬼唠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