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门虽小,但他的门归却井然有序,之所以在武林中才可以生成。萧琴不忍心伤害金剑羽,可他能忍受那锥心止疼吗?
婆婆从贴身衣物取出一粒丹药递给萧琴道:“这是解药,希望这次你不要让我失望。”
萧琴接过药粒服下,应了一声嗯,婆婆的脾气她是了解的,她不能说一声不字。这一切要怪就只能怪命运。
次日清晨,屋檐上几只麻雀叽叽咋咋叫个不停,金剑羽轻轻扣了几下萧琴的房门。
过了半向,却无半点动静,金剑羽只好破门而入。萧琴躺在床上,满头大汗,身体甚是虚弱,花也说不出来。
金剑羽忙走近,将她扶起,道:“你怎么了?”
萧琴第一次感觉到有人在关心她,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道:“没事,可能是昨晚踢了被子,感冒了吧。”
金剑羽道:“你先躺下吧,我去叫大夫。”
萧琴点了点头,金剑羽的身子如同一缕青烟一般,直奔店外而去。像这么大清早的,哪有大夫那么早开门的。
济世药堂,金剑羽用力扣了几下门。始终没有回应,金剑羽只好又扣了几下,屋里才传来淡淡的声音道:“谁呀?这么大清早的都不让人家睡觉了。”
药铺门开了,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戳了搓眼睛。道:“你是谁呀?”
金剑羽取出一定银子道:“大夫,我朋友病了,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大夫没来得及洗漱,像是十万火急一般被金剑羽拉到客栈中。萧琴躺在床上,身体都快奄奄一息了。大夫瞧了一下,忙说道:“你怎么不早带她去看大夫。”
金剑羽低下头,一筹莫展的表情。大夫替萧琴号了脉,脸色一下拉了下来。如果他没猜错,眼前这少女中了奇毒,只是她的意志坚强,才勉强可以控制住这毒性的蔓延。
可是什么毒能有这么大的威力,金剑羽可不知道了,不过大夫的表情金剑羽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没准能看出十之八九了,金剑羽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摆了摆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老夫行医数十载,却没有看过这么重的病人。”
金剑羽道:“那要怎么样才能救。”
大夫从药箱中取出笔墨纸砚,写了几个方子,递给金剑羽道:“你照我开的这几副药,煎熬日服三次,心许能暂时缓解些疼痛。”
金剑羽哦了一声,大夫又说道:“所谓治标不治本,你要带着她,一个月务必达到药王谷找到药王。”
金剑羽付了银子。送走了大夫,直奔到药铺而去,照单子处方开了药,拿回家中。
男人上得了天堂,下得了厨房,这对于金剑羽而言,可比登天还难。骑马射箭,打猎放牧。他却视为小菜一碟。
金剑羽一手摇着扑扇,浓烟随着火炉冒起,不时地吸了几口烟雾。
“磕磕磕!”金剑羽带着狼狈的表情不禁咳嗽了几声,脸上漆黑一片。
萧琴走在身后,看见金剑羽的表情,不禁低下头冷笑了几声。
金剑羽转过身来,看着萧琴正在笑他,也不时为自己的狼狈添笑。
萧琴朝火炉走了过来,接过普扇,蹲下身来,轻轻地扇了几下。火势渐渐大了起来,道:“烧火跟做人一样不能着急。”
金剑羽默默低下头,直到陪笑了一下。看着罐子里的水渐渐沸腾起来。
片刻,药也煎好,金剑羽用手去捏住罐子,忽地,一阵汤意,金剑羽顿时把手缩了回来,捏住自己的耳朵。
萧琴笑了笑道:“小心烫着,”说完用衣服的一角将手柄包住,这样消除了烫意。
“像你们这种富家公子,做这些活当然做不来。”萧琴不时看着金剑羽。
金剑羽用手指刮了一下萧琴的鼻子,萧琴也没有闪躲。她根本不想去闪躲,她更愿意金剑羽去调戏她,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无比的幸福。
萧琴看着他,四目相对,犹如闪电一般。“喷!”的一声。手中的药碗坠落在地上。
霎时碗也摔翠,辛辛苦苦熬的药算是白费了。金剑羽一脸无赖,萧琴本以为金剑羽会怪罪她。金剑羽面带微笑道:“没事!大不了我再去买一副回来再煎便是。”
萧琴低下头轻声咳嗽几声,像是病发的样子,不过他的神情显得十分难过,金剑羽忙扶起她问道:“你怎么样?”
萧琴想说什么,可是她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她的额头汗如雨滴。金剑羽一下惊得呆了,却不知如何是好,他虽在天山生长大,可是对于这样的情况可不知如何做是好。
金剑羽将她扶到抗上,用真气替她疗伤。过了一阵,萧琴脸上毫无起色。她的毒也甚如身体每一个角落,再每一刻她都会有生命之危。
金剑羽将大半部分真气输送给了萧琴。金剑羽知道这样并不能彻底治好萧琴,可是这唯一能替萧琴续命。就算耗尽他的真气,他也无怨无悔。
金剑羽收掌撤回真气,起身走下床,替萧琴盖好被子。道:“你好好休息吧!”
金剑羽看着萧琴那脆弱的脸庞,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他不知道萧琴为什么会中毒,他也不想去问,如果别人家不愿意说的,你就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没用。
金剑羽转过身,他的身子也很脆弱,也许是把大半部分真气输送给了萧琴。
真气就好像生命力的源泉一样,待你真气耗尽,也就是到你油尽灯枯的时候。
萧琴的眼角有些许泪水,她虽在昏迷不醒,可是心智却十分清楚。
夜晚,夜空中繁星点点,金剑羽坐在屋顶上。取出那月牙玉佩,它虽比不上新疆和田玉那么昂贵。可是它却是金剑羽唯一从天上带出来来的,它可以解自己的思念。
草原上雄鹰飞驰,骏马奔驰。还有那烈酒,草原上的豪情迈放。那时金剑羽还年幼,他有五个师兄师姐,本可以以打猎为生。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超化弄人,五个师兄师姐背叛师门,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做。可是他一定要找到答案。金剑羽也出山两个月,且不知道恩师他老人家怎么样了,一指禅师的行踪漂浮不定。也许是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云游四海。
春暖花开,四季如春,一日过了一日,天山上的雪莲花。还有那阿娜多姿的舞蹈。
江南杨府,本来是一座庞大的庄园,可惜已经失去了往日时光,杨家十来代在武林中威望甚重。
庄外两尊石狮上布满厚厚一尘泥灰,大门一半关闭。偶尔一个老人探出头来,见庄外没人,又将头缩了回去。
“驾,驾,驾!”一名中年人直奔庄院而来,马也奔驰到门外,中年男人飞身跃下马,急冲冲地冲向院内。刚奔到两处院子,又到一间厢房,两名中年人正围着火炉子嘀咕着什么。一见中年人到来,都貧住了呼吸,低头不语。
片刻,还是中年人打破了沉默,道:“让你们久等了。”
三人却不敢说什么话,只好恭恭敬敬得说道:“那里,那里,三哥从莞南而来,没一月行程也到不了的。”
佟三哥道:“今日能找大家前来,只为了商量一件事?”
三人看着佟三哥,脸色特清,惊讶问道:“什么事?”
佟三哥压低了声音,严肃道:“教主有令,要我们在江南做出点动静。”
动静,三人当然也能听得出,魔教行事毒辣无比。让他们在武林中杀人放火,或者灭一帮之派,这样越是闹得大越好。
三人点了点头,上级的命令他们也只好照做,允了一声。
江南封家,论起家世背景,也不在话下,夜深人静,只听见一片蛙声一片。十道深锁,只十把铁瓜子。几十名黑衣人跃身跳下墙,个个动作都很精练,像是训练有素。
身影刚一落到墙角,一名提着灯笼的汉子奔了过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刚一问话,一道光闪出,犹如闪电一般,他的身子倒在了地上。两名黑衣人迎了上来,拖起尸体,丢到了草丛之中。
众黑衣人相互瞧了一眼,配合都很默契,继续着下一个动作。几十柄长剑同时出鞘,只要是见一个人影,就是刺了过去,霎时整个封家血流成河,地上躺着的尸体,足足有百十余之多。
再有一到门,就直到大殿,封家主人封译成坐在大殿首正中央,面目甚是憔悴,他知道此刻宁可死,也不可以苟且偷生一个人独自活,话说他是有机会逃生的,他们都一直陪他生活了那么久,他不忍心落下他们,就算是死他也要跟他们死在一起。
黑衣人陆续奔到门口,身子停了下来,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可怕的表情。封译成坐在那里,手里叼着烟袋。
黑衣人闪出一条道来,一名黑衣人大摇大摆走了上来。
那为首一人呵呵一笑道:“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很熟悉的人,不过封译成对这黑衣人倒是很熟悉。黑衣人摘下面纱,封译成淡淡地说道:“佟老三,真的是你。”
同老三道:“封先生,只要你肯归顺魔教,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封译成道:“哈哈哈,你以为还可能吗?你杀了我一家八十几口。”
佟三哥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加入我们神教,是看得起你。”
封译成道:“别做你的梦了,我是不会加入你们所谓的神教的。”
佟三哥在拔剑,他的剑还有血,还是刚才杀人未干的。封译成看得很清楚,他的剑三尺七寸,如果拿来量,可以保证分毫不差。
他们的距离不过五步之余,他的剑只要在进一步,封译成就会有生命之危。
封译成并不害怕,因为一个成了名的人,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人杀死,那他在江湖上的摸打滚爬算是白费了。
佟三哥也感觉到他身前有一股浓浓的杀气,此时此刻有一个怪异的人出现在他的跟前,他没有戴面纱,可是在这五步的距离,让人看不清他的面目。
封译成哈哈大笑,也只有在此刻他才能笑得出,他的亲人都非命在这这些黑衣人剑下。
佟三哥脸色特青,惊讶问道:“你是谁?”
怪人没有说话,封译成插言道:“没想到吧,小梦替我把他们全部杀死。”
小梦的手里有剑,七寸不到,可以说只能算是一把匕首。可是它发出的光芒咄咄逼人,让人皮毛竖立,不是滋味。
佟三哥的身子却退后了,其他的黑衣人拥了上来,几十把剑交会,闪电般融汇在一起,小梦的剑划过,如同一道彩虹一般惊天动地。
不到茶盏功夫,地上已经多了十余具尸体,佟三哥都没有看清楚小梦的剑是怎么杀人的。可是他却能感觉到小梦的剑是多么可怕,一种令人看不透的杀气,但是这小梦是谁?他却始终猜不透。
一阵阵惨叫声,地上的尸体多了几十具,且小梦却面不改色。小梦收了手,因为他在等封译成的再一次命令,这一声命令,他的剑将指向佟三哥。
佟三哥道:“没用的东西。”
他的话说完,手已经将剑提了起来。他想破小梦手中的匕首,他不能败,如果说今天他败在一个不知名的人用匕首击败他,这话传出去,日后在江湖怎么立足。
小梦在看封译成的脸色,直到封译成点了点头,小梦才又提起那把剑。
小梦的身子一闪,使出一招鸿雁惊鸿迎了过来,佟老三眼下一惊,连连退后,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招式来破解这样的招式。
小梦却不能这么想,如果自己不能将几招之内击败敌人,恐怕自己将会丧命在敌人手里。
“当当朗朗。”一阵身影闪烁,两条身影你来我去。一会儿功夫已经拆了百余招之余,两人实力相当,谁也不落下风。
莫然,佟老三挥出一掌,掌风力道甚猛,刹那间挥到。
小梦身子如同燕子一般穿梭而归,反手迎上。两掌相撞,闪电般又分开,周围物体纷飞。两人相互对掌,内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佟三爷只觉自己使出的力道尽数被对手化解。依敌手年纪而论,不足二十之余。今日败在他手里,以后在江湖中怎么立足,于是又发出一股力道。
他在武林中早已经是成了名的人,哪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刚发出的力道猛地被弹了回来,原来是封译成在小梦身后拍出一掌。佟三爷身子向后一弗,翻了几个空翻,落到地上。
身子晃了晃,免强站立,拱手有礼道:“哈哈哈,封先生你终于出手了。”
佟三爷的话刚说完,他的身后闪出数十名弓箭手,个个都是凶猛大汉,手中拉着铉,弓箭头上抹着毒药。只要佟三爷一声令下,他们便可以放下。
封译成心地暗自失了一惊道:“看来你们今天是有备而来。”
佟三爷嘿嘿一笑,脸色甚是得意道:“哈哈哈,只要你们肯归顺尊主,我便可以网开一面。”
封译成笑了,佟三爷想不透此刻他还能笑得出来。人人都难免一死,就看他死得有没有意义。
封译成道:“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佟三爷失望了。”
他的话刚说完,佟三爷就打了个手势,唰!唰!唰!数十支弓箭如雨点般袭来。
小梦拔出剑挡下了数十来支箭雨,其实他们就算避开也无济于事,箭雨抹着毒,随着空气的散发,毒气散入空中。
封译成暗觉不妙,伸手捂住鼻子道:“不妙,有毒。”
佟三爷也发出命令喝止道:“给我杀,一个活口也别留。”
封译成一拍桌案,一道光闪出,他也拉着小梦的身子消失在大厅之中。
大厅布置还是依旧,佟三爷神情怒火冲天,恨不得将封译成大卸八块,来解心头之恨。
佟三爷捏紧拳头,只听得格格声作响,怒道:“大家给我搜,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数十条黑影在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封译成踪影。
封译成和小梦的身子落到一处石壁之中,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二人脚下如同踩到桐油一般,一溜烟飘到一处暗河边。
一阵阵冷风吹过,让人刺骨,小梦打了个冷战问道:“这是哪里?”
眼前忽然有些许阳光,不是,应该是有人故意打着油灯而来,说来也巧,如果说这是巧合,倒不如说是有人事先安排好这一切。不对,哪有人会预料出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一名身着青衣的老人打着油灯漫步走了过来,随着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是封先生吗?”
封译成暗自一笑回应道:“悠悠涛涛江水东游。”
那老人也笑了笑,随即回道:“淡看人生平常无趣。”
无趣,他的回话甚是有意思,在这么一个暗河地下生活的人当然无趣,可是他却习惯了,就像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小梦却听着二人的谈话,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眼光不时在二人身上来回穿梭着。
封译成靠近那老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张开怀抱,拥抱在一起。那老人的身材被封译成抱得死紧,险些喘不过气来。
片刻,待一阵亲热后,二人才分开身子。封译成才缓了口气道:“梁叔,我们终于见面了。”
终于见面,像是很久的期盼。梁叔轻轻咳嗽了几声。随即行了一礼道:“老奴给少爷请安。”
少爷,他的称呼并没有错,梁叔一辈子在封家为奴,为的便是接应封译成,封译成先祖封先梁,梁叔便是服侍他的,封先梁死后,梁叔便被安排到地下工作。经过二十年,终于也盼到这么一天。
梁叔紧握着封译成的手,道:“少爷,他们真来了。”
封译成点了点头。道:“梁叔,我要一件隐秘的密室。”说着便轻咳了两声,实是内伤不轻。
梁叔满面泪光,道:“没事!少爷我早也替你准备好了。”
封译成点了点头。梁叔把二人引到一间破石屋之中,石屋极其简陋,一张空床。但是都打扫得很干净,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安排。
梁叔道:“这里很安静,你就安心再此养伤吧。我把干粮和水都给你准备好了。”
封译成含泪道:“谢谢你!”
梁叔看了一眼小梦,道:“小兄弟,少爷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少爷。”
小梦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的。”
梁叔转过身,低下头道:“那我就放心了。”说完朝石屋外走去。
刚走到一半,梁叔再次转过身来。依依不舍看着封译成,直到封译成点了点头,他才安然地离开。
一间破屋,朦胧的油灯下有一个人在等待着梁叔。直到看到梁叔的身子前来,才起身迎道:“老伴,都安排好了吧。”
梁叔边走边脱下外套道:“老伴,你说我们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盼到这么一天,我们应该很高兴是吧!”
梁老太太点了点头,梁叔看着一桌子的热菜热饭,道:“谢谢你还在等我吃饭。”
两人相对而坐,两人的目光相互看着。甚是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梁叔握着夫人的手,过了片刻才说道:“这么多年的我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今日我们要好好的吃一顿饭。”
梁夫人道:“吃吧,瞧你肯定也饿了!”说完一边给梁叔夹菜,甚是恩爱。
梁叔道:“老伴,你去把我那瓶珍藏多年的就拿来,今日我们要喝过不醉不归。”
梁夫人点了点头,便去拿酒。梁叔从贴身衣物取出一个小瓶,随后打开,将瓶里白色粉末抖在菜上,虽是不舍,可是别无他法。自怨自艾道:“老伴,你不会怪我吧!”
梁夫人替着酒而来,放到桌上道:“老爷子。我把你最喜欢的酒拿来了,喝吧。”
说完,给梁叔斟满了一碗,随后又给自己斟了一碗,她本来不喝酒的,可是今日她高兴,她必须喝,只有醉了才可以忘了一切的忧愁。只有一醉不醒,才不会被那些事所烦恼。
二人相互自饮而下,梁叔夹了菜道:“老婆子,吃菜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你一杯,我一酌,一坛酒饮尽,他们是醉了,醉得爬到桌上,直到不省人事。这就是他们这辈子守着的意义,如今一切都已经放下了,倒是觉得自在了些。只有这样才可以守住秘密,一个死了的人他不会把一切都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