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是皇城之地,极其繁华,金剑羽一路南上,城门半敞开着,数百名官兵来回穿梭巡视,来人过往必定经过一番检查。近日来魔教在中原武林猖獗,杀人无数。
碧心紧跟在金剑羽身后,无论金剑羽走在那里她都会依然跟在他身边。碧心呼道:“公子,你真要去找薛大人?”
金剑羽点了点头,他的人生就像事先安排好了似的,他没有权利去选择,这便是他的人生。
金剑羽边走边说道:“等送你到了你姑父家,我就要离开了。”
碧心有些不解问道:“你真要走?”
金剑羽再次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他不能耽搁更多的时间,魔教中人在中原多呆一日,百姓便会多受一天苦。
两人走进城门,官差便向前探视了一番,道:“近日来有魔教中人混入京都,二位请出示邀请函。”
金剑羽初次来京都,那里懂得这些规矩,眼瞎有些无奈的表情。
忽然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路过金剑羽二人边上便停了下来,随即从马车中走出一名白衣男子,约摸二十来岁,他的肤色也很白,就好像一张白纸,白衣男子很爱干净,这一路迎来他的衣角也并未有一点泥泞。
白衣男子看了看二人,随即便向那官差发了个招呼,金剑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他们却恭恭敬敬地向金剑羽行了一礼道:“属下不知二位是易公子的朋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金剑羽终于落下心里的石头,谈笑中三人也进城,皇城就像迷宫一样,传说中皇城住有当今圣上和太后。
金剑羽不喜欢攀比权贵,一指禅师曾向他说过,伴君如伴虎,让他远离皇室。他的话当然也有道理。
二人进城当然也要有个落脚之处,南城的福源客栈,小易本来邀请金剑羽住到府上,可是却被金剑羽拒绝了,易府贵为当朝相爷。
客栈倒是显得十分奢侈,金剑羽推开门,他已经好几日没有睡好觉了,此时!他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咚咚!一阵敲门声,金剑羽有些疑惑地问:“谁呀?”
屋外传来男子的声音道:“是我。”
门开了,小易笑嘻嘻地走了进来,不停地打量了一下环境,拍了拍手问道:“金大哥,住得还习惯吗?”
金剑羽点了点头,这地方虽然不是那么的豪华,可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地方。
金剑羽笑了笑,还可以,有劳易兄你费心了。
小易拍了拍肩膀道:“金大哥,你这可就见外了,我易家乃当朝相爷,要是你感觉这里住得不舒服,大可搬到相府去住。”
金剑羽道:“这里挺好的。“
那好吧,金大哥要是在京都遇见什么麻烦尽可跟我说,以家父家朝中的声望,却没有办不成的事。小易拍了拍肩膀说道。
一座小小的湖亭,一名年轻的少女坐在围栏上,双脚不停地敲打着围栏,嘴里却不停地叨念着:“我恨你,我恨你……”
老爷……
小姐呢?相府来相亲,怎么还不见她。老者眉头一皱问道。
那丫鬟却不敢多说一句,伸手指了指湖中石亭。老者放慢了脚步,走了过去。
“琳儿,相府之人也来提亲,你就换好衣服,跟爹爹去大厅一趟。”老者轻轻摸了摸嘴角的八字胡须说道。
我不嫁!我不嫁!
那可不行,相府乃当朝红人,想攀这门亲事的人大有所在。
那是他们的事,反正女儿就是不嫁,女儿还要守着爹爹,这个家。
爹爹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易公子,可是为了我们家,为了你以后过得幸福,你就答应这门亲事吧!
老人像是在祈求她。小易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丈着家里有钱,花天酒地。
相府势力非常庞大,也没有人敢拒绝这门亲事。可是方琳儿却偏偏不喜欢他。
如果说心有所属的话,那一定是京都太帅之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相府偏偏这个节骨眼前来提亲。方无涯却不能拒绝,不过眼下他也绝无它法。
方无涯表情有些无奈,毕竟知女莫若父,女儿既然是不喜欢,又何必强迫他呢?这样她也不会幸福的。也许就是自幼娇生惯养,让她脾气放纵。
“看好你家小姐!”方无涯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过了片刻,直到方无涯离开后,方琳儿呵呵笑道:“冰儿,我们去玩可好。”
“不行,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那可不好了。”冰儿脸色惊讶道。
“怕什么?我们只要按时回家,爹爹不会责骂我们的,要不然把你嫁到相府去。”放琳儿故意地说道。
“小姐,你等等我。”冰儿跑得满头大汗。
“你走快一点,等下我爹派人追来了。”方琳儿一手拽着剑,不停地扫视着四周。
“哦!”冰儿心里有说不出的害怕,要是给方老爷知道这件事那可不好了,怪罪下来她可担当不起,不过是小姐执意这样做的,要罚也会有小姐担着。
二人来到京都最热闹的市集上,看着千奇百怪,无所不有的京都,二人如同笼中之鸟,此刻他们也没有去想那么多,放眼世界。
冰儿紧跟在方琳儿身后,呼道:“小姐,你说我们这是搬家不成,浪迹江湖也不用带这么多的行李吧。”
方琳儿笑了笑道:“这你可有所不知了,不把日用品都备好,难道要的时候,再回府上拿不成。”
冰儿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不过小姐我们打算去哪里?”
方琳儿思绪片刻,其实她也没想到自己要去哪里,忽然,一个身影向她撞来,其实也不全对,是她撞别人才是。
“你没长眼呀!敢撞本姑奶奶。”方琳儿的身子被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地爬起,冰儿忙放下行李,扶起她道:“小姐,你没事吧!”
方琳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没事,我不能生气,要冷静。”
金剑羽瞧了她一眼,碧心上前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金剑羽说道。
冰儿身子凑上金剑羽跟前,有礼问:”公子,你没事吧!“
金剑羽笑了笑道:“没事,”只是给这刁蛮任性的少女踩了一脚,跟她理论恐怕也没什么好处,何况他一个大男人根本不会计较那么多。
金剑羽回到客栈,也是傍晚十分,不过店里却增添了不少客人,他也暗自觉得郁闷。
京都这么大,人来人往那也是常见的事了,不过在今日,客栈中像是有些不对劲。
金剑羽也不用去理会那么多,他要暗中找出魔教藏身之所,所以绝不能暴露身份。
喧哗的客栈中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都可以听到一个人的呼吸声。他的心情暗自觉得奇怪,不过当他转身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客栈中走进来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男子身带佩剑,一身麻布粗衣。
只是他的身子却比金剑羽高出一个人头,那人头戴斗笠,把整个脸遮得严严实实。不过金剑羽可以感应得出他手中的剑发出那逼人的剑气。
麻衣汉子随意挑了一张空桌桌下,将佩剑放到桌上,金剑羽放眼望去,暗道:“寒冰剑。”
寒冰剑,怪不得能发出那逼人的寒气,此人是扬玄,杨家乃武林世家,收藏了天下间的宝剑。
扬玄点了两盘牛肉,一斤女人红,便开始大吃了起来。
他喝酒的姿势有点特别,不过金剑羽倒是蛮佩服他的,“心儿,你先回房,我有点事要办。”
碧心道:“是。”
“店家,我要住店!”一声洪亮的声音从掌柜跟前传来,住店就住店何必那么大声,方琳儿拍了拍掌跟前的桌子说。
掌柜的倒是显得十分客气,道:“姑娘,请随我来!”
金剑羽仓储般低下头,他不想让方琳儿看见他。
方琳儿路过他身边,道:“怎么是你?”
金剑羽抬起头,此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金大哥!”说话的声音从金剑羽身后传来,正是小易。
金剑羽道:“你找我有事?”
小易道:“我们去喝酒怎么样?”
“这里也有酒。”金剑羽有些惊讶看着他。
“那里的酒不一样?”小易呵呵一笑。
方琳儿看着小易,又是诧异,又是惊讶失色道:“怎么是你!“
金剑羽道:“你们认识?”
小易正欲说话,忽然见方琳儿插言道:“谁认识他?”
“你……”小易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刚去方府提过亲,可是却被拒绝了,要不是被父母逼婚,小易也不会前去,不过见此时方家大小姐逃了出来。
小易道:“不认识。我知道一个喝酒的地方,包你满意。”
茶盏功夫,二人来到一座湖心小亭,亭中摆放着一张空桌,桌上有菜,像是有人精心准备的。
小易谦谦有礼道:“金大哥,请!”
金剑羽瞧了瞧小易的表情,道:“不对,你一定有什么事?”
小易笑了笑道:“没事,能结识金大哥这样的朋友,我们今日来个不醉不归。”
金剑羽也不敢相信,认识小易也不过几日,能得到相府盛情款待,真是受宠若惊。道:“你一定有事?”
小易笑了笑道:“真是瞒不过你,金大哥的威名在武林中早有耳闻,能得到你的指点,小弟这辈子感激不尽。”
“你想学武功?”金剑羽看着小易。
小易点了点头,相爷也替他找过几名剑师,可是他们都是乡野匹夫,跟金剑羽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武功高也未必是件好事,到时候你会遇到什么麻烦的。
一个人,一把剑,在武林中有了名气,便会有很多的人找上门来跟他比剑。
金剑羽为人低调,不料他才下山半月,在武林便有了一席的地位。
我不怕,我学武并不是争强好胜,当今魔教横行无忌,作为中原之人。理所尽一份之力。
金剑羽点了点头,相爷真是名不虚传,抵制魔教都不怠慢,就凭这一点,小易这个朋友值得他去交,也许在刚开始,在他心目中,小易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在此刻他不会这么去认为。
金剑羽笑了笑道:“那好吧,你我初次相遇,这个送你。”
他从随身衣物中取出一本小册子,
《易经佛学》
小易道:“这我可不能收。”
放心吧,只要你潜心修炼,必有成就。金剑羽说道。二人把酒言欢,四名歌姬纷纷携着各种乐器,弹奏着那秦淮明月。
金剑羽斟满一杯酒饮了下去道:“真是好词。”
直到傍晚,金剑羽也有三分醉意,一个人一瘸一拐走在胡同巷子里。
忽然,有两个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金剑羽还没问他们是谁?
只见那人一声呵斥道:“杀!”
两把剑,来自不同的方向,却配合得天衣无缝,金剑羽身子一闪,险些被刺中,二人见一招落空,哗啦一声连连逼出数剑。
金剑羽想用手抓住剑,可是那剑光一闪,从他手掌中划出。
他已经没有力气,他不是醉了,原来二人正是江湖中出了名的黑白无常,他们擅长用毒。
金剑羽的身子到了下去。二人却相互对了一掌道:“他是我的……”
“哈哈哈!就怕你们没有那个机会了。”二人身后居然站着一名面目阴深的中年人。
朦胧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双眼睛闪闪发光,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说他是人,他的身子悬在空中,世上真有这般诡异的轻功,恐怕一指禅师和司徒恨都无法做到。
可是眼前这人他偏偏做到了,他的脸色苍白,身型骨瘦如材,就仿佛一阵风都要把他吹倒似的,就像一幅画耸立在哪里一动不动。
黑白无常道:“你是谁?”
在远处的深处传来回音道:“你是谁?”
难道他真不是人,二人名叫黑白无常,要不相信世上真有鬼,如果真有鬼,那便是他二人了。
二人纷纷拔出手中的兵器。朝幻影砍来,刚要砍到时,那身影却神器消失不见了。
二人吓得腿脚发软,惊出一身冷汗,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鬼,他自然不可说人话。也没有人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鬼了,神秘人衣袖一弗,竟然将黑白无常手中兵器击落在地。
一声惨呼,二人身子齐齐倒在了地上。片刻黑夜深处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名打更夫走了过来,转眼间神秘人身影消失不见。
直到次日正午,城西大门上悬挂着两人尸体,他们都是分别用钢构钩住心口,眼睛身凸,样子惨目忍睹,倒是引来了不少围观。
有人拍声叫绝,为祸江湖已久的害终于清楚了。“公子,你快醒醒啦!”碧心使劲推着金剑羽的身子叫道。
金剑羽渐渐睁开眼睛,吐呐满口酒气道:“都快被你吵死了。”
碧心道:“呵呵!你喝醉了。”
金剑羽点了点头,不过他也是真醉了,是一个陌生人将他送回来的。
碧心将早已准备好了醒酒汤端了过来道:“公子,你先喝了它吧。”
金剑羽感觉到头晕目眩,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下去。“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午后了。碧心回答着。
”那你为何不叫醒我!“金剑羽仓促地起了床,简单梳洗了一番。便向客栈外行去。
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来到一间破旧的庙宇前,金剑羽走上前去轻轻扣了几下门扣。
又过了一阵,庙中终于有了回应,一名老者推开门走了出来问道:“公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石庙大白天关着大门,总之有些说不过去,不过金剑羽也没有去想那么多。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找一个人,不灭剑体虞姬大师。
金剑羽从随身衣物中取出了一封信件数交给了老者。那老者神情显得十分惊讶!上下打量了金剑羽一番道:“公子,你先等着。”
不知是过了多久,那老人方自才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递给金剑羽道:“你要找的人他已经离开了,这是他留下来的,哪位施主还特意交代过,说一定会有人来取。”
金剑羽取着包裹回到客栈之中,打开一瞧,里面空无一物,只剩下一张空白的白纸。
金剑羽将杯子里的水侵投白纸,片刻!白纸上才显出几行歪歪斜斜的文字,这是西夏篆骨文。他长期生活在天山,对这些文字了如指掌。
他不知道一指禅师是何用意,到京都找一个名叫薛三爷的人。
要找到薛三爷并不容易,也许他只是一个代号,金剑羽也不能放出风声去。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倒不如在京城中安顿下来,做一些动静,让薛三爷来找他。
可是让他等了数日,始终未见薛三爷的动静,他早有些按耐不住,哎!他还能做什么,只有等。
那日黄昏,朝霞映红了半壁天空,四五个小孩正在夕阳之下玩耍,踢着毽子。
“呼!”一枚毽子从他身旁飞过,金剑羽伸手接住,他本以为是什么暗器之类的,拿在手里一瞧,居然是小孩玩的毽子,不由暗自觉得好笑。
四五名孩子走了过来,拽着他的衣服叫道:“把毽子还我们。”
金剑羽将毽子递了过去。那些孩童又开始玩了起来,童年无忌,他们本是多美好,无忧无虑。
一名胖胖的孩童说道:“大哥哥,要不你也陪我们玩吧!”
金剑羽呵呵一笑道:“不了,你们玩吧。”
说着边向远处走去,有蝴蝶飞过的地方本来是多么美好,可是偏偏却有那么一个地方。它位于城西的西郊十里铺。
峡谷中,丛花绽放光彩。无奇不有,一名身材消瘦,披着白沙的少女正在弹着琴。
琴声真美,就像她的人一样,是这万花丛中的一朵,她喜欢做这么一朵,只有这样的一朵才会受万人的追捧。
她更不喜欢别人追捧她,那样的生活反而会让他感觉到厌倦。她喜欢孤僻,就像这花一样,不管是风吹雨打,它任然是那么坚强。
少女的身子一闪,轻巧飘过花丛之中,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轻轻地秀了一下。
花香满园扑鼻而来,少女脸上露出那迷人般的笑容。这是优昙花,千年不开一次,可是在这个时刻,优昙花偏偏开了。
雨后的天边出现一道彩虹,彩虹的颜色很美!少女轻抚自己的头发。
“小姐,该吃药了!”一名中年妇女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
少女那娜娜多姿的舞姿停了下来,停留在一颗花瓣上,她的轻功极高,曾有前辈在杨柳上站立,可是在花瓣上,她却是第一个。
可她的身体却不是那么好,自幼患了一种不可医治的怪病,寻便大江南北也无良药可治。
少女的脸色苍白,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她不能见光,如果让太阳照射她的脸,她的脸便会一日老上十年。
一个女人她是多么的爱美,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怪病缠绕着她,让她哭笑不得。
其实某种意义来讲,万花丛中也有良药,它们在阳光下绽放,散发出药香。
少女伸手一挥,一条白色的彩锦飘出,接过药药,且一滴也没有溅出,伸出右手衣挡住,饮下。
唰唰唰!丛花深处传来了脚步声,少女耳朵一动,听辨出来人的方位,随手一拍,那条彩带又飘出,击向那花深处。
“出来吧!何必鬼鬼祟祟。”少女带着冷漠的神情说道。
草丛中居然走出两个年轻人,他们的年纪约摸在三十左右。两人分别穿着灰衣,和银白色的衣服。
那灰衣男子也拔剑迎道:“妖女,吃我一剑。”
他的剑离少女的身子不到一寸,少女看着他,只是渐渐地后退。
忽然,少女的身子一闪,转眼间来了个转身,灰衣男子一剑落空。
少女的身子离他身后不到十步的距离落下,此时她并没有落到花瓣上,而是花丛中的池子里。
灰衣男子不由暗自失了一惊,名震江湖的昙花杀手固然名不虚传,不过此时他们也没有退路,要么被少女杀死,要么杀了眼前这昙花杀手回去领赏万两黄金。
这是一笔非常棘手的买卖,可是他们却接下了,为了钱,就算是死也无所谓,可是有的人却为了钱死了也没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