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而坐,丁瑶武功虽然不是那么好,但内功底子还是有根基的,一手搭住金剑羽的脉门,一股真气灌输过去,不到片刻,他的神色渐渐地恢复了一些。
此次一战,昙花仙子受挫,不耐这少年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如果他真是为了天山派那些陈年旧事,把他们个个都抓回天山治罪,他们又怎对得起一指禅师他老人家。
近日来魔教在中原武林势力日夜递增,几乎压倒各个武林中的门派,五子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动静,实则暗地里却挖掘了不少魔教的分舵。
袁笑天势力最为广大,近日来又得探子回报说魔教在京都一带活动,已经杀了江南二杰这样的人物。
二杰在武林中声望颇高,却不料在魔教手下丧了命。
不过说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血剑门崛起,在下月初八进行掌门接位仪式,送贴的没有说新门主是谁?
毕竟血剑门在武林中消失了二十余年,门中早已人才凋零,有人却传闻得议论纷纷,说是新门主一夜之间灭了魔教一个分舵,其实这样也不足为虑,要想在江湖中立足,必须得做点成绩。
丁瑶立即收手,不知不觉中,还是刚才消耗内力过多,她的身子不禁感到一阵虚寒,眼见金剑羽无大碍,才离去。
树林中串出一人,正是大漠孤鹰,金剑羽出门时并没有给他说要做什么?
门主,你的伤?大漠孤鹰问道。
金剑羽笑了笑,“没事!”
三叔他老人家已经……大漠孤鹰说到此处便没有说下去了,看他那悲伤的表情就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金剑羽有些惊讶问他。
“三叔送贴去少林,在少林寺中与无相大师发生了争执,两人大打出手,结果三叔不敌,死在少林。”此话一出,他的眼角忍不住滴下泪珠。
金剑羽站起身来,一手抓住一棵大树,使劲一拧,树皮竟被他扯下一块。
大漠孤鹰看时也感到万分惊讶,如果是自己哪能将树皮扯下,且落下三寸深的指蘅,初他对这新门主确实有几分猜忌,此时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二人回到血剑门,金剑羽也告知了自己深夜闯树林的秘密,为的便是取天残魔功的秘籍救萧琴。天残魔功大漠孤鹰想都不敢去想,他的豪情源自大漠,练就一身的骑术本领,此刻一听不由呵呵一笑。
金剑羽不明其理,看着他问道:“天残魔功乃武林至宝,其实我也没有把握能取得到。”
大漠孤鹰道:“门主这事大可放心,我知道有一位通知各派武学的奇人。”
金剑羽没待他说完,便插言问道:“他在哪里?”
大漠孤鹰道:“江南姑苏慕容家藏有天下武学,我们只要潜入慕容家便可偷得你想要的天残魔功。”
慕容家戒备森严,慕容老先生虽爱收藏天下武学,可天残魔功也许只有一本,就算有,也有可能被销毁了也说不定,不过这是唯一的机会,金剑羽焉能错过,倒不如上慕容家去看看。
次日,金剑羽打理好血剑门的事物,备了一匹骏马,直奔苏州而去。
薛三爷之仇不得不报,可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去苏州,早一天拿到秘籍,萧琴便早一天脱离魔教。
扬州城,人来人往,他的心一路忐忑不安,此行必定凶险万分,初次来到扬州,金剑羽换了一身华丽的装束,毕竟他现在可是血剑门的门主,身份地位有所不同,当然也不能丢了血剑门的名誉。
蓦然,三四小孩在路中间,嘻哈玩耍,甚是乐趣,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骑马之人是个官家子弟,众人吓得纷纷躲避开,也有人避之不及,被撞得飞出丈余远外,小孩约摸四五岁,那马尖叫声,前脚竖起,险些就要踢中,忽然之间一道身影闪出,也将三四名小孩推开,最后一名却被他抱起,他的身法极快,绕过那骑马之人,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身子已经站立,落在丈余远的柱子下。
适才那骑马之人被另一道身影踢了下马,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满身伤痕累累,血从他的伤口渗出。那人破口大骂道:“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挡老子的道。”
一名少女落在金剑羽身旁,他的身子如同燕子一般,白布青衫轻轻飘起,金剑羽道:“怎么是你?”
金剑羽认识她,没错,她就是在石屋中救了他一命的那个少女丁瑶,然后又替他运功避毒。只是那时她走的太快,金剑羽没有好好道谢。
小孩的父母见孩子没事,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上前来,拥抱住孩子死活不肯放开。
那官差走了过来,拔出手中的大刀直刺了过来,丁瑶转过身手中长剑迎了过去,只听得当啷一声,那官爷被逼了开。原来他便是扬州知府段亦宏之子段宏德,丈着父亲的名誉在扬州一带为非作歹,百姓早已看在眼里,可是却没有一人敢说他不是,因为都不敢得罪知府大人。这样一来段宏德便是变本加厉,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都非要霸取而来,传闻他的妻妾就有六七十个,可是段亦宏却只能看在眼里,毕竟他是独生子女,只能对他宠爱有佳。
丁瑶手一迎,已经拍出一掌,击在他胸前,段宏德身子被震得飞出丈余远,落在地上,她的剑很快,快得让人无法想象,闪电般已经到段宏德咽喉,那对农夫叫道:“姑娘手下留情。”
丁瑶顿时收住了手,道:“这种败类留在世上有何用,倒不如一剑杀了省事。”
金剑羽放下那孩子,走了过来,道:“丁姑娘,你可不能杀他,只怕你杀了他,他们也活不成了。”
他的话像是说得有些道理,杀一个人很简单,却要让众多人活下来那可是很难,如果你真那么一剑杀了他,恐怕会迁怒到知府大人,这样一来知府大人便会杀了这对农夫和他的孩子。
丁瑶道:“像他这样草菅人命的人留在世上,恐怕更多的人会遭殃。”
金剑羽呵呵一笑道:“那倒不至于,我有一个办法保证日后他绝不敢为非作歹。”
丁瑶看着他,不知金剑羽葫芦里卖什么药。金剑羽弯下身去,扶起他道:“你本该死,可是我们又不能杀了你,只好委屈你了。”说完他从衣服中取出一枚丹药,拍了拍段宏德的穴道,将药放入他口中,随着又拍了拍他的胸,丹药服下,味道可没那么好。
段宏德险些,吐了出来,有些难受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金剑羽道:“断魂丹!”
断魂丹,其实天底下根本就没有这类型丹药,要治这样的恶霸,金剑羽也是突然之间才想到的办法,不由得心里暗自乐笑,要不是自己几日没有洗澡了,恐怕这断魂丹也弄不出来。
段宏德道:“你让我吃毒药,要是给我爹爹知道了,定会杀了你的。”
金剑羽笑了笑道:“呵呵,这药虽不能要了你的命,但是不近期按时服用解药,定有你好受的。不过你现在可以走了!”
段宏德狼狈不堪地爬起,看了二人一眼,便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二人救了三个孩子,其父母纷纷上前道谢!
二人告别了此事,继续前行,金剑羽不明为何她要跟着自己,但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金剑羽跟着她,因为此时她的身影也在金剑羽前面。金剑羽暗道:“她要去哪里,不会也是要去苏州的吧。”
金剑羽忽然停住了脚步,这让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他和丁瑶虽然不是初次相见,但是第一次她却在自己紧要关头救了自己,且又形影不离的跟着自己。
为何自己要跟着她,她走她的,我走我的,金剑羽却选择了另一条路。不知不觉中,他又遇见她了,还真是见鬼,暗道:“我还真是不信甩不掉你。”
他的脚步如飞,施展出轻功,跑到了丁瑶跟前。丁瑶看着他怒道:“你这人真是很烦,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见到你。”
金剑羽露出呲牙,笑道:“你一定是喜欢上我了吧,不然怎么会形影不离的跟着我。”
丁瑶拍出一掌,直击金剑羽而来,却不料她这纤巧的小手被金剑羽抓住,动弹不得,不知道为什么,丁瑶总是看着师姐喜欢上这么一个男人,他有什么好的,起初她只想看看,随着慢慢的好像对他并不是以前那般讨厌了。
她也说不清这种感觉,可是自己偏偏爱上了他。不对,我不应该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因为他是师姐最心爱的人,我不能从师姐手上抢走他,丁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想法。可是就算金剑羽不闪不躲,他的手掌未必能劈的下去。
丁瑶道:“你能告诉我断魂丹是什么东西?”
“这我可不能说,这是独家祖传秘方。”
“切,鬼才愿意相信你。”
“反正就是不能说!”
“我看你好像好几日没洗澡了吧!”
金剑羽看着他,心里难免有些尴尬,难道是真被她知道了,那些什么药只是他从自己身上搓下来的汗,怪不得段宏德的表情会那样,也只有他才会上哪种当。
金剑羽有些惊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丁瑶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果然猜得没错。”
谈笑之间,二人来到凤岭渡口,只要是度过渡口,对岸便是苏州,可是夕阳渐渐西下,船家都早已收工回家了,唯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还在收拾着筏子,二人走了过去。
老伯抬头看了二人一眼道:“今日天色已晚,要渡江还是明日吧!”
金剑羽道:“谢谢老伯,你可知道附近哪里有客栈?”
老伯道:“这里荒原十里的,都没有人家,我看你们也是外地来的小夫妻吧,要是不嫌弃就住我家吧,明日一早我便度二位过江。”
金剑羽拱手有礼道:“那就有劳老伯了。”
说着他的手死死拽着丁瑶不放,显出一副十分恩爱夫妻的样子,却不料丁瑶左手伸出,将他手上的肉狠狠捏了一把,一阵剧烈般的疼痛涌上心头,他的脸色一下变得焦急起来,可是他却不能说什么,手拽着丁瑶的手更紧一些。丁瑶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别得寸进尺,好戏还在后头。”说着她居然将金剑羽的脚踩在下面,狠狠滴用脚底板搓了搓。
这可是撕心裂肺的痛,金剑羽苦不堪言道:“你……”
丁瑶看着他道:“我怎么了啦!你要是再敢乱说话,小心我把你舌头也割下来。”
金剑羽道:“你是我媳妇,我就不会相信你会有那么狠心的。”
丁瑶居然又伸出手,金剑羽那里能让她在捏到自己,将她双手都握在手心,不料这一幕却被老伯看在眼里,不由摆了摆头暗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看不懂。”
这是一个风雨交替的夜晚,金剑羽有些难免,因为一张床全被丁瑶霸占了去,本来就是入秋的天气,白天显得有些炎热,晚上却让人好烦有些凉悠悠的,不禁打了个冷赞,期盼着天亮快点来临,他已经折腾了半个晚上,只想在苏州城里好好找一家客栈,住上两日。
不管是怎么冷,他还是睡着了,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窗外天都亮了,一群刚孵化出的小鸡叽叽咋咋叫个不停,丁瑶醒了,他居然在自己身边,天啊这怎么可能,他还紧紧抱着自己,我跟他还没有发生什么吧!这有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她。
金剑羽也醒了,当他睁开那咪咪的眼睛时,丁瑶还在看着自己,不过他可没那么幸运,趴的一声一记耳光落在他的脸颊上,金剑羽有些惊讶道:“我明明是睡在地上的,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你对我有了不良的歧途。”
他的这话一说出,丁瑶却失声哭泣了起来。一个女孩子家名节十分重要,金剑羽莫名其妙的跟她睡在一起,这事要是传出去,就算没发生过什么,也难以让人置信。
金剑羽伸手过去安抚她道:“都怪我不好,要不你杀了我吧,这样我跟你之间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丁瑶穿起衣服,捂住鼻子,向外奔去。
这该死天气还下着雨,雷声轰呤,霎时间,雨点飘飘,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何我和他之间要发生这样的事,他是师姐喜欢的人,我又怎么能做对不起师姐的事。
她的脚已经软弱无力,直接累瘫在地上,可是她的身子又被金剑羽扶了起来,他什么时候来的,她看着他的脸,已经被雨水冲刷了的痕迹,“我不要你管,你对我最好的就是离开我!”丁瑶使劲挣脱开他的手。
刷地一声,金剑羽拔出手中的玄霜剑递给丁瑶道:“都是我不好,你杀了我吧!”
丁瑶接过剑抛到一旁道:“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吗?我不希望看到你,你走,你走啊!”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消失在金剑羽的视线里。金剑羽没有去拦住她,她要离开,他无话可说,谁叫自己做了那禽兽不如的事,如果她真能给他一剑,那是对自己最好的解脱。
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疼,为什么自己喜欢萧琴,还要对别的女孩做出那样的事。这让自己以后怎么面对萧琴,如果真能选择死,他宁愿去死,那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自己肩负那么大的重任,要不是师父的遗愿,他倒想一辈子平平淡淡生活在天山,哪里没有杀戮,人与人之间都很和睦,整天以打猎为生,在取一个那样的贤妻良母,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那该多好。
雨渐渐地停了,金剑羽漫步走了回去,老伯见他一人,便是有些好奇问道:“小兄弟你娘子呢?”
她离开了。金剑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回答道。
一阀轻舟,飘在长江之上,有一个人在那高高的岩石上看着那朦胧的身影,她爱他,她从来不后悔,只是她不想成为他这一生的累赘,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志气应该在四方,唯有一死才能让他解脱,想到此处丁瑶纵身一跃,身子投入长江之中。
如果一个人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她的身子被一条白色布条绊住,活生生又被拽了回去。一名中年妇女现在她的身前,丁瑶神色一惊道:“师父!”
中年妇人道:“枉费为师对你这么多年的教导,就为了一个男人而选择自尽,那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丁瑶道:“徒儿知道错了。”
中年妇人道:“我对你好生失望,你居然爱上了仇人的儿子,记住天底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往往会用谎言欺骗你。”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又用到摄魂大法,它能控制一个人的心智,丁瑶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旗子,她又怎么能让她这么快就死去,他要杀尽全天下最帅气的美男子。丁瑶也随声附和道:“我要杀了他,我要报仇!”
中年妇人道:“很好,不枉为师对你的期盼。”
说完身影一闪,携着丁瑶的身子向远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