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从来没见过她的外公外婆,但她知道邰宝仪与他们关系很好,如果被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伤心欲绝吧?
“你打算告诉二婶吗?”顾振翊有些担忧地问她。
“总是要说的,到时候庭审我估计王佩雪也会讲出来,作为王佩琴一早谋夺岑家财产的证据来为自己脱罪,不过我得想想怎么跟我妈说,等最近的事情完结了,我想陪我妈去一趟北方,如果可以,我想把外公外婆的坟移到C城来,也方便我们扫墓祭拜。”
“你和二婶是两位老人最亲的人,这件事你们商量好了就行。”顾振翊表示同意,“不过二婶是个敏感的人,承受能力也不算强大,这件事你还是要注意一下措辞。”
“我明白。”岑佳宁想到这件事多少有些头大,但总归是要硬着头皮迎上去的。
鲁小诗下午的时候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岑总,楼下有个男的大吵大闹,他说他叫郑子阳,要见你。”
岑佳宁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了一声:“好么,这母子两个是打算车轮战吗?”
“保安在下面拦着他,如果一直这样拦着的话,我怕影响不太好,都已经闹了很久了。”鲁小诗有些为难。
岑佳宁笑一笑:“带我两个保镖下去,把他架上来,动作可以简单粗暴,但不要留下伤痕。”
鲁小诗这才高兴起来:“好勒,我这就去办!”
岑佳宁的保镖都是训练有素的,这种架人又不让人受伤的要求难不倒他们。
一米七十的郑子阳就被两个一米八八的彪形大汉像只小鸡一样提到了岑佳宁面前。
“岑佳宁,你什么意思?”郑子阳看到岑佳宁就满眼冒火,“快让他们放我下来!”
岑佳宁冷笑一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于是两个保镖就一直架着他,完全不让他的脚落地。
“岑佳宁,这是限制人身自由,是犯罪,你快放我下来,我要去告你!”
岑佳宁只是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开始发毛,气焰终于慢慢降了下来:“你……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岑佳宁这才笑了起来:“我只是想告诉你,求人不是这种态度,我就是让他们不放又能怎么样?他们只是太热情好客,所以左右架着你,不想让你走路,累了脚,也可以说是太热情了,没有考虑到他们的身高,所以将你邀请进了我的办公室?”
“你……”郑子阳居然一句都反驳不上来。
“你受伤了吗?丢东西了吗?”岑佳宁再问他,“你要是现在想走,马上就可以走,可这里明明是你自己闯进来,也是你想见我,怎么就变成我们禁锢你了呢?”
“你你……”郑子阳想跺脚,才发现自己双脚离地,根本就在半空中,竟然连这么“有气势”的动作都没法做,顿时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岑佳宁,我知道你能言善辩,可是你这么侮辱我妈,我肯定是要讨回来的!”
原来是想当孝子,为老妈讨说法来了?
这母子二人还真是搞笑了,一个个都是自己跑来找她的,结果一个个都说她侮辱他们,他们怎么不说自己是自取其辱呢?
“来,说说看,我怎么侮辱你妈了?”岑佳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就是不让两个保镖把他放下来。
她这人不喜欢被黑锅,一旦背上了,就喜欢把黑锅坐实。
既然她说侮辱了,那么她就侮辱到底了。
谁让你长那么矮呢?
“你……你先放我下来!”郑子阳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方便好好说话,脑子都被搞乱了,完全被岑佳宁带着走了。
岑佳宁微笑,眼中嘲讽的意味很浓。
那她就是不放,他又能怎么样?
郑子阳的气焰已经快要完全没有了,但还是垂死挣扎了一下:“你让保镖推我妈,还推了我妈坐在地上,还不见她,这不是侮辱是什么?”
岑佳宁点点头叫起来:“哎哟,好大的侮辱啊,公司楼下有监控,要看看你妈是怎么倒地的吗?”
郑子阳脸色一变,怒道:“那你凭什么让保镖挡着我妈?”
“真奇怪了,这里是我的公司,我想让谁进,不让谁进都由我说了算,难道什么阿猫阿狗要进来,我都要放进来吗?不放进来,就是侮辱?”
“她好歹是你长辈!”
“我家长辈不多,正巧你妈不在这个范围内。”
“她……她是你大姨!”
“她妹妹是我妈吗?”岑佳宁反问,“对不起,我有亲妈,大街上随便拉个女人就要当我大姨,你们也太能往脸上贴金了。”
“岑佳宁!”
“郑子阳!”岑佳宁一下站了起来,“我能让你进我的办公室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就冲你初中的时候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就应该找人把你丢在大街上喂狗,现在没往你嘴里塞****让你开口说话已经是我忍耐中最大的限度了,既然是来求人的,就要摆正自己的态度,别给脸不要脸!”
“你……”郑子阳深吸一口气,忽然叫了起来,“岑佳宁,你自己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到处勾引男人,你从小就是个****,我摸你两下怎么了,你不也整天让别的男人摸吗?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王佩琴亲生的,咱俩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我们生个孩子都没关系……”
岑佳宁迎上前看着他:“只是摸两下吗?我怎么记得有一次放学后你把我反锁在厕所里……”
郑子阳冷笑一声:“是,那又怎么样,我还带着几个兄弟想上了你,可惜被你逃了,不过你现在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当时去告我啊,当然了,就算是当时去告我,你不也没有证据吗?”
岑佳宁拍了一下桌子,对那两个保镖道:“送客!”
“岑佳宁,你别狂,不就是勾搭上了顾家二少爷吗?我告诉你,他也不过是贪图你年轻漂亮,迟早等你老了,他就会把你扔了,去找别的女人,你以为你能漂亮多久,他总有一天会玩腻你的……”
声音越来越远,岑佳宁缓缓地坐到了椅子上,然后看看身边的保镖道:“都录下来了吗?”
保镖点点头:“岑总,都录下来了,一字不差。”
“那就好!”岑佳宁咬了一下唇,冷声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十几年了,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
下班之后,岑佳宁回家之前找了顾振翊,多少是有些头疼的。
因为回家就必须要面对邰宝仪了。
“还没想到好怎么跟二婶说?”顾振翊看着她,“这件事必须得你自己说,因为只有你才适合安慰她。”
岑佳宁想了想:“我找了小羽出来,我想跟他先商量一下。”
“小羽生下来你外公外婆就已经死了,所以他也是没见过他们的,跟他说情绪应该不至于那么激动。”顾振翊也同意这个做法。
岑佳宁看看表:“应该也差不多该来了。”
正说着,就看到顾振羽骑着个自行车到了他们面前。
“姐,二哥,你也在,看你们这么严肃,到底什么事啊?”
岑佳宁叹口气,看看他:“堂堂顾家三少爷,天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让人看到了还以为顾家虐待你呢。”
顾振羽瞪她一眼:“姐,你急急忙忙叫我来这里,又不让我回家,不是为了让我把自行车换了吧?”
岑佳宁这才深吸口气:“我来是找你商量咱妈的事的。”
“什么?”顾振羽见两个人脸色不好,有些不解。”
岑佳宁和顾振翊这才将王佩雪说的事情说了,听得顾振羽义愤填膺:“太可恶了,这件事明明错的是岑国洋又不是我妈,更加不是我们的外公外婆,她凭什么把努力撒在两个无辜的老人身上?”
“咳咳!”顾振翊赶紧轻咳了两声,阻止顾振羽继续往下说。
顾振羽这才想起来岑国洋是岑佳宁的亲生父亲,而且两个人感情还不错,一时略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就事论事。”岑佳宁点点头,接过他的话,叹口气,“这件事,我爸爸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也不想替他掩饰什么,你也是为了妈,你可以骂他,我不介意,真的。不过现在不是骂我爸的时候,咱们两个从来没见过外公外婆都已经很生气了,我怕妈听到这件事会气晕过去的。”
顾振羽听到这里也有些顾虑起来:“那可以不说吗?”
“不行!”顾振翊和岑佳宁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件事王佩雪一定会在法庭上说出来,表示王佩琴早就会岑家的遗产虎视眈眈,从而为自己洗脱唆使的嫌疑,就算妈不去听庭审,媒体也一定会大肆报道,到时候根本瞒不住,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早点告诉她,找个更加合适的办法,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顾振羽有些为难:“自从你丢了以后,妈的心理防线已经非常脆弱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又告诉她外公外婆的死因,她一定会觉得很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