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是来了,和想象中的却完全不一样。
卓萧然和阿泰将兄弟三人引进了洒了阿泰之屎的充满“气味诱惑”的陷坑里。
于方胜年纪小身子又笨,被两个哥哥垫在了身下当了肉垫不算,还踩着他当上马石出了坑,着急到溪边洗黄屎,又将他落在坑里了。
兰芽听了愣了一秒,顿时有种暴笑的冲动,原来当年小屁孩儿萧然说的于家三兄弟就是此三兄弟啊,世界还真是玄妙。
于方胜心有余悸,只有兰芽知道,为了这个“报复”行动,卓萧然和阿泰实践得很是彻底,双双掉到了黄屎坑里,后又引了三兄弟,也许,用的是阿泰的同一坨屎。
这一战战争算下来,好似,没有什么赢家,还有另一个输家,就是当时围观的兰芽,被马蜂给撕碎了。
见于方胜不再言语,岳氏的语气更加的嚣张,啧啧道:“你们老于家更不用说了,救命恩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喽!”
瞬间,好几双眼睛都如刺刀似的扫向兰芽三姐妹。
“啧啧,报恩可不是这个报法,陈家病痨子不是跑了媳妇吗?以身相许不就好了……”岳氏不依不饶的说。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岳氏是嘲讽之言,但听到陈婆子耳里却是另一种窃喜,眼睛在三姐妹身上看来看去,好像其中一个就是她的准儿媳一样。
陈连忙站起身来,苍白着脸道:“他婶子,你可别这样说,这事儿还能有假,过两日神医就来了,想藏也藏不住不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
正吵间,里正于成国被于方军扯着袖子弄来。
于成国正在家里哼着小曲,吃着小菜,喝着“将军醉”,被于方军进屋就扯了出来,若不是看在“将军醉”的份上,定要大声斥责。
一见陈小志病弱的体态,村民一幅讨公道的驾势,里正的“将军醉”就醒了一半,暗地里竟后悔起答应陈连回村之事。
只是吃人家的嘴短,不能不替陈家说话,阴着脸喝叱着声浪越来越高的村民,喝道:“咋的,陈家的房子在村里,你们还挡着人家回家不成?”
岳氏一脸不忿的对里正道:“成国大哥,看您这话说的?俺们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村里人着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传染开了,想撵也来不及了。不为大人着想,您老也得为您那刚出生的大孙子着想啊。”
一击而中于成国的死穴,自己当时是见了于家小子拿的“将军醉”,馋虫就被引出来了,也未多想,现在却被大家伙口诛笔伐了,面上不禁有些犹豫。
兰芽忙在于方军耳边咬了咬耳朵。
于方军忙面色诚恳道:“各位叔叔婶子,方军最讲事实依据了,就说我家丢的老母猪,多少钱也不能赖到别人家偷了去。现在也一样,小志哥有痨病,咱不能瞒着,毕竟我一家老小也生活在村子里呢;小志哥没有痨病,咱也不能让人家老躲在山上,山上的野兽越来越多,咱也得讲乡里乡情,不能不讲情面。你说,是吧,成国叔?”
于成国一听,心又活泛了,说是传染,可是陈家其他几口人好好的,只要不传染,成功留到村子里,剩下一坛半的“将军醉”就又可以下自己的肚子里了。
岳氏尖利着嗓子道:“说不是痨病,明神医给看了,到底是啥病,总得有个说法吧?不说出个一二来,今天就别想进村!”
兰芽不禁眉头一皱,这个岳氏,是与陈家有仇还是与自己有仇,横拔拉竖挡不让进村,到底几个意思?
这岳氏虽然东家常、西家短的爱扯闲话,人却很是热情,帮人干活利索,人也敞快,人缘自是不错,她一说,便有好几个妇人应和。
兰芽只好硬着头皮道:“岳婶子,志哥得的是,得的是......咽喉痰症……”
见兰芽有些目光闪烁和犹豫,几个人心下还是有些疑惑,正疑惑间,却见山上的方向下来三个人,见村口人多,便向村口行来。
近身一看,竟是兰芽千盼万盼的明轩明神医。
明神医本来是想给陈小志送药来的,一到陈家,却见铁锁把门,便想着可能搬回了村里。
一行直奔于家村,远远望见榕树下一大群人,本想打听陈家的住址,没想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与众人正碰个正着。
明轩身后是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想来是保护明神医下山的护卫,眼神向人群一扫,自带一种威严,众人皆寒噤不言。
见到兰芽,明轩将三包药递到她手里道:“于姑娘,这是陈小哥的药,一付药煎成三碗药汤,分三次喝,喝没了我在来给小哥诊脉换药方。”
岳氏见明轩转身要走,忙叫道:“神医,你能跟俺们说说陈小子得的啥病吗?让俺们大家也放心。”
旁边的一个黑脸膛汉子不悦的一扫,岳氏却是不惧,眼色连闪都未闪,仍直直的看着明轩。
明轩看着众人的神色,哪里有不明白的,笑道:“怪我,未向众人说明陈小哥得的啥病。我也是昨天刚刚研究出来的,得的是……”
兰芽一听坏了,你刚刚研究的,我怎么会知道?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大家,这不就说明自己说谎了吗?心下一急,便劲咳了两声,手按着喉咙,眼睛快眨抽筋了。
明轩笑着看着表情怪异的小丫头,心下不禁好笑,想着陈小哥哪里是病,是与夫人一样中了一种鲜见的蜂毒,只是夫人有自己帮照看调-理,所以病情轻了许多,面上已与常人无异,而陈小哥无人照顾,药不对症,所以一直吊着一口气,也算他命好,被自己撞见了,如果没有夫人的病症,他还一时半会儿研制不出解药来。
反正毒蜂己被侍卫们消灭怠尽,说出来也只是引起众人的慌乱,于是顺着兰芽的意思,轻捻着山羊胡须道:“陈小哥得的是.......”
说完挑了挑眉,看了看兰芽,兰芽哀求着猛点头。
明轩这才接着说道:“得的是喉痰症......”
这样一来,与之前兰芽说的如出一辙,众村民听了长舒了一口气。看着陈家病儿残父,由先前的敌意转化成为了同情,有两个粗壮汉子笑着拍着陈连的肩膀,安慰的憨笑着,接过了背篓,帮着送回了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