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是你们能随便来的地方?”
十万大山,金针沈家的藏身之所。洞口处还是以往的景象,树,草,没有花,却有人。一阵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吹得地上的树影摇曳,沈红仙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三个不速之客,两个站着的不认识,那个昏迷不醒的倒是很熟悉。
“只凭着你们能找到这地方,我就该杀了你们。”沈红仙微微一笑,秋波在楚枫和江进酒的脸上扫来扫去:“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
“理由?暂时没想到。”江进酒哈哈一笑,一屁股坐在了化鹏飞“躺尸”的那个木排的边缘,又打开了腰间的那个大酒葫芦:“喂,到地方了,是你非要来的,你来说吧。”
“在下楚枫,见过沈家主,这位是在下的朋友,江进酒。”楚枫抱拳拱手,轻施一礼。
“不认识,也没听过,更不重要。说点儿有用的。”沈红仙不耐烦的摆手。
“没有什么有用的。”楚枫笑了笑,一指身后的化鹏飞:“在下与他有点儿不值一提的小买卖。在下要做的,就是将他带到沈家主的面前来。”
“然后呢?”
“在下也不知。”楚枫耸耸肩:“在下这位朋友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却要坚持来沈家主面前,想来是有什么自信沈家主能救他一命吧?”
“笑话。”沈红仙嗤笑一声:“先不说我能不能,你倒是说说我凭什么救他?”
“这个问题不该问在下,在下也不可能答得出来。在下只是完成自己该做的事。”
沈红仙眯着眼盯着楚枫的双眼,很专注,很认真,直到他确信自己准确的抓住了那目光中的一抹焦急,随后翻了个白眼:“买卖,买卖。你把他送到这儿来,假设我救了他,你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听得此问,楚枫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道:“他说他知道哪里有毒龙泉。”
“毒龙泉啊。。。”这三个字沈红仙说的意味深长,目光却是看着地上的化鹏飞:“胆子不小啊。”
“什么?”
“没什么。”沈红仙转身便要往洞中而去,只是迈出几步之后,身形顿了一顿:“你们在这儿等着,一会儿给你们信儿。”
石门后的那处绿肥红瘦的清幽山谷,袅袅的黄色雾气在那方温热泉水的上方蒸腾。凌虚子坐在泉边的一块石板上泡着脚,任笑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一撅一撅的蠕动,玩着正常人不可能理解的游戏。【】鸡鸭叽叽喳喳的在小院中乱跑乱叫,最后被沈红仙一脚轰散。
“小红仙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来的是谁?”凌虚子手上抓着一把碎石子儿,一颗一颗的往水里扔。
“又回来了。”
“谁?”
“化鹏飞。”
“他?”凌虚子扭头看着沈红仙在身旁坐下,笑道:“不是说三个吗?还有两个?”
“楚枫和江进酒?”
“这两个又是谁?”
“我怎么知道。”沈红仙哼了一声。
凌虚子挑挑眉毛,轻笑:“我猜猜啊,那化鹏飞该不会是死了吧?”
“没有,但也差不多了。”沈红仙点点头,随后气道:“他也不知从哪找了这么两个家伙,直接就找上门来,一副吃定我们的样子,救他?凭什么?”
凌虚子问道:“看出什么伤了吗?还有救?”
“极重的内伤。”沈红仙随手抓起手边一颗石子在手上颠了颠,又甩了出去,石子水面上打起三个水漂,沈红仙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来:“若是去甘州之前,我会让那两个家伙赶紧给他准备后事,不过。。。”
“天蚕魔功,不摘头挖心的话想死也不容易呢。”凌虚子打断了沈红仙的话,手中的石子甩在水面,打出了四个水漂,正好比沈红仙多了一个,满意的点点头:“上次见他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任笑到底也是违了他们天门的规矩,给他那个外甥孙留了一条命。
不过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要不就教全套,要不就不教。废了半条命只给他留了这么一道护脉真气却又不教修炼搬运之法,那就是无根之水,顶多也就是救他一命。不,或许只是半条命。”
“嗯,”沈红仙点点头:“身上有稀薄的乌黑茧丝缠绕,但不凝实,恐怕撑不到破茧蚕变的时候。”
“不不不不,不是恐怕,而是一定的。”凌虚子伸出一根食指来连连晃动:“应该说没有外力相助,他绝对撑不到蚕变的时候。最好的结果大概就是当个活死人了。”
说到这儿,凌虚子看向沈红仙,脸上的笑容淡去,变为一副认真的面孔:“家主,可是想救他?”
“我。。。不知道。”沈红仙摇了摇头,也不说救,也没说不救,答案中的纠结之意显而易见。
虽然在京城的时候与化鹏飞有过一段交集,交情谈不上有多么深厚,但总也算不得浅薄。
不救吧,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毕竟不是全然的路人,尤其。。。他和古月真的关系很不错。
可要说救,只怕打伤他的人却不会答应。沈红仙不是傻子,天下间想杀化鹏飞的人不在少数,但能杀他的却几乎没有,只因为他的绰号是云龙九现。
以此推论,能将他重伤至此,甚至于若没有任笑暗中传他的那道护脉真气便要魂飞魄散的人,恐怕只有那帮太监了。
更何况,犹记得上次化鹏飞来时可是说带了天门七个堂主来的,那可是七个甲子级功力的绝顶高手。换言之,眼下化鹏飞到的此等田地,情况无外乎两种,要不然便是他与那八个怪物被更强的势力围攻,最后他一人重伤逃脱,要不然他根本就是被那七个怪物打伤的。
再结合天门与东厂遍布天下的耳目势力,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也就是他上次没有带那七个老东西一起进山,不然他大概已经凉了。”凌虚子身子一仰,躺在了地上:“不用太纠结,家主你若实在拿不定主意,不妨让我先救他一时片刻?让他活过来不简单,但让他醒一会儿倒是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