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拳,龙形的气劲轰然而出,堂皇大势伴随龙吟之声将黄扇枕七尺之身淹没。()李彩娱等人只觉得眼前一道刺目之光闪过,雷动心神。在细看,朱允炆将拳缓缓地放下,黄扇枕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地上一摊污血,恶臭扑鼻。
“他。。。这,这怎么可能!”李彩娱喃喃不敢置信。
刘喜愕然,唐身葬和楚埋儿揉了揉眼睛,直觉眼前的这一幕好似虚幻梦境。
可是。。。
朱允炆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闭上了眼睛,微微抬头。
百年的功力,这是朱元璋临终前传给他的最后一张底牌。
但何为百年功力?
乃是先天境界之下,人身所能承受的极限。作为一个皇帝,这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朱允炆从来没有认真地练过武功,或者揣摩过这份底牌的存在。真气贮存于丹田之中,只在用时方有些许留出,带来些力道速度的提升。
直到方才,心绪翻飞,怒气冲天。一身血气鼓荡之下,黄扇枕打入他身体中的那股化骨阴气冲击到了丹田左近,就好像是引燃炸药的那一点火星。
丹田中海量的真气再也压制不住,哗哗作响,以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击而出。沿着百八经脉摧枯拉朽,联结中丹田膻中穴位,再冲前后任督主脉。
一蹴而就的通脉过程,带来的痛苦是难以形容的。
可愤怒的情绪与仇恨的欲望却是天下一等一的灵丹妙药,让他抬起了手,打出了无可阻挡,毁天灭地的一拳。
那所谓跗骨销魂的化骨阴气,已经湮没。
一声长啸如九天龙吼,在睁开眼,目中精光不可直视:“朕不喜欢杀人,但你们该死。”
没有丝毫的感情,往日的懦弱与踌躇不见丝毫的痕迹,朱允炆首先看向了左边离得最近的刘喜,抬步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动作不是很协调的感觉,似乎还不能适应身体突然的变化,但步伐却那般沉稳,有力。每一步,都是一个寸许深厚的脚印留下:“小喜子,你跟着朕的时间也是不短了,朕一直信任你,推心置腹。阉宦不可信,书中有言,皇爷爷也说过。朕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朕相信你,就好像朕相信如意一样。朕觉得你们是不同的,你们忠于朕,你们是朕的朋友。你。。。很好,对得起朕。”
刘喜站起身,鼓起身上十成的功力打在了朱允炆的心口。
“嘭!”
朱允炆低头看看,目光中带上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狠意,忽然抬手掐住了刘喜的脖子,慢慢收紧:“如意在朝中结党,朕看见了,但朕可以容忍,只要他是为了朕好,为了朕的江山好。你是大内的总管,朕的起居由你照料,喜怒哀乐由你把持,朕其实也是有感觉的,但朕也能容忍,只要你是为了朕好。为了皇爷爷给朕的这片江山,朕可以做一个道士,也可以做一匹种马。但前提,你们不能害朕,不能害朕的江山。”
“陛,陛下。。。”刘喜双手抓在朱允炆的手腕上,双目泛白,双脚胡乱踢踏,好像咬着钩子离了水面的鱼。
朱允炆就这么看着,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微笑,直到,刘喜最后的一挣,垂下了头颅。
“该你们了。”朱允炆轻轻一松手,目光在场中缓缓巡过。
“老李,怎么回事!”
“皇帝怎么。这。。。”
正在此时,前后六道身影从御花园东侧翻墙而过,轻功提纵,眨眼间便走到李彩娱的身边来。
“皇道真气,皇帝的武功比咱们想的要可怕。”
“别说话。”吴拾器将一枚朱红丹丸塞进李彩娱的口中。同来的五个老者向着朱允炆那边一拥而上。
“你怎么把他们领来了!”李彩娱指着孟闻雷,苏竹生他们五个,疑惑道。
他们五人之前被徐如意派去杀华鹏飞,最后却带回来了任笑的脑袋。
徐如意本要杀了他们,是李彩娱连着宫中八卦堂主,朝中的福禄寿三星,以及天府星钱刻木一同求情,才把死罪给免了,只打进东厂九重天牢之中如猪般养了起来。用他的话说:“老死在这儿,是咱家给你们最后的仁慈。”
“门主不在东厂,我瞅着机会把猫崽子给放到了才把他们五个整出来的。”吴拾器皱眉道:“眼皮子跳的厉害,想着多人多力,没想到还真就用上了。”
“不够。”李彩娱咬了咬牙,忽然喝道:“老孟补乾字堂位,老苏补坤字堂之位,扼虎拿巽字堂位,结八门落日阵!小丁和卧冰去宫外帮老赵!”
“老李!”吴拾器一愣,忽然惊道:“至于的吗?!”
“特别至于。”楚埋儿在那边站起身,狠狠地一抹嘴角,恨道:“老子的大金刚拳打在这小皇帝身上连个反应也没有,不结阵就等死吧。”
“好!”吴拾器重重一点头,喊道:“结阵!”
话音一落,朱允炆身边苦苦坚持的五人虚晃一招忽然而退,温卧冰、丁蚊血二人也不滞留,飞身而去。
剩下李彩娱八人身形疾走,以八卦方位,八丈距离将朱允炆围在正中。
朱允炆左右看看,忽然一笑:“朕说过,你们一个也活不了。朕倒要看看你们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八人也不答话,手上翻出一根金针噗的一声扎在头顶天灵百汇,一股阴森鬼气袅袅而起,双目尽皆泛白,黑瞳不再。
“八门落日,开!”八人齐声一喝,冲向正中朱允炆。
诚然,朱允炆对于武功一道是个门外汉,八人的阵法与所谓的以八打一又有什么不同他也说不出来,可此时身处其中却能一眼看出不同来。
力量与速度翻了一倍不止的同时,恍惚间,自己却好像并非是在与八人对战,却好似一人。同一时间,没人一击,或拳或掌,或鞭腿直踢,无不封锁周身上下所有方位,双拳可敌四手,却难挡前后所有路数。
凭着强横功力不做防御,只朝着面前一人猛攻,身上吃痛不已不说,面前这人每次格挡总有两人在其背后合力而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