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注将赵归真推上了断头台,侩子手早已被仇士良派人打点过了,知道此时会有人来将犯人换掉。在漫天沙尘中模糊地看到有人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推了上来,便一脚把陆豪踢了下去,然后揪住赵归真的后脖领子提了过去,将其脑袋放在了木桩上。
陆豪正闭眼等死呢,没想到突然被人踢了下来,台下一人把陆豪扶起来低声说道,“别说话,低头,跟我走。”
郑注将赵归真身上扒下来的道袍给陆豪披上,带着陆豪迅速往法场外走。这时法场上的风沙逐渐停止,那侩子手见状赶忙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赵归真人头落地。
扮作犯人家属的几个人一起跑了上来,围住掉落的脑袋就嚎啕大哭起来。侩子手向监斩官问道,
“大人,这犯人尸首是留给家属自行安葬呢,还是”
“就留给家属自行安葬吧,行刑已毕,留下几个人打扫法场,其他人跟随本官回去交差。”
此时郑注带着陆豪已经远远地离开了法场,等陆豪看清带自己出来的人竟是郑注时,顿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郑注留意着四周的情况,顺便问道,
“怎么了,陆豪,不认识我了”
“郑注,你,你这又是弄的哪一出难道让我死在法场上还不解你的恨,还要将我换个地方继续折磨吗”
“哼,陆豪,也不知你前世积了什么大德,每次都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还要劳烦我亲自来救你。记住,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再给我找麻烦,滚吧。”
郑注说完用力把陆豪向前一推,前方早有人在等候陆豪,两个人架着陆豪快速向路边的一辆马车走去。
陆豪不知自己又要被带往何处,想挣扎又挣不脱,被人推进马车的车篷里才发现司徒空和诸葛雄飞都坐在里面。
“师父司徒叔叔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诸葛雄飞一脸的怒气,质问道,
“陆豪,你还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吗你我前后院住着,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屡屡出入王公大臣的家中偷盗,听说还跑进了皇宫里行窃。陆豪啊陆豪,你真是胆大包天啊,为师我为了救你性命,想遍了所有的办法也无济于事,差点要去劫法场救你。
你太让为师失望了,当初因你所做之事我本不愿收你为徒,但念你年纪不大,心眼不坏,觉得尚能悔改,便破例收你做门外弟子传你武艺。谁知你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肆无忌惮,那荷花被你连累的打了二十大板,至今重伤无法自理。此事官家还没有查到为师的头上,若是查来,说不定连为师、元宝,还有丁宣一家人都会受到牵连,陆豪,你想过此事的后果吗你与我师徒的情分今日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陆豪听诸葛雄飞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里是真害怕了,立即跪倒哭诉道,
“师父,我去行窃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因为此事需要大量的钱财,除了行窃我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所以才冒然行动没敢告诉师父的,请师父原谅。”
司徒空知道诸葛雄飞说的都是气话,赶忙劝慰道,
“诸葛道长,陆豪有什么苦衷还是等回去后再说吧,此地不宜久留,免得节外生枝。”
诸葛雄飞闻言也不再说话,马车迅速朝着司徒空的府邸跑去。
第二天上午,诸葛雄飞让司徒空带着自己和陆豪一同到仇士良府上道谢,一见仇士良,诸葛雄飞立即冲陆豪说道,
“还不快给你师叔下跪道谢,这次要是没有你师叔帮忙,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陆豪赶忙下跪磕头,连声拜谢仇士良救命之恩。仇士良把陆豪搀扶起来,说道,
“好了,陆豪,以后要多听你师父教诲,不能再给你师父惹麻烦了。”
“是,师叔的话师侄谨记在心,再谢师叔救命大恩。”
“好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谢个没完了。师兄,快坐,快坐,来人啊,上茶。”
仇士良招呼几人坐下,又说道,
“师兄,陆豪此次得救,以后在这京城地界上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四处游走了,以免被那些抓捕他的官兵和衙役认出,我看还是把装扮改一改,再换个名字吧。”
“嗯,士良你所言极是,不过我们几个滞留在京城的主要原因是在等我另一个徒弟回来,等我那孽徒回来后,我就带他们远离京城回乡下去,这样陆豪就没事了。”
“哦你还有一个徒弟他去哪了”
这时司徒空插话说道,
“仇大人,诸葛道长的另一位徒弟就是之前在我府中待过的杨天朗。”
仇士良闻言惊讶道,
“杨天朗是你的徒弟”
“正是,天朗从小跟在我身边,是我一手带大的。士良你为何如此惊讶难道我这徒弟在司徒大人府上也闯了不少祸吗”
“呃,那倒没有,我只是听司徒空说几个月前那杨天朗偷偷地跟着裴家的二公子离开了京城,然后就杳无音讯了。怎么,有他的消息了吗”
“是,我那个孽徒也不让人省心,给司徒大人也添了不少麻烦。不过天朗他曾派人捎过一封信回来,说是半年之后就会回转京城,我这个做师父的只好耐着性子在京城里等待了。”
仇士良闻言瞪了司徒空一眼,意思是杨天朗有消息的事居然没和他说。这时管家进来在仇士良的身边耳语道,
“大人,昨天被砍头的尸首已经找地方埋掉了,不过那个作替死鬼的死囚犯也活着带回来了。”
仇士良听到此话有些不解,问道,
“死囚犯被活着带回来了那被砍头的是谁啊”
“回大人,好像,好像是李道长的徒弟,赵归真。”
“什么”
仇士良当即拍案而起,吼道,
“把他的脑袋砍了,这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几人不知仇士良为何会突然发怒,也不敢说话。仇士良思索了一下,对管家吩咐道,
“快去把那郑注找来,他必然清楚此事。”
管家忙差人去寻郑注,没等来郑注,那李玄英却不请自来。仇士良知道诸葛雄飞与仇士良不和,便让诸葛雄飞几人暂在厅内等候,自己则到偏厅去接待李玄英。
李玄英自然是为寻赵归真来的,一见仇士良的面就问道,
“仇大人,昨日午时行刑已毕,为何到现在都不见归真的面,他可曾来过你这里”
仇士良不知跟李玄英如何解释,只得装作不知,回道,
“现在还没回去不应该啊,我听说昨天午后那案犯陆豪就已经被接回来了,怎么归真到现在还没回去是不是和郑注去别处喝酒了。师兄你别着急,我这就派人到郑注的家里去找郑注问问,有归真的消息再派人通知你,你且回家等候。”
仇士良急于想把李玄英支走,一是避免李玄英与诸葛雄飞二人碰到后尴尬,二是想跟郑注问明赵归真为何被砍头的情况后,再想办法该向李玄英解释。
谁知刚把李玄英送到偏厅门口,那管家一溜小跑过来,说道,
“大人,郑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