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让苏泊名停下了脚步,为一姐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安静地站在苏泊名身后一姐一言不发,她既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害怕打破现在的安静。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
“是我不对,但我怎么知道你会拒绝顾总的好意思。”一姐小声地抱怨着,能直接进周生药业的高层是多少人一生的梦想,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苏泊名竟然拒绝了。
如果说这不能说苏泊名是一个怪胎,那她还真不知道什么才是。
“你怎么他那就是好意,你知不知什么叫自由?”苏泊名质问道,那直逼得一姐连连退步的眼神让一姐想找个地方钻。
电梯的门打开了,也打断苏泊名的对一姐的抱怨。
“你真的要走了,那我们……”
“你放心吧,顾斌他不会为难你们的。”苏泊名转身踏进电梯,很确定地说道,仿佛他们两个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相互十分了解。
“你怎么知道?”一姐带着满满的疑问想着抢在电梯合上前得到解答,但她的话却被挡在门外。
“因为我了解他。”苏泊名站在电梯内淡淡一笑,只是他此刻的笑容又有谁可以看到。
自从苏泊名离开后,一连数天都没有苏泊名的消息,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他已经离开了地球村。而这一个世界仿佛也因为没有苏泊名的出没而显得天下太平,倒是顾斌有点急了。
顾斌急那是顾斌的事情,关胜男却着实幸福了一段时间,因为在这几天里,苏泊名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大门不出小门不迈,让关胜男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第天除了为她爷爷针炙,他的全部时间,他所有的事情都在绕着关胜男在转,让关胜男一度怀疑这就是她的婚后生活。
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早晨,今天虽然不是阳光明媚,但这样的阴天却是一个出来散步的好日子。
苏泊名推着关老走花园的小道上,静静地呼吸着早晨的空气,当地淡淡地青草叶随风飘来,苏泊名的神经一下子变得敏感起来,让他不由得想清水村,想起那还在家里等待着自己的爷爷。
看着苏泊名那不应该在他这一个年龄有的深沉与担忧,关老扭转头,轻声地问道:“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苏泊名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看了看关老,当关老的额头上多了两道皱纹时,他担心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冷了,要不我们……
“这样的天气很好,我再坐坐。”
“行,那就多看看,这里的空气也不错。”
苏泊名蹲下身子,整理了一下关老膝盖上的布,脸上不忘露着笑容。
“是不错,这么好的天气,应该让人有一个好的心情。”
关老拍拍苏泊名的手,虽然并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更是有了关胜男这一个活泼可爱而又孝顺的孙女,但在他看来,孙女就是孙女,怎么也比不上孙子好,就单单在这继承的问题上,他就觉得是一个极大的遗憾。
“爷爷,你的心情不好?”
听着关老那带着感慨的话,他关切地问道。
“不是我的心情不好,是你的心情不好!”
关老提醒着苏泊名,也像在告诉苏泊名虽然他老了,他有病,但他并不眼花,也不耳聋,他从这些天的观察便知道苏泊名的心里有事。
“那有,你们做我这么好,怎么会心情不好。”苏泊名将目光转向了别处,逃避着关老那两只仿佛能洞察世间所有事情的眼睛。
“我们对你再好,也没有你想回这的念头强烈吧?”关老停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后接着又再说道:“想家里的人了吧,要不我派人把你爷爷也接出来,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别,他比我更不喜欢呆在城市,他更喜欢呆在农村。”苏泊名马上阻止着,此刻他相信这一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第二个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那一个爷爷,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那……,要不我和胜男一起回去看看你爷爷?”
“她回去干什么?清水村那里是一脚牛屎一脚泥的地方,不合适她的。”
“那你就没有想过你们两个人的将来?”
关老听着苏泊名这样说,他变得严肃起来,因为关家上下,谁不知道胜男和苏泊名的关系,而在老人的眼里,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我们?”苏泊名听着这样的一个名词,他不终于明白关老的意思
而就在他正尴尬着如何回答这一个问题,关胜男一路小跑地向苏泊名走了过来,边走边问:“你们准备都跑出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关胜男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关老的那一张严肃的脸开始露出了笑容。
“你跑出来干什么,不好好吃早餐。”
对于这一个孙女,关老视为掌上明珠,他不希望她看到自己与苏泊名之间那不愉快的交谈。
“那你吃了没有?”关胜男挽着苏泊名的手,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也是在苏泊名的面前,她才会恢复他的女儿身,要是换前以前,没有相信不怀疑她的性别。
“咳……咳”关老故意清了清他的嗓子,似乎是要引起关胜男的注意,看着关胜男那一副陶醉的样子,他不高兴地说道:“长大了不由人了,谁还管我这一身老骨头好不好呢!”
“爷爷,你说什么呢?谁不理你了,我这不是出来叫你吃早餐了吗?”关胜男的目光从苏泊名的身上收了回来了,看着关老那一副醋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
“有吗?我只看到你一来就盯上了他,我可是要告诉你,你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是姓关的,都是家里人对你最好。”
关老看着苏泊名,语气里没有半分的开玩笑的意思,那严肃的表情像是在提醒着关胜男的同时,也在告诉苏泊名要小心地对待这一份感情。
“爷爷想什么了?我这不是天天陪着你吗?我能去哪里?”
关胜男弯下了腰,将关老抱在怀里撒着娇,但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苏泊名。
“还说陪我,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想,唉,我还是回去了,看着心寒。”
“爷爷……”
关胜男收回了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目光,满脸笑容地关老的身上亲了一下,那拉得长和长的嗲声让关老所有的情绪都给化解了。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关老给苏泊名送去了期待的目光,至于他在期望着什么,苏泊名不用他说自己也能明白。
关建仁之间的担忧,似乎不只是他个人的想法,从关老的目光里,他也看到了同样的意思,此刻他终于知道自己的两难决择了。
关胜男并没有注意到苏泊名与自己爷爷之间的眼神交流,对于爷爷的这一句语带双关的话,也并没有作过多的解读,在做了直接理解后,嘟着嘴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如果你愿意接下关氏医院,那就算是对我的好。”关老并不在意苏泊名的在场,直接表达着自己意愿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他希望苏泊名明白关胜男是一个要接管家族生意的,但以关胜男那样的性格和能力,她必须有个人帮他,而这一个就是他的伴侣。
二是他也很明确地告诉苏泊名,他要想和胜男在一起,那就要必须要考虑立场,不能和周生药的有不清不楚的往来。
“那不是有我爸吗?你怎么老提要我接关家?”关胜男不解地问道,现在她爸也不是老得动不了的那一种。
就算真的要她接管关家所一切,那也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他觉得爷爷犯不着去操这一个心。
“你爸?”关老停了停,然后又再说道:“以前我的确对他有所期望,所以你二叔说外面走走的时候,我让他掌管了这一个家。”
“那不就是了,他现在不是掌管得好好吗?”关胜男打断了关老的话,轻轻地揉了揉他那皱起的眉头,又再说道:“总之你就安心养病,一切都不用担心,因为我们有苏医生。”
关胜男把手伸向苏泊名,在她的那一张脸笑下,她的那一句“我们有苏医生”让苏泊名突然觉得有点压力,这一份压力不是在治好关老的病上,而是他将要对关胜男未来负责的问题上。
“苏医生是苏医生,我现在说的是你!”
关老并不买关胜男的帐,他的担忧与烦恼似乎有增无减,而当他还想着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关胜男很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了解了,等我爸不行了,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现在你乖乖地去吃餐,然后吃药,然后再让苏医生好好地给你检查检查。”
关胜男没有让关老再多说话,推着轮椅就往房子里面走,对于依然站在原地苏泊名,在他看来就是被自己和爸爸那严肃的话题给闷着了。
目送着关胜男他们的离开,苏泊名昂头看了看那满是乌云的天空,虽然此刻并没有下雨,但随着那云层的卷涌,一场大雨正悄无声息地向酝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