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贫血,这一点绝对没有错!”
“你真的这么肯定?”
“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苏泊名再一次声明,他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师傅有这样病症,加上爷爷经常让他送药,他才有机会向段长青拜师学武。
“你撒谎,他那样一年去做一次身体检查,装得像头牛一样男人怎么可能会有贫血的症状。”
二爷马上作出了质疑,如果说段长青有其他的病,比如天花,艾滋等他还可以接受,还能相信,但听着苏泊名竟然说他贫血,他是打死也不相信。
“我真的没有说谎,当时他就是气短乏力、头晕目眩、畏寒怕冷,面色和嘴唇苍白,把其脉象浮脉漂然肉上游,有力恶风见表实。”
“你不必用这么专业的名词来跟我解释,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不会有贫血的可能,因为每一年我都跟他去做一次体验,他比我还要健康。”
二爷也很肯定地说着,如果换成别人,他也许信了,但问题是这一个人是段长青,一个吃他的,住他的,最后还抢了自己女人的人,他是怎么也不相信。
“那为什么他的血量会这么少,他为什么会气短乏力?为什么……”
“他哪知道他的血去哪里了?你不允许他离开我后,没办法生活,卖血过日子吗?”
二爷觉很想看到段长青沦落到那样的一个地步,也只有看着段长青的堕落,才能让你也那一颗受伤的心得到一点点的平衡。
“卖血?”苏泊名听着二爷的话,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自言自语地又再说道:“有这一个可能。”
“不是有可能,是十分之肯定。”
二爷的内心既高兴,又有点难过,他高兴的是段长青背判自己后的下场,难过的是自己的女人的女人竟然受那样的苦。
“这也说不通,他教我功夫的时候,我还给过他学费,但他没有收,而且从他后来的情况来看,他似乎也并不是你生活困难的人。”
苏泊名推翻了二爷的猜测,此刻他觉得如果师傅不出来说明,那没有人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那样?
“他生活不错?”二爷顿了顿后,又再愤愤不平地说道:“臭三八,竟然拿我的钱来补贴他?”
“你说谁去补贴他?”
苏泊名感觉很好奇,因为在那几年里师傅并不是像二爷说的那样要人补贴,而是自力更生,在一个饭店打杂,所以苏泊名一度觉得师傅那是大材小用。
不过那时候师傅对他说,那一份工作比较轻松,时间调配随意,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还能有谁,不就是汪小霞。”
“汪小霞是谁?”
苏泊名越听越觉得不明白,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师傅到底跟二爷口中的段长青是不是同一个人。
“汪小霞就是……”
二爷停住了,对于苏泊名的追问,他也表示不明白,因为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个常常在段长青身边出现的女人,他不可能会不知道,除非她已经改名换姓。
“就是谁?”
“你别给我装糊涂,她……”
苏泊名没等二爷说完,他马上接过话,说道:“汪小霞就是你之前的女人,就是背判了你,然后跟我师傅一起私奔的那一个女人?”
“除了他,还有谁?”
“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为什么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
苏泊名很奇怪地问道,他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师傅和二爷口中的段长青只是同名同姓,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你真的没见过汪小霞?你没见过那一个女人?”
二爷侧着头,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苏泊名,似乎从他的眼里找到一点点说谎的可能。
“没见过。”苏泊名直视着二爷的眼睛,用最认真,最诚恳的态度来回答着。
“那会不会我们所识的两个只是同名同姓?”
二爷和苏泊名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他们之间的想法,似乎他们谁都希望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这样他们就不用敌对的方式来面对彼此。
“有这一个可能。”苏泊名最选做出了表决,但这表决刚刚说完,他又觉得不现实了,因为二爷之所以认定自己的师傅是段长青,是因为自己的功夫,,一个同名同姓的人,不可能连所学的功夫也一样,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真的吗?”
二爷对苏泊名的表决并不相信,但他似乎又更愿意接受这样的一个猜想。
“假的,如果是真的,那你怎么可能从我的功夫上就可以判断出我的师傅就是段长青?”
苏泊名觉得事情更加神秘了,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再了解那一个相处了十年的师傅。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我怎么会这样认为?”
二爷马上又变得警惕起来,他甚至觉得是苏泊名在给他误导,让自己不再恨他。
“谁知道你?”
原本一场将要化解所有恩怨的事情转眼间又再回到了原点,让他们彼此又再充满了戒心,两个在相视着的同时,保持着沉默,他们都在想着不同的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久没有动过的火堆慢慢地暗了下去,当最后的一点火苗被那燃尽的灰给掩盖住时,二爷忍不住又再次问道:“你确定你师傅真的没有女人?”
“我可以肯定他没有女人,至于他是不是为了女人而不辞而别,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苏泊名习武是是从七岁开始,当他真正懂得男女有别的时候,师傅已经离开,对于二爷所提的女人,在苏泊名的印象中,除了邻居的赵太和饭店蔡姨,他还真不知道师傅还会跟女人这一个词沾边。
“那他们不在一起?”
二爷又做了一个更大胆的推测,但问题是如果他们不在一起,那他们就谈不上私奔。
二爷突然觉得自己这二十年来坚信的事情竟然出了意外,这让他不知道是应该接受,还是应该怀疑。
“也许他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也许是你冤枉了我师傅,也许……”
“没有那么多的也许,他们是一起走的,有书信为证。”
“书信为证?”苏泊名好奇起来,他怎么看自己的师傅也不觉得那一种奸夫潜质。
“对,信是我亲自拆的。”二爷记得自己最后的那一场拳赛前,他正准备去跟汪小霞说打完这一场赛,他就娶他,但当他回到休息室的时候,他看到的不是汪小霞本人,而她留给自己的一封信。
他原本不相信,但无论他怎么拔段长青的电话也没有人接,而当他回到住处时发现,那些原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衣物全部没有了。
拳赛输了,他的武术生涯结束了,对于兄弟,朋友的背叛,他感觉到绝望,他甚至想用死来解决自己的痛苦。
三年的斋戒,五年的清修既是一场让他重生的洗礼,也是一场痛苦的经历,更是对他之前所有的行为做一个沉刻的总结。
但不管是那一种,都让二爷无法对兄弟女人背叛释怀。
“女人,就算她当面跟你说,那也不一定是事实!更不要说只是一封信。”
苏泊名用一个感情专家一样的口吻来劝说着,又再开始发挥着他一个清水村治保主任兼调解员的工作水平。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事实,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她……”
二爷突然停止了说话,为什么在汪小霞走之前的一个星期,他们吵了架,当时汪小霞的那一张苍白的脸让他突然不愿意作过多的猜想。
“难不成什么?”
“难不成她有病?”
“谁有病?”
“你师傅那样龙精虎猛,当然不是他了,那除了他还有谁?”
二爷白了苏泊名一眼,他觉得苏泊名有时候很聪明,但有时候问的问题又很白痴。
“汪小霞有病?什么病?”
“你问我问谁?”
二爷对于苏泊名的追问并不以为然,因为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也不愿意看到是自己冤枉了他们。
“如果我没有猜错,是癌症。”
苏泊名让二爷终于引到也正道上,也让他的思路开始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能解释为什么师傅当初会有贫血的症状,为什么他要选择一份时间可以自由调配的工作,为什么每次都用让我练功的时间来跟爷爷长谈。
“癌症?你是说汪小霞有癌症?”二爷不愿意相信人,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有这样的病不告诉自己,她为什么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来离开自己,为什么让自己如此的去恨她。
“这我不敢肯定,因为每一次他来我家,都是教我功夫,但在我每次自行练功的时候,师傅总是心事重重地和爷爷长谈,我以为那是因为师傅的旧病复发,找爷爷要药。”苏泊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毕竟他那时候还小,他除了对功夫和中医有兴趣,他对其他的事情并不感冒,特别是大人的事情。
“那你还说没有见过汪小霞?”二爷开始害怕起来,因为他害怕是自己错怪了他们,他恨自己为干什么当时没有派人去找他们,为什么不去当面问清楚他们。
“真的没有见过,我在师傅的住处见过他邻居赵太,在饭店见过他的同事蔡姨,其他女人我还真的是没有见过。”
苏泊名之所以对这两个人有发此深的印象,是因为那时候这两个总能给他一些好吃的,原因是自己的师傅在同事与邻居那里有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