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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十足的狂妄。
不仅仅台下众人感到荒唐,就连一直平静的梁武此刻也是面色巨变,立马替许牧圆场:“李师兄,今日之事是我不对,与这位兄弟无关,张术的医药费我包了,另外我还会多拿二十两出来请黄门兄弟喝酒。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梁武这一回。”
梁武说完一阵肉疼,他只不过是个小家族的子弟,一百二十两虽然能够拿出来,但那也是一年的积蓄了。可是他知道,他要是不拿,恐怕真的会如李志明所说,就与整个黄门为敌了。
在这个世界上,权钱以及武道一直是世人们追寻的目标,权力至上,钱财次之,武道为辅。除了像风尘这类翻手为山覆手云雨的天地之间大能者,其他人皆是逃不过钱财一关,有句老话说得好,三文难倒好汉。
李师兄听完一改严肃,满脸和气的看着梁武,哈哈笑道:“我就知道梁师弟是个爽快人,那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梁武是个老实人,没有什么心眼,当下便将腰间的钱袋取下,拿出几钱散碎银两,然后一股脑的将钱袋递给李师兄。
那李师兄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十足,随手放进袖中,坏笑道:“梁师弟,这里没有你的事了,赶快回去吧。”
梁武感觉事情不妙,忙说道:“李师兄,一起走吧,我请师兄们喝酒。”
他想将李志明等人引开,这样许牧便有脱身的机会,他刚刚动了一下,就被李志明身后的几个人架住。
“李师兄,你们这是干什么?”
梁武想要挣开,但黄门的几个人修为都不低,里面还掺杂一个丹海境中期的李志华,梁武认识他,他是李志明的亲弟弟,名列地科榜第八十九位,同时也是周天院的这一届的前十。
“干什么?黄门弟子最讲诚信,刚才李师弟只说让我放过你一个人,没说要放过他。”
李志明拿手一指许牧,神色嚣张,眼神狠厉。
许牧呼出一口浊气,浊气遇到秋日里的冷气,很快就形成水雾,可是还没等水雾完全形成,许牧的身形爆射而出,同时以手做刀,冲向控制住梁武的几个人。
“一剑封喉。”
瞬息之间,许牧的手背直直的砍向其中一个人的喉咙,那人来不及招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连连后退好几步,狂吐鲜血,直直栽倒在地,生死不明。
许牧解决完一个,又立马冲向李志华,后者显然有了防备,也是照着许牧一掌拍出。
两股力量相撞,许牧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将力道全部卸入地下,又飘回台上。
李志华连连退后五步,与许牧对抗的手掌早已麻木,失去知觉,强忍住喉咙内的热流,心里暗呼:“好强大的力量。”
“今日,我在此设下擂台,立剑为誓,周天院新届弟子倘若有人从演武台夺走清风,我立刻断剑自裁。若是没有人能夺走清风,那只能说明”
许牧长袖一震,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一股霸道油然而生:“你们废物,教习无能,周天耻辱。”
“废物、无能、耻辱。”这几个字眼一直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周天院建院百余年来,一直以万院之首,天下修武之人的榜样,就连王上不止一次发布诏令,让天下人以周天院为楷模。纵然周天院十年闭院,可是风车依旧是天下第一尊者,昨夜还驾鹤升仙,不管怎么看周天院都与这几个字眼沾不上关系。
可是今日有人站在周天院的演武台上,站在天字地科中间,诋毁周天院,他们不能忍。
群情激愤,有不少人想上去挑战许牧,但又想到许牧一招败梁武,击退李志华之后,顿生怯意,在台下谩骂起来。
李志明看着黄门弟子受伤自己弟弟被击退,刚想上台教训许牧,却被李志华一把抓住:“不要上去,他的实力太过霸道,出手又十分狠毒,你上去只怕有去无回。”
李志明不是愚蠢之辈,他知道自己弟弟的实力并不弱于自己,尚且被击退,当下难堪的站在原地,但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许牧。
许牧相信,要是目光能杀人,自己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那该怎么办?”
“当下之计,便只有照他说的做了,等我们找来黄师兄还有北墨王飞雪那一般人,这小子必死无疑。”
李志明默默点头,眼睛对后面的同伴使了个眼色,那同伴心领神会,偷偷离去。
许牧看着这些小把戏,嘴角轻轻咧开,他害怕他们不来呢。
于是自由自在的就地打坐,在他身旁,清风剑傲然挺立,唯有白绫迎风飘扬。
他今天,是来杀人的。
“看到他,放心了?”
在周天院的上空,有着两男一女正观看者这一场闹剧。
“怎么不下去见见他?刚才吵得要死要活,如今看见他怎么有没有胆量下去见他了。”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后背了一把巨剑。
“我现在下去,岂不是让他打我,我可不想被他打败之后当众骂废物,要知道以前我欺负他太厉害,说不准他等下把我打成猪头。”
说话的是一个青衣少女,娇容玉脸,身材修长挺傲,一席长裙给人无尽的遐想。
“哈哈哈。”中年人开怀大笑。
“三叔叔,走吧,回宫。”少女看着许牧脸上悲喜交错,明显舍不得。
“真的不下去看看他?”中年人对少女的表现很惊讶。
“树大招风,还是不见得好,他现在正需要安心掌管周天院,我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再说了,今日那三尺白绫之上恐怕要沾染不少人的鲜血,我可不想见到这些残忍的画面。”
少女转身离去,嘴角轻动,那一句话终究还是被死死的藏在了心里。
“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许牧,保重。”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空中,那被唤作三叔叔的老者朝着中年人微微抱拳:“李兄,保重。”
中年人同样作礼回答,然后叹息道:“孽缘啊孽缘。”
突然空气一阵毫无征兆的波动,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中年人身边,笑道:“既然是孽缘,那又何必强求呢?”
中年人看向书生,先是惊讶,然后又开心的笑起来:“风老说的没错,周天院百年不衰。杨教习,好久不见。”
“李兄,好久不见。”杨天没有默认李铭先前说的话,也没有否认。
两人本来就不熟,甚至是有矛盾嫌隙,如今能站在一起都实属罕见,那还能指望着他们把酒言欢?今天罕见的没有掐架,不过立马火药味就来了。
李铭一脸坏笑的看着杨天,心里小算盘打得哗啦啦响:“杨教习,敢不敢和我赌一下,我赌许牧等下会说教习无能,你就赌不会。输了十坛好酒,就这样说定了。”
杨天气的身体直抖,冷冷一句:“无耻。”
而在下方,许牧猛然的睁开双眼,他感受到了好几道强大的气息正朝着演武台赶来,而在这之前,则有三班人马从不同的方向跑来。
“黄师兄,就是那小子打伤我们的人,话说周天院废物。”
“北墨师兄,那小子说周天院的人都是废物,还说没有一个能打的。”
“王师兄,那小子说你是废物,还让我替他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找死。”三班人马的领头者大喝一声,散开全身修为从远处直接飞上演武台。
许牧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盯着三人眼睛里不带有一丝波澜,然后平淡无奇的说道:“黄泽,地科榜第二十一位,北墨义,地科榜第十九,王飞雪,地科榜第二十二。”
“你们三个确实算得上周天院新一届的翘楚,不过即便这样,周天院也没有给你们拉班结派的权力,所以我今天要替周天院清理门户。”
许牧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他竟然要替周天院清理门户,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三人看向许牧的眼神却各不相同,王飞雪无感,因为他不认识许牧。黄泽更多的是惊喜,而北墨义的眼里充满不屑。
“你是何人,敢在周天院放肆。”率先发难的是王飞雪,因为他听说许要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许牧。”
黄泽的话在周天院掀起了一阵波浪。
“他就是剑君传人,王上御封西门候许牧,听说昨夜院长将周天院传给他,那他岂不是现任周天院的院长了?”
“不是都说他是废物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强了?”
底下传来一阵阵的惊叹声,梁武不敢相信教自己做人的竟然是富含传奇色彩的许牧,而被许牧一掌击退的李志华则死死的咬住嘴唇,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被人打成猪头。”北墨义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因为他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
许牧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放在黄泽的身上,几月不见,他竟然成了黄门的创始人,这多少令他有些惊讶,基于以往的情谊,许牧准备给他一个机会。
黄泽呆愣的低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去直视许牧,明明自己的修为要比许牧高出一个档次,但他总觉得后者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令他不敢反抗的气息。
这个少年,几月便如此强大,他不敢想象许牧日后的发展,于是他紧咬牙关,做出了一个看似荒唐和懦弱的决定。
他慢慢的转身走下演武台,朝着许牧跪下,周天逆徒黄泽深知罪孽深重,今日遣散黄门,恳求院长责罚。
一言惊起千层浪,所有人觉得是在做梦,横行周天院的黄门老大说跪就规,黄门说散就散。
“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黄泽,你真是个懦夫。”王飞雪和北墨义异口同声。
黄泽死死的低下头,不敢做声,因为他知道他将逝整个周天院乃至所有人口中的笑话。可是几年后,他很庆幸他当初的那一跪是多么的正确。
许牧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冷冷道:“黄门全员闭门思过一月,令所收财务全部归还。”
“呸。”有黄门成员朝着黄泽吐了一口痰骂道:“废物。”
许牧没有理会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整个人气息全部散开:“我这个人不喜欢废话,你们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