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铛”。
“铛”。
三声清越而浑厚的钟声掀起无边的金色光幕在天行派辽阔的天空中徐徐荡开。
“轰轰轰”,三山一峰之内,数十道尘封已久的洞府大门破碎,一道道或修长或清丽的身影携带着磅礴的气势冲天而起,出一声声孤高绝傲、霸气冲霄的酣畅长啸,宛如伏蛰三载的飞鸟,以惊人之鸣作一飞冲天前的最后宣告!
“嗷……”
前赴后继的长啸声宛如他们的意志的凝结,不断的拔高、拔高,试图压下其他的长啸声,而这样做的后果,除了刺激那些原本真只是想宣扬心头斗志的长啸也开始拔高声音之外,没有任何作用,谁都没在这场隔空比拼中认怂!
一时间,一道道气吞山河的长啸声宛如一条条霸气四射的擎天长棍直入云层,顿时惊得三山一峰内所有的灵禽灵兽仓惶的四散逃离,连高空中的云层都搅得粉碎,露出了湛蓝的天穹。
面对这个层次的比拼,各山的诸多内门弟子基本上都只有眼巴巴的望着羡慕的份儿,喏大的载物山,能参与这场比拼,也唯有古六通而!
长啸声越来越高亢,一些长啸声渐渐不支,慢慢的偃旗息鼓的了,到最后,只剩下三四道长啸声在比拼,连古六通都已经偃旗息鼓了!
这三道长啸,最高不可攀的是一道凌霄绝顶的清越长啸,其啸声既像是一柄出鞘刺向九天的绝世神剑,张狂的肃杀剑意似乎将空间都切割成了无数块,又似高作龙椅之上的不世帝王俯视天下群雄,正大堂煌得领方才所有气势非凡的长啸声都显得黯然失色!
其次是一道铿锵有力,毫不逊色于那道好似绝世神剑清越啸声的女子长喝声,此啸声虽是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自有一股死战不退、破釜沉舟的金戈铁马之意,从开始升起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寸步不让的与那道宛如绝世神剑的清越长啸声并驾齐驱,直到最后才略现颓势,被清越长啸压过!
最后一道声音,严格的说根本不能说是啸声,那是一道似低吟、似刀鸣的诡异声音,在诸多长啸声此起彼伏之际,各山的多数内门弟子甚至都没听出这道声音,直到众多长啸后续乏力偃旗息鼓之后,这道声音才渐渐显露,但一出现,般宛如扫落最后一片落叶的秋风般,令三山一峰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少许,这道声音一直萦绕在那道清越长啸声和女子清吒之间,看似不争,却又好似随时都会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之意扑向这两道啸声。
三道声音,三足鼎立,每一道都带着强烈得压抑得人窒息的强大意志,只听这三道声音,似乎都能看到那三道巍峨的身影!
真正的人中之龙!
三山一峰之下,无数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满脸震撼的宛如梦呓般呢喃出了这三人的名字:“剑皇、英帅、刀影……”
载物山上,古六通负手立于树梢上,面色凝重的仰望空空如也的湛蓝苍穹,许久,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嘴角略带苦涩的自言自语道:“万剑恒,柳千钧,影武……不愧是天之骄子!”
位于君子、厚德、载物的三山中心,一座陡峭秀丽的孤峰突兀的拔地而起,看那座孤峰的山体之上,被某位大修铲平了山壁,龙飞凤舞的刻上“天行健”三个遒劲大字!
同一时间,山颠之上,四道身穿道袍的伟岸人影站在一口足有两人高的古拙青铜钟旁边,兴致勃勃的倾听着三道直入云霄的声音,一身土黄色道袍、乱如狂的司徒轰天也在这四人之中。
“嘿,这帮小家伙儿还真是精力过剩啊,刚宣布内门大比开始,就迫不及待的拼上了!”司徒轰天摸着自己下把乱糟糟的胡须笑眯眯的说道。
“嘿,这帮小家伙憋了三年,就等今天了,能不兴奋么”,一位穿着杏黄道袍、面容方正、头戴太极冠的威严中年男子捋着飘逸的清须道了一句,回过头道:“掌门师兄,剑恒师侄这修为只怕连明法境都可以一战了吧?还让他压制修为参加门派大比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
“呵呵,赢师弟何出此言?”应声的是一个身披白色道袍、脚踏芒鞋、高冠博带,手中还拿了一柄拂尘的清俊道人,他站在山巅上,风拂过他时自动分开,氤氲的灵气在他身上萦绕,他微笑的时候连空气都柔和了几分!
齐天阶,欲与天公试比肩为齐天,九州修行界的极致,肉身已经在漫漫修行路上落下了淡淡的“法”韵,在仙级力量不降世,不出山的时代,齐天阶就是理、就是法、就是道!
“恒儿是心气儿太高,欲走古练气士的金丹证道法,才一直压制着不突破……倒是你厚德山的影武师侄,气势含而不露,一身真我真元圆融如意,修为与恒儿相差无几,为何还一直压制着修为不破阶?难道也想走古练气士的金丹证道法?”
“呵呵,掌门师兄说笑了,影武那有剑恒师侄气魄大……”黄袍道人将军不成反遭将了一军,或许是觉着这样纠缠下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随口打了个哈哈就祸水东引,冲身旁那位身穿天青色道袍、头上却戴着儒冠,似道似儒,一眼望上去衣袂飘飘、气度不凡的俊朗男子笑道:“方师弟,看一梦师侄这霸气凌然、舍我其谁的架势,难不成也是在走古练气士的金丹证道法?”
俊朗男子冲他翻了个白眼,“她现在叫柳千钧,谢谢。”然后就不说话了,显然是清楚对方看不看热闹都不嫌事儿大的性子。
黄袍道人觉得无趣的撇了撇嘴,转过头又将目光抛向司徒轰天。
司徒轰天一瞅他那眼神儿就知道他要说啥,直接作怒道:“你们三家要争个你死我活别拉上我,我山里那些个不成器的东西,没一个是那三个小变态的对手!”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黄袍道人就奇怪的“咦”了一声,问道:“说起来,刚才似乎是没感觉到王子丹师侄的气息啊?按理说以那小子不甘寂寞的性子,怎么也不会放过这种大出风头的时机啊,怎么?难不成司徒师兄你给他准备了什么了不得的秘法,现在不方便露面么?”
此言一出,掌教师兄和方师弟同时转过头来望向司徒轰天,目光中都有探寻之意。
门派大比是划分三山一峰未来三年供给的重要盛世,各山的座为了各自的山门争夺更多的修行资源,即便还说不上不择手段,可也是智计百出,像黄袍道人所说的这种开战后一直藏着实力,等到十强战时才亮出争第一的做法,天行派历届门派大比不是没有出现过!
瞅着三双探寻的目光,司徒轰天憋屈得紧,心说:我倒是想,可王子丹那个蠢货都被苏北给玩儿死了,我还怎么让他藏!
他性子想来火爆,当下就怒道:“你当我是你们?为了争第一不息让门下弟子吃‘伐髓丹’压制境阶?”
二转灵丹伐髓丹,真我阶炼体修士当饭吃的上好炼体丹药,不练体的修士吃了就一个效果,强行把真元散入肉身进行炼体,这么个干法,虽然会小幅度的提升肉身强度,但远不及修行一门炼体拳法的效果来得实惠,所以这么干的,不是觉得自己真我阶未圆满,还想要再花些时间夯实根基,就是因为一些限制必须压制当前境界的。
此时此刻,伐髓丹的作用自然是后者。
司徒轰天说这话,有点恼羞成怒的把桌下的潜规则拿到桌上说事儿的意思……我玩不了这一手,大伙儿都别玩痛快。
一句话,瞬间就把在场的三人都给得罪了,一个个瞅他的眼神都不大爽。
掌教师兄一甩拂尘,笑眯眯的说道:“我说司徒师弟啊,载物山虽然积弱,但也不能放弃翻身的希望啊,恒儿和千钧师侄、影武师侄应该是最后一次参加门派大比了,你载物山努把力,争取下一届门派大比打个翻身仗!”
君子山方师弟点头赞同,“掌门师兄说得不错,有道是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司徒师兄你可不要放弃治疗啊!”
前两位说得虽然不客气,但还算是婉转。
黄袍道人可就没这么婉转了,“司徒师兄你不是吧?当年炸天师侄年年坐第一的时候,我和方师弟可没说三道四过,怎么?输不起了……”
……
司徒轰天回载物山的时候,一张老脸黑得跟个锅底似的。
一回载物山,司徒轰天就立刻召集金长老、木长老、水长老、火长老到长老堂,见面后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一拍桌子大喝道:“立刻启动内门弟子令牌搜寻大阵,把苏北给我找回来!”
四大长老面面相觑,都是不知道司徒轰天好好的什么火。
木长老迟疑的低声道:“搜寻大阵的感应偏差在万里之内,现在门派大比在即,咱们……“
司徒轰天咬牙切齿的一挥手,“找,就算是把北芦州全翻上一遍,也要把苏北给我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