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后炮的话题扯远了，还是回到日军华北方面军的作战思维上，在华北如此节节胜利，甚至是所向披靡所产生的骄傲下，日军自然是骄兵轻敌。

    在作战方式上，也是简单粗暴，不屑于跟中国军玩战术花样，一上来就是飞机大炮坦克，直接碾倒一切。

    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就问你中国军，扛不扛揍？

    反正这些揍你的炮弹钢铁，也是用你们中国东北的矿石制造出来的，甚至是在东北的中国工人给造出来的。

    日军不是炮弹的生产者，他们只是搬运者而已，用中国人自己生产出来的炮弹，来炸你们中国自己人。

    这样的炮弹消耗，不心疼，多炸你几回，沈阳兵工厂还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呢。

    ……

    所以，秦国纲和谭毅中他们发现，在这个不起眼的华北小村庄上，日军打下来的炮弹数量，顶得上以前在淞沪会战激烈时候的数量了。

    他们有所不知，日军华北方面军的富裕阔绰，正是沦陷区及中国人把它养得如此大方的。

    但不管怎样，炮弹打的时间再久，还是会有个停止的时间，在鬼子的炮火一延伸后，秦国纲马上就接到了连长的短线电话通知了。

    因为这个掩体里有门山炮，营里的通讯兵特地拉了几条电话短线，方便指挥，电话线就埋在了深深的泥土里，居然逃过了鬼子的重磅炸弹的轰击。

    鬼子如此密集的炮火一过，连长老徐不放心，赶紧派人出去看，发现三连派出去的几个观察员现在只剩一个活着的了，还是受了重伤的。

    秦国纲马上带着手下，奋力挖开被泥土堵住的掩体出口，刚才大家都快被憋死了，再过几分钟，就算是鬼子的炮弹没结束，也要挖出去了。

    等挖开出口，来到了破烂不堪的阵地时候，鬼子的坦克已经出现在前头了，别的阵地已经开始甩起了手榴弹，和鬼子干了起来了。

    急得老徐连爬带滚地过来，对着老秦高声叫骂，连十八代祖宗都给骂过去了，秦国纲没有时间跟连长解释，也理解他的心理。

    此刻如换成自己，估计比他还骂得更凶，甚至是直接上手打人了，有些暴躁的指挥员，开枪杀人的都有可能。

    秦国纲操起手中的步枪，一边空出一只手来扔手榴弹，一边大声地下命令：

    “扔手榴弹。”

    战法和上次一样，简直是复制粘贴过来一样，先不管鬼子坦克在扫射和开炮，直接扔手榴弹炸坦克后面的鬼子。

    只不过这次坦克后面的鬼子队形不再密集，而是呈稀松的散兵阵型了，挨打吃亏了一次，自然记得疼的。

    手榴弹虽然炸不死几个鬼子，但也隔断了鬼子步兵对坦克的保护，这次鬼子坦克故意停下来，等待身后的步兵上来。

    可在手榴弹不断的爆炸下，鬼子的步兵也上不来啊，还不得紧趴在地上，躲着手榴弹爆炸后四射乱飞的破片。

    老秦他们的爆破组趁着此时短短的几秒掩护的时间，也冒着手榴弹爆炸后的危险，抱着集束手榴弹出击。

    而坦克身后的鬼子，再也不是单纯地趴在地上了，而是对着坦克边上开枪乱射，反正坦克打不进去，不会伤到自己的坦克兵。

    但这一招，一下子就让老秦损失了好几个爆破手，狗日的鬼子，被打得乖了好多了，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把我们当病猫了。

    老秦招呼一些老兵，在战壕里拉响手榴弹后，停留了二秒后，再扔出去，这样，这些手榴弹成了在鬼子头顶上爆炸的霰弹了。

    一团团绚烂的爆炸花朵开在了趴在地上的鬼子的头顶上，大量的弹片往下四射着，一下子打得鬼子无处藏身，被打死了一批后，后面剩下的鬼子赶紧翻滚着，逃出地狱。

    你妹的还是先要自己保命，再考虑坦克的安全，是个人，都会这么想的。

    鬼子坦克一旦失去了后面步兵的保护，加上鬼子陆军的抠门，舍不得发动坦克海战术，坦克数量不多，坦克相互之间的战术配合打不起来。

    现在坦克成了深入的孤军一样，在独自战斗，虽然能扫射到几个中国兵，但被逼到绝境的中国兵，宁愿死在炸坦克的道路上，也不愿在逃跑时被坦克给碾死。

    反正都是死，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老秦排里的一个爆破手，双腿被坦克机枪扫断了，仍然奋力翻滚着残破的上身，连人带集束手榴弹，一并卷入坦克的履带里面去。

    在死之前，拉响了手榴弹的弦，随着一声巨响，鬼子的坦克竟然像个铁王八一样，被掀翻了个个，肚皮朝上，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不得动弹。

    鬼子轻型坦克不重，这就害死了里面的坦克兵，不管是碰上先进的反坦克地雷（这个在国军里比较少见），还是碰上不要命的爆破手，薄皮坦克很容易被搞翻了。

    即使不翻，在巨大爆炸产生的震动下，脆硬的钢板很难在短时间内吸能，也就是吸掉巨大的震动，里面的人不是被震得头晕眼花，就是口吐鲜血直接毙命的。

    鬼子的坦克一翻，剩下来的就好办了，杀出去，老秦还是带着全排人，冲上去和鬼子拼刺刀。

    要是在平时，大多数部队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孤军被围，第一要素就是要保存自己的力量，尽量在战斗里避免损失，不轻易和敌人做消耗。

    因为呆在防守位置里，安全。还有一点是，防守总比进攻更高效杀敌。

    但现在不同，一来是西北军尚武，尚武的部队，一般喜欢进攻，不喜欢防守。

    二来知道自己的大部队在河对岸，深知那边的兄弟们不会丢下自己的，最晚不会晚过晚上，就会反击过来的，大家太了解自己的军长了，那是在战场上勇冠三军的人。

    其实张将军不但打仗有勇有谋，在后方练兵也是一个顶尖高手。

    西北军59军的前身38师，再前身是国民革命军第六师，当年在张将军的磨练下，是拿到了全国全军比武第一名的师。

    人家中央军第一军号称天下第一军，西北军第六师则是天下第一师。

    天下第一师的人，自然就有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