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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无果而终
    乔儿出去很长时间才把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孩儿带进来,林曼瞧着这个个子小小的男孩儿,适才乔儿说他十三岁,这个身高搁在现代社会也就是八九岁的孩子。林曼叫他走近一些,他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走过来,突然跪下来,颤抖着说,“夫,夫人,小的什么都没做,请饶了小的性命。”

    林曼一头雾水,赶忙蹲下来想扶他起来,可他吓得本能地往后躲,本来也才十几岁的林曼,竟升出一种如母爱般的慈爱之心。

    “你叫邓小儿吗?别怕,我只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没有要你性命的意思。”林曼轻声细语地安慰着男孩儿。

    男孩儿缓缓地抬起头,耸紧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林曼本想拉他的手让他起身,他还是害怕地躲闪了一下。林曼知道这个男孩儿对自己防备太高,便没有再去碰他,让乔儿扶他起来。

    “邓小儿,你在府里待得习惯吗?”林曼关切地问他。

    “回,回夫人的话,小的还习惯。”邓小儿回答。

    “你的家乡在哪呀?”

    “在岭南。”

    林曼拿出一团类似棉花的东西,给邓小儿看,“你看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绿汀的棉絮。”邓小儿看了一眼,很快就说了出来。

    “你确定吗?”林曼拿着往邓小儿的眼前凑近了一些。

    邓小儿看起来有些紧张,盯着棉絮看了两眼,又说,“我,我确定,它就是绿汀的棉絮。”

    林曼想到看来这就对了,在京城里连布艺坊里的人都无法辨别的棉絮,就是出自岭南的绿汀棉絮。那这个幕后黑手定和岭南脱不了关系吧。那会是谁呢?

    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低着头生怕自己丢了性命的男孩儿,林曼让乔儿取了些碎银子和点心给了他,便送他出去了。

    “乔儿,邓小儿怎么那么胆小呀?我有那么吓人吗?”林曼问。

    “少奶奶,从小地方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加上他是第一次见您,生怕自己失了礼。不过,这个孩子是有点太胆小了。”乔儿也不觉有些吃惊。

    “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多拿给他点儿,这么小的孩子就离开了爸爸妈妈,来到了陌生的地方是很可怜的。”林曼望着窗外说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原本也才是个孩子。

    这个布娃娃到底是哪个和岭南有关系的人栽赃给她的呢,林曼不住地回想着去相府寿宴的情景,没有接触任何人,在到了府门下轿前,林曼还特意整了整衣衫。到进了府后,接触的人就多了,因为自己是婚后初次随列将军出席大的宴会,所以各位和列旭川交好的大臣和夫人,林曼基本都浅谈过。和岭南有关系的,不仅需要一一鉴别这些人,还需要连同他们府上有可能接触的丫头婆子们。

    哎,在古代,调查个案件这般繁琐呢,如果搁在现代查个视频录像就能,再不济,检验一下布娃娃上的指纹。林曼唉声叹气着。

    而就在这时,沁芳园里正门庭紧闭。凌敏君从外面回来,匆匆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个男孩儿安全从上官玉茹那儿回去了。他没有说漏嘴。七王子大可放心了。”凌敏君说着。

    而原滇国的七王子拓跋渝就在她的房中,他从屏风后走出来,“当时本想和你远走高飞,而你不从,今时已不同于往日,你我二人只能蛰居在这个异国的京城中。但我的你的情一直没有变过,待有朝一日我重建我大滇国,定不负你。”

    “重建滇国,谈何容易,我只想你平安无事,我们能在同一片疆土下,我就知足了。今生的情,只能来世了。”凌敏君说着。

    “今后,你切莫小心,你是滇国子民的事情万万不可说出口。岭南根本没有能长出棉絮的绿汀,如果不是我手下暗中发现上官玉茹在四下打探布娃娃的材质,这次恐怕我设计陷害越相嫁祸于列旭川的事情就败露了。没想到这个上官玉茹真是不简单,竟单凭一个布娃娃就能找到线索,还是我大意了。”拓跋渝说着。

    “七王子,陷害越相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用这个事情来嫁祸于列旭川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呢?将军府和相府可算得上是关系最近的两个府邸了。他们会相信列旭川会陷害越相吗?不怕会弄巧成拙吗?”凌敏君不解地问。

    “他们两家关系好,也正因为他们两家的关系才导致我滇国攻防无力,挑拨他们的关系成不成功,都将是我要做的第一步,一次不成功,多来几次就够了。现在,效果超出了我的预期,本想恶心一下越相,没想到这个智谋双全的越相在鬼神之事上竟如此不中用。呵呵,不用再下猛药,这越相就挂了。虽然我对新上任的宰相翁显祖了解还不多,但听说他历来和稀泥,随风倒,想必列旭川也不会把他瞧在眼里。不跟你说这么多了,反正,朝廷上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倒是这个上官玉茹让我着实没有想到。本想借此除掉她,也为你扫清在将军府的障碍,没想到列旭川对她还留有情面的。时日不长,便查到了仅滇国才有的绿汀棉絮上。我府上的妈子也太大意了,一时嘱咐不到竟出这么大的漏洞。”拓跋渝愤慨地说着。

    “上官玉茹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她一向对我很好,上次青鹰服毒的事情,已经让她为我背了黑锅,吃了苦头。而且我也不想成为列旭川的专宠,你是知道的。七王子别再把上官玉茹牵扯进来了。我不想欠她太多。”凌敏君请求着。

    “妇人之仁!如今她对好,是因为她不知道你的身世,也不知道你之前做过什么,如果她知道了,你还会这般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将军府吗?不光是你,恐怕我也要被列旭川回到斩于马下了。”拓跋渝对凌敏君的话非常愤怒,“你要时刻记着,我们是为滇国而生的。”

    “敏君知道了,还请七王子原谅我的愚钝。”凌敏君说着。

    “那个男孩儿既然已经把绿汀棉絮的事情按我们的意思说清楚了,那便没什么用了,我会想办法除掉他,你不必再担心他会说漏嘴了。”拓跋渝说着。

    “不,七王子,请饶了这个男孩儿一命吧,他不会说漏嘴的,更何况他还这么小。就算敏君求七王子了,饶了他吧。”凌敏君哀求着。

    “也罢,现在动手让他死的话,让人更加怀疑,先听你的吧。好好照顾自己。”说完,拓跋渝从后院出了府。

    凌敏君望着七王子远去的背影,不禁暗自神伤,从滇国逃出来,本就是为了离开那个让自己伤心的国度。跟随列旭川来到将军府本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更不是为了情爱缠绵,只是为了能够安稳度过一生。没想到世事变迁,让自己伤心的滇国不存在了,自己的杀父仇人滇王变成了滇侯,自己却偏偏爱上了仇人的儿子拓跋渝,竟然想要帮助他重建滇国。

    凌敏君无形当中,感到自己就是个笑话,可她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就像一个被下了爱情的蛊的木偶人般被拓跋渝牵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