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福泽深厚,国丈大人的病情定会好转,皇上与皇后娘娘情深意绵,来日定会再有龙子。”紫妍劝慰着。
“妹妹可真会说话,国丈的病情还有好转的希望,本宫怕是不会再得龙子了。”说着,越皇后折下一朵娇艳的牡丹拿在手中,意味深长地说,“本宫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抚养一个皇子就知足了。”
紫妍婕妤看着由越皇后把玩着的牡丹,咬了咬嘴唇说,“如果娘娘不嫌弃,紫妍愿将腹中之子产下后送给娘娘抚养。”
越皇后转过身,惊奇地看着紫妍婕妤,满眼欣喜,“妹妹此话可当真?”
“臣妾不敢欺瞒娘娘,此话当真。”紫妍说着手不由地握紧了手绢。
越皇后眼睛中闪烁着泪光,往前走了两步,紧紧握住拓跋紫妍的手,无法忍住内心的激动,“紫妍妹妹,本宫好生欣慰,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本宫将待他如我亲生之子,倾尽我所能及让他永享安乐。”
紫妍婕妤脸上堆着笑,“紫妍代孩儿先谢过皇后娘娘。”
越皇后拉着紫妍婕妤的手往前走着,边指着后花园中争芳斗艳的春花……
春日时光一直都是那么短暂,习习的春风没吹几日,眼见着就要到夏天了,将军府内,苍劲的大树上已布满了青翠的树叶。
林曼坐在小院里,看着乔儿用新折来的柳条和牵牛花为自己编头上戴的花环。
“乔儿,你的手真巧!”林曼情不自禁地说着。
“嘻嘻,少奶奶,这个不难的。给你,你也试试。”乔儿说着,把几根柳条和一捧牵牛花递给上官玉茹。
就在这时,列旭川身边的丫鬟小青匆匆从院外门口跑过去,“乔儿,刚才是小青吗?你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好。”乔儿赶忙把手中的柳条放下,起身跑了出去,“小青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小青边跑边扭过身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凌姑娘刚才昏倒了,我去叫大夫。”边说着就跑远了。
乔儿抓抓头,回过身往院里走回来,“发生什么事了?”林曼着急地问。
“小青说凌姑娘昏倒了,她去请大夫了。”乔儿说着撇撇嘴,“列将军在她那,还昏倒需要请大夫。”
“你这是什么话?快去洗洗手,跟我去看看凌姑娘。”
“哦,好吧。”
到了芳沁园,只见列旭川正在她的房中焦急地踱来踱去,林曼不等他看到,便走了进去,“敏君怎么样了?”
列旭川朝卧榻上躺着的凌敏君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踱来踱去,林曼走到卧榻旁,看凌敏君脸色苍白,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林曼也和列旭川一样在房中焦急地等着大夫前来。
“你怎么来了?”列旭川问,这还是自打林曼因追踪黑衣人而误闯进来后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呢。
“你不是说了吗?我是正室,妾室身体有恙,难道我就不能来看望一下吗?”林曼理直气壮地反问着。
列旭川听她这么一说竟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想,这哪像个正室,简直就是天王老子,列旭川长这么大还不曾有女人敢对他如此说话。但看她一副娇小玲珑天真无邪的表情,列旭川怎么也发不出火来。盯着上官玉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垂下头来,继续在房中踱来踱去。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小青跑进来喊着,后面跟着一位手拿药箱的大夫。
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大夫诊完脉,站起来转过身,面露喜色地向列旭川鞠躬,“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您要当父亲了。”
列旭川脸上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乐得合不拢嘴。
“只是夫人身体虚弱,气血不足,待我开些调理的汤药,每日服用,身体可好转无忧。”
列旭川连连点头,并重赏了这位大夫。
林曼也在一旁随列旭川一起傻乐着,这下列旭川不会催我生孩子了,林曼没心没肺地想着。
从芳沁园回来后,林曼嘱咐乔儿给林曼备些点心送过去,乔儿不情不愿地应着,“少奶奶,您看到没有,凌姑娘可真会做样子,明明是喜事,看您在那儿,直到自己有喜后,都无动于衷。”
“我看她也并没有多开心,我在那儿怎么她就无动于衷了?”林曼后知后觉地问。
“怕您不高兴呗,其实少奶奶大人大量,怎么能不高兴,我看您比她还高兴呢。”乔儿心直口快地说着。
乔儿这话倒是说到关键了,林曼确实很高兴,在林曼看来,凌敏君得知自己有喜后并没有多么开心并不是装样子的,也许她跟自己一样,也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吧。
倒是列旭川,简直就是没见过世面,不就是当爹吗?至于吗?瞧他乐得傻啦吧唧的,想起来就令林曼浑身不爽。
第二天一大早,林曼便喊来负责府里日常采买的王妈,吩咐她去买些柔软舒适的料子,并送到林曼这里。林曼想亲自学着做几套小衣服送给凌敏君,一来算是恭贺凌敏君怀上贵子,二来可以打发这无聊的府里时光。
“少奶奶,您真是我见过的心地最善良的人了。”乔儿边拿鸡毛掸子掸去瓷器上的灰尘,边说着。
“我也是闲来无事打发时光,不过得辛苦乔儿了,你得好好教我哦。”林曼说着朝乔儿顽皮地眨巴了下眼睛。
“好,好,我的少奶奶。”乔儿开心地乐着。
过了半晌,有个没有见过的瘦高的男丁抱着几匹布进来。
“小的给夫人请安。”瘦高的男丁行着礼,“这是王妈托我带回给夫人的。她去给老夫人买其他东西,怕夫人着急就让小的先带回府了。”
“好,谢谢。你是刚来的吗?什么名字?怎么没有见过你?”林曼问着。
“小的名叫郑安,刚进府里第三天,之前是将军军队里的一员士兵,因上次打仗被误伤了臂膀,将军特令我在府中做随从,平时多跟随王妈采买拿些东西。”经他一说,林曼才发现他的臂膀确实不像常人一样自如。
“原来如此。你家是哪的?臂膀伤成这样没想过要回家吗?”林曼吃惊地问着。
“小的家是岭南的,家里闹饥荒已经没有亲人了,是将军将小的带到京城来的,小的只要有一口气就会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郑安慷慨激昂地回答着。
“你也是岭南的呀?那你认识邓小儿咯?”林曼问。
“回夫人,邓小儿同小的是同乡,都是蒙将军所救。”郑安答。
“那你们同在府里也算是有个照应。”说着,林曼叫乔儿打了赏。
正当郑安就要告退时,林曼鬼使神差地问道,“你可知绿汀?”
郑安不知此问何来,“绿汀?”
“对,就是可以用来做棉衣棉被的绿汀。”林曼问道。
“小的才疏学浅,不知。”郑安答。
林曼感到一丝冷意,“出自于岭南的绿汀棉絮,可以用来做棉衣棉被,不是吗?”
“小的从来没有听过绿汀,平时做棉衣棉被都是用棉花的。”郑安说得十分肯定。
“你确定吗?”林曼又一次确认着。
“小的家母常年为人做针线活儿,所以这点我还是清楚的。”郑安答。
经郑安这样一说,林曼只觉得事情太蹊跷了。
“你可认识府中的凌姑娘?”林曼问。
“小的刚进府,还不曾认识。”郑安答。
“你进府后可曾见过邓小儿?”
“回夫人话,小的昨日去马厩见了邓小儿。”郑安一五一十地答着。
“好的,我知道了,今日的问话你不必跟别人说了。下去吧。”林曼挥了一下衣袖。
望着郑安远去的身影,林曼感到心脏突突地跳着,她扶着桌子慢慢坐下。
“少奶奶,您没事吧?您说,他们之间谁在说谎?”乔儿见上官玉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问着。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古人的头脑,是我太大意了。”林曼自言自语着,然后转过头跟乔儿说,“乔儿,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小心有人狗急跳墙,杀人灭口。我感到咱们府里并不安全。”
乔儿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冲着上官玉茹点了点头。
林曼起身走到各色布料前,用手摸着,眼睛却呆呆地望着被手指划过的布面。她回忆着前些日子凌敏君关于绿汀的描述和在湖中亭里看到的她和邓小儿见面的情景,又想到了邓小儿被林曼问话时的紧张,她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但,直觉又告诉林曼无头布娃娃不会是凌敏君所为,否则她为什么无端说出绿汀而把自己出卖。那个让林曼误打误撞上两次的黑衣人又会是谁?凌敏君和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两次都出现在凌敏君居住的芳沁园?
林曼暗暗地思忖着,突然感到周身发冷,仿佛背后在不住地冒着凉风。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还是主动出击揪出作乱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