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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往日风波
    晚膳后,列旭川坐在外厅的藤椅上,信手从旁边的阁子上取下了一本书随意地翻着。

    “敏君最近身体还好吧?前两天看她孕吐不止,现在好些了吧?”林曼坐在桌前懒洋洋地趴着问。

    列旭川抬起头望着百无聊赖的上官玉茹,“应该好些了,这些日子我除了在书房就是在你这儿。”

    “什么?”林曼坐直了吃惊地问,“你不在我这儿的日子没有留宿敏君那吗?”

    列旭川也被上官玉茹的问题很困惑,“怎么?谁说我不在你这儿就在她那儿?”

    “她都怀孕了,正是害怕寂寞冷落的阶段,你应该多陪陪她的,不然对胎儿的成长不利哦。”林曼说着站起来,走到列旭川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快别看这些闲书了,陪孕妇去。”

    列旭川见上官玉茹的架势更是蒙了,“你这是赶我走吗?”

    林曼不由分说地用力拉着列旭川,“你多去陪孕妇,就对了。”

    列旭川被半推着赶了出来,他实在摸不清上官玉茹的性情,为情服毒的是她,大度周全的还是她,知书达礼的是她,泼皮无赖的还是她。

    列旭川想到了早朝后,李太尉在恭贺翁相之子翁度霄回京,看来他回来了。

    翁度霄比列旭川年长三岁,在年少时两人曾因一些琐事打过两架,后来两人还做过一段时间不打不相识的好朋友,翁度霄还请青春轻狂的列旭川去烟花之地喝过一次花酒,只是时日不长就听说翁度霄去派出京城任职了,这一去便是近十年。

    本来听说翁度霄回京的消息后,列旭川该第一时间去道贺,也算好友重逢。可列旭川却犹豫不决,如鲠在喉。

    近十年的琐事,几乎近半列旭川都忘却了,可偏偏有一件事本已破诸脑后,却随着翁度霄的回京又清晰可见。

    那时,京城里无人不知为人低调的翁大人家的公子翁度霄偏偏是一个飞扬跋扈,风流成性的浪子,列旭川刚开始也对他敬而远之。

    后来有一日翁度霄身边的家奴和列旭川的手下在街上起了争端,列旭川和翁度霄大打出手,二人功夫不相上下,最后不知怎的二人握手言和。

    隔天,翁度霄请列旭川去青楼喝花酒,那是列旭川生平第一次踏入烟花之地,那年他才十四岁。

    在青楼里,刚刚对女人有感觉的列旭川忍不住地偷瞟身边对自己投怀送抱的风姿绰约的女子们。

    而传说中风流成性的翁度霄只管在一旁郁郁寡欢地喝着酒,根本不屑于身旁对自己的搔首弄姿的姑娘们。

    列旭川问翁度霄有什么心事,翁度霄当时的话如同魔音一般回响在耳边,“人人都说我翁度霄为人风流,可几人知我本心。除了上官家小姐,有谁我翁度霄曾多看过一眼。呵呵!”说着翁度霄举杯将满酒饮尽。

    列旭川不知如何相劝,翁度霄饮罢,“上官这个老臣不知我心,拒绝我登门拜访竟直言怕他的爱女被我迷惑,就连父亲都怕我在京城得罪了他的同僚,坏了他晋升的好事!”说罢,他一下把面前的酒桌推翻。

    这个场景清晰地浮现在列旭川的眼前,他的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

    不知不觉踱到了芳沁园的院门,列旭川望着房中的烛光跳跃,想到了自己不久以后诞生的儿子就在房内,径直走进去轻轻推门而入。

    凌敏君正在烛火下,看列旭川进来,赶忙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慌张地起身迎过来。

    看着凌敏君的腹部微微隆起,但脸色却很憔悴,眼圈红红的,列旭川不禁问道,“谁招惹我家二娘子了?”

    凌敏君一听列旭川如此唤她,心生欢喜,顿时心情好转了许多。

    “没人招惹敏君,是我离烛火太近,不小心熏了眼睛。列将军可曾用膳?”

    “刚吃过了。”

    凌敏君转身去给列旭川斟茶。

    “母亲派来的丫鬟呢?这种事以后叫丫鬟来做就好了。你怀有身孕,少些劳累。”

    “敏君自幼独处惯了,多个人实在有些不自在,用完晚膳,我打发香巧去歇息了。”凌敏君说着。

    列旭川端坐着喝着茶,凌敏君坐在古筝旁,弹起了古筝。

    但近日,列旭川却无心品乐,满脑子都是那个放荡不羁的翁相府的公子。让他更加烦恼的是,在回府的路上听说京城的媒婆们都争相要给翁度霄做媒人呢,由此可见翁度霄这十年来竟没有娶妻。

    列旭川自认一向光明磊落,当初择婚时,在几位资质相差无几的臣女里犹豫时,列旭川本考虑的最多的便是上官玉茹的识大体,其实也许潜意识中也受到了翁度霄高度评价的影响,当初从未考虑到在外地任职多年的翁度霄还会单身回京。

    “将军可有心事?”凌敏君一曲弹完,问列旭川。

    列旭川只顾一筹莫展,没有理会凌敏君的问话。

    “想必将军劳累了吧,还是早些歇息吧。”

    凌敏君刚要去扶列旭川的臂膀,列旭川猛地挥了一下手,有些不耐烦地说,“时辰尚早,你先去休息吧。”

    凌敏君一下子眼泪又流了出来,“不知敏君哪里做得不好,竟惹将军如此厌烦?”

    看见凌敏君只为自己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声泪俱下,列旭川心里更是烦躁起来,“不干你的事,你又何必自苦?”

    凌敏君想着自打自己怀孕以来,除了前几天列旭川喜出望外,时不时过来嘘寒问暖,近三个月以来,列旭川不是不来,来便匆匆而去。今日,列旭川来芳沁园过夜,本来对于凌敏君来说是喜事,但无奈列旭川竟如此冷淡厌烦自己。

    凌敏君擦着眼泪,默默地回了卧房。

    列旭川想着多日以来上官玉茹不曾这么退让自己来芳沁园,今日却突然把自己推到这边来,心里更加多疑起来,莫非她也得知翁度霄回京的消息了?

    列旭川无暇顾及其他,叫凌敏君好生歇息便匆匆离去了。

    凌敏君躺在卧榻上,心里很是委屈,眼见着列旭川又一次匆匆离去,心里更是不快了。

    凌敏君暗暗地想着,如若当初把孩子打掉,虽不能保证以后能和拓跋渝朝夕相处,但起码还有个知心的人能把自己当作珍宝捧在手上。

    那日自己便因怀了列旭川的孩子而与拓跋渝决裂,前几日听府上的丫鬟传拓跋渝将要赢取越相府的千金越程程。可怜自己太天真,自以为有了孩子就有了稳定的归属。怎料,列旭川这般薄情寡义。也许,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凌敏君突然觉得恶心难忍,从胃里直涌出来一股暗流,接着她伏在床头狂吐起来,吐完,她用帕子擦了擦眼中涌出的泪水和嘴边残留的附着物,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的胎儿,“孩儿,娘亲不会弃你不顾,你就是娘亲唯一的亲人。娘亲为了你做什么都愿意。”

    说完,凌敏君慢慢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列旭川急匆匆地赶到上官玉茹的院中,正好碰上丫鬟乔儿从上官玉茹的房中出来。

    “夫人睡下了吗?”

    “回将军的话,少奶奶刚刚躺下,还未曾入睡。”乔儿见列将军步履急促,不知何来。

    列旭川挥了挥手,乔儿退下了。

    列旭川在院中踱了几步,还是没有进去直接兴师问罪,毕竟无论如何,上官玉茹对于翁度霄的离京原因和爱慕之情深意切是不知情的。

    列旭川最终回到了书房。

    而与此同时,在拓跋渝的府上,心腹贾三正在拓跋渝身边贼眉鼠眼地极尽讨喜。

    “七王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呀。最近真是好事连连,先是紫妍公主诞下皇子,为七王子在宫里有了依靠。再是越皇后要把自己的亲妹妹许给七王子。今日小的又听说了一个稀罕事儿,好好利用的话,想必对七王子也大有助益。”

    七王子微闭着眼睛,边享受着身边两个丫鬟的揉肩捶腿,边问,“什么稀罕事儿,说来听听。”

    “小的听说今日刚刚回京的宰相翁显祖的儿子翁度霄竟然是列旭川夫人上官玉茹的老情人儿。翁度霄如今年近四十竟无一妻妾,您说这事稀罕不稀罕?”

    “哦,有这等事?”七王子睁开双眼,从坐榻上微微起身。

    “小的还特意打听了打听,听说翁度霄当年被派出京城任职,就是上官家怕翁度霄有染于上官玉茹而设计让他出京的。”

    “那上官玉茹到底对翁度霄有没有感情?”拓跋渝急切地问。

    “小的打听了,但没有打听出来,大概没有吧。”贾三迟疑地说。

    “没有?这叫什么稀罕事儿!”拓跋渝面露怒色。

    “让他们有事儿,还不简单。男女之事,只要一人满腔热情,好事就成了一大半。”说着,贾三诡异地笑起来。

    拓跋渝听后,思索了片刻,紧接着暗笑起来,“要论才智还得是你!”

    “七王子,过奖了。此事交给小的吧!请七王子静待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