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婉心低头欲言又止。
惠皇后都看在眼里,“那让我来猜猜,是不是为了妹妹来年参加选秀的事?”
惠婉心抬起头,摇摇头,“猜对了一半,按我们大韩的祖制,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二年会举办第一选秀,父亲和母亲不想让我入宫。”说着惠婉心把头靠在惠皇后的胳膊上,“虽然我很想和姐姐朝夕相处,但是……”
“我明白,不参加选秀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已婚配。父亲和母亲的意思是想让你今年就嫁出去。”惠皇后用手轻轻抚着惠婉心的头发。
惠婉心点点头。
“王孙公子中,可有妹妹中意之人?”惠皇后问。
“一切听姐姐安排,父亲母亲也是这个意思。”惠婉心回答。
惠皇后起身在房中慢慢踱着步子,“适龄的未婚配的倒是有几个,李太尉的幼子,曾大人家的内侄,倒是都不错,哦,还有翁相家的独子,不过听说他岁数不小了,总有三十出头了吧。待皇上允准才好。”
“姐姐,那我就等姐姐和皇上为我指婚了。”惠婉心拜过惠皇后。
这时,太监满福过来有事禀报。
看到姐姐似有要事,惠婉心行礼,“姐姐,入宫时间不短了,妹妹先行拜别了。望姐姐珍重身体。”
按照宫中的礼数,惠皇后并没有多留妹妹。
望着妹妹由玲珑带着出了房门,惠皇后知道再见恐怕要等妹妹大婚之时了。
满福走到惠皇后身边,低声说,“回皇后娘娘,奴才探听清楚了。”
“是谁?”惠皇后满脸严肃。
满福用更低的声音说,“是,是先皇的紫妍昭仪。”
惠皇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听清了。
皇上啊,皇上,你真是越来越肆意妄为了,自己在他王子时便嫁给他,他虽风流但从不做逾越规矩之事,后来当了太子,他的女人就更多了,远远多于当时的皇上。现在可好,先皇去了,先皇的女人他也不放过。
惠皇后暗暗地想着,可却无计可施,这事传出去就给皇上头上扣了一顶大不敬的帽子,对于稳固的江山,有百害而无一利。
置之不理不是良策,纸是包不住火的。
“请皇上过来用晚膳吧。”惠皇后冷冷地说。
翁相府中,翁相正在独自下着围棋,翁度霄闯了进来。
“你把上官玉茹弄到哪里去了?”翁度霄上气不接下气。
翁相缓缓地放下棋子,“看来为夫让你尽快完婚的决定是正确的。瞧瞧你现在,成何体统!”
“我答应你娶妻,但前提是要让上官玉茹一直在我的院中。”翁度霄忿忿地说,“你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翁相摇摇头,“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我堂堂翁显祖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就在这时,老关慌慌张张地跑来禀告,“相爷,少爷。”
翁度霄转过头,着急地问,“找到没有?”
只见老关偷偷摇摇头做着叫翁度霄出来的手势。
“快说,找到没有?”翁度霄问着。
“她并没有离开,只是在其他丫鬟的房中。”老关小声说着。
翁度霄只觉得自己太冒失了,刚要跟父亲告退,被翁相叫住了。
“禁军首领的妹妹,刘尚书的侄女,二人都是不错的人选……”翁相说着。
“你定吧。”不等翁相说完,翁度霄便回了话。
看着翁度霄头也不回地离去,翁相对这个孽子真是爱恨交加。
翁度霄快步走进自己的院中,猛地推开上官玉茹的房门。
抱着孩子说笑的林曼被吓了一跳,“吓着我了,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嘛。”
翁度霄一把把孩子抱过来放在床榻上,拉过上官玉茹,眼中充斥着责备的目光。
“以后不能再私自离开了!”
“我去丫鬟的房中也算私自离开吗?”林曼对他的责备不以为然。
翁度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林曼转身要去看孩子,被翁度霄一把拉住,“你我的约定还作数吗?”
“三年之约吗?”林曼问着。
翁度霄点点头。
“作数。”林曼应付着。
翁度霄缓了一口气说,“我已经答应父亲,近期会完婚,但这只是我和父亲的一个条件,你是知道的,你会在我的院中安稳度日。”
林曼觉得这再好不过了,笑着点点头。
翁度霄看得出来,对于自己即将大婚,上官玉茹根本没有展露不快,哪怕一丝不开心也好,足以让翁度霄知道上官玉茹的心里是有他的,可惜,根本没有。
皇宫中。
惠皇后向前来自己宫中用晚膳的皇上请着安。
看皇上满面春风,惠皇后知道皇上中午在紫妍昭仪的宫中定是相处愉快。
“听说,惠二小姐来宫里探望爱后了?”皇上问着。
“回皇上,家妹午后进宫,小坐后便出宫了。皇上朝务繁忙,家妹未能亲向皇上请安,特托臣妾向皇上请安。”惠皇后向皇上行礼。
“这般想来,朕也是许久未得见到惠二小姐,想必都快出阁了吧?”皇上用汤匙喝了一口鹿茸汤。
惠皇后起身帮皇上将碗里的汤盛满,捧给皇上,“确是如此,不曾想时间过得这么快,家妹也到了成家的年龄。”
“可有中意的人选?”皇上问着。
“家妹整日待在闺阁之中,只等皇上指婚。”惠皇后答。
“何不让惠二小姐来宫中和你作伴?朕定不会辜负你们二人。”皇上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汤匙。
“谢皇上的垂怜,只是家妹笨手拙脚,加上自小被父母宠爱,任性妄为,怕是无福侍奉皇上。”惠皇后小心翼翼地回答。
“诶~爱后太过贬低自家妹妹了。”皇上半笑着。
“后宫之中,姿色绝伦,聪慧过人的妃嫔数也数不清,她们尚不能入皇上的法眼,得皇上宠爱尚不能长久,家妹跟后宫的姐妹们相差甚远……”惠皇后动之以情。
皇上看惠皇后不想让妹妹入宫的心意如此坚定,想到近日新得一名心仪的人,即紫妍昭仪,便不再提让惠二小姐入宫之事。
“那爱后的妹妹也不能委屈了,必得数一数二的大臣之子才能配得上。”
听皇上这样一说,惠皇后悬着的心才算踏实下来,“臣妾替家妹谢过皇上。”
惠皇后接过玲珑端来的餐后水,伺候皇上漱口,之后用帕子轻轻为皇上擦口。
皇上用手搂在惠皇后的肩上,往睡榻走去,“朕昨个还听邓公公提到越相要为儿子选亲的事,越相的儿子配惠二小姐,爱后觉得可还好?”
惠皇后一听喜不自胜,赶忙给皇上行谢礼,“臣妾谢过皇上恩宠。”
皇上大笑着抱起惠皇后。
惠皇后一时高兴,索性将紫妍昭仪之事抛诸脑后,不再提及。
几日后,翁度霄正在院中逗着他心爱的藏獒多郎玩,翁相走进院中。
“十日后,也就是四月二十六,就是你大婚的日子,皇上为你指婚了,惠皇后的亲妹妹,惠大人家的二小姐惠婉心。”翁相说着,厌烦地望着牙齿锋利的多郎。
翁度霄听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让人把多郎带到笼子里,随手将一个毛球扔进了一个敞开口的木箱子里,便往房中走去。
“站住,你到底懂不懂礼数?”翁相喊住翁度霄。
“我也倒问父亲一句,你见过懂礼数的木偶吗?”翁度霄转身不满地望着翁相,“惠皇后的亲妹妹?呵呵,不错,皇后总比禁军首领和刘尚书的地位要高些吧!”
“放肆!你的婚事是皇上亲自指的,多少人巴望着皇上的赐婚,你这逆子竟如此不识好歹。”翁相斥责着。
“很好,既然这几个我都不爱,那不如娶个对你的官途有助益的,也算我尽孝心了。”翁度霄冷笑着。
翁相被翁度霄的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忿忿地离去。
翁度霄婚前的这十天,对于林曼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如果不在翁度霄的院中就好了,她不想每天都看着翁度霄要么失魂落魄,要么醉生梦死。
“婚后就好了,忍耐忍耐……”林曼在房中自言自语着,自从有了和列旭川的婚后经历,林曼开始相信日久生情,也相信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这个日子终于来了,相府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丫鬟仆人们都忙忙碌碌的,人人脸上都挂着喜色。
林曼和几个丫鬟婆子服侍翁度霄穿着喜袍,翁度霄面无表情地站得笔直,任由仆人们打扮着自己。
林曼小心翼翼地系着纽扣,系到脖领儿时,翁度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林曼猛地挣脱。
其他的两个丫鬟看见了,慌张得赶忙低下了头继续忙着抻平喜袍。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府门,林曼和其他丫鬟仆人们站在府前远远地望着,等候着归来。
只听身后那两个丫鬟低声议论着刚才的事,林曼听后知道在这个非常的日子,这样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烦透着这两个多嘴的丫鬟,转过身,狠狠地瞪着她们。
她们看到上官玉茹凶狠的目光,都胆怯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