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董太后杖责了玉茹,并将她逐出了宫去?”惠皇后听到玲珑打探来的消息后大惊,“可是千真万确?”
玲珑低头回话,“奴婢听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还说皇上从长乐宫出来时脸色非常难看。”
惠皇后摸着手上的珊瑚串踱着,“如此说来,处罚玉茹时皇上是在长乐宫的?”
“那个长乐宫的小太监倒没说,照时辰来看,皇上在长乐宫的几率更大些。”玲珑说着。
惠皇后点点头,接着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疑虑,“没想到一向对后宫之事不闻不问的董太后,对此事竟然这么上心,竟然连皇上的情面也不留,丝毫不像她往日的行事风格。”
“大概是董太后太过心疼凝婕妤腹中的皇孙了吧。娘娘,只是奴婢觉得玉茹不像是敢对皇上动情的人。她是不是……”玲珑的话还没说完就别惠皇后打断了。
“她有没有动情不要紧,关键的是皇上有没有动情。”
玲珑仿佛一下子豁然开朗,闭嘴不言了。
翁相府中,惠婉心正在远远地看着在花园前逗弄着藏獒多郎的翁度霄。
她怕极了这条狗,但又羡慕极了它,在翁度霄闲暇的时间,这条狗占用了他绝大多数的时间,跟它说话,喂它吃肉,陪它玩耍。
这时,老关跑过来传话说是皇上身边的小桂子公公来了。
“他来干什么?是有什么大事吗?”翁度霄叫人把多郎拉走了。
只见小桂子公公一副急切的神情,到了之后未传旨,向翁度霄问询宫女玉茹是否回到了翁相府。
翁度霄一下子紧张起来,“她不是在宫里侍奉惠皇后娘娘吗?怎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被董太后杖责后逐出了宫门,现皇上欲将她召回至宫中,如果有她的线索请务必告知杂家。”小桂子公公说完便要转身离去,被翁度霄拦了下来。
“桂公公,她被杖责了?是犯了什么宫规吗?既然逐出宫,为何又要将她召回?”
“杖责是董太后的旨意,召回是皇上的旨意。”说罢,小桂子公公匆匆离去。
翁度霄顾不上太多,立马召集老关和几个家仆去皇宫周围分四个方向仔细搜寻玉茹的下落。
惠婉心知道此刻最好是闭口不拦,否则玉茹受杖刑又被驱逐的遭遇,翁度霄将会算到自己身上,那好不容易维持来的少的可怜的夫妻之情将化为乌有。
长乐宫中,董太后的花园里,苗圃各式各样,无论开花的还是只长叶的,都是那般欣欣向荣的景象。
董太后在一旁看着正在跟夏嬷嬷学习园艺的玉茹,目光赤诚,心无杂念,让董太后不由地放下了心中对她的芥蒂。
玉茹对这个新环境很是满意,心里念着自己是因祸得福,这里清净无人打扰。
玉茹看得出来董太后是个菩萨心肠的太后,虽然前几天提出了要杖责她,但并没有行刑反而将她留在了长乐宫。
“夏嬷嬷,玉茹,过来休息会儿吧。”董太后坐在藤椅上说着。
玉茹和夏嬷嬷听从董太后的招呼一左一右站在了董太后的身边。
“哀家在宫外虽有一些亲眷关系,但从来不用他们为哀家打探消息。玉茹,哀家要听你自己亲口说一说你的来历。”董太后的语速慢得恰到好处,正合了禅修的意味。
“奴婢的来历?”林曼犹豫着,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恐怕你的来历不简单吧?否则,翁相府也不会动用人力搜寻一个普通奴婢的下落了。”董太后说着。
听到此,林曼想到了定是翁度霄得知自己被杖责逐出了宫,才会着急地搜寻自己呢。
林曼看着慈眉善目一脸祥和的董太后,她不想欺瞒她太多,也许,今后在宫中,她是自己可以依靠的人。
“回太后,奴婢确实不是一般的奴婢,而是罪奴。奴婢原是列旭川之妻,因罪没为官奴。”林曼不知道如何说下去,翁度霄着急搜寻自己,如果说错了可能会让董太后怀疑翁相府和列旭川有牵连,说不定翁相府会因此获罪。
“听说上官秋哲之女许配给了列旭川,难不成那就是上官秋哲之女?”董太后重新打量着玉茹。
上官秋哲这个名字虽是上官玉茹之父的名讳,但对于林曼来说还是太陌生了,幸好之前丫鬟乔儿说起过。
“回太后,是的,上官秋哲正是家父。”林曼赶忙接着说。
“怪不得哀家看你不同于其他的宫女。列旭川罪孽深重,连累你被贬为官奴,你可有怨恨?”
“奴婢知道这是我们大韩的律法,不曾怨恨。”林曼回话。
董太后望着这满园郁郁葱葱的花草林木,陷入了沉思,良久,转身对玉茹说,“你可愿意以妃嫔的身份去服侍皇帝?”
林曼一听赶忙跪了下来,“奴婢不敢,奴婢已是列旭川之妻,不配再去服侍皇上,求太后还是让奴婢伺候太后吧。”
“自打传你被逐出宫时,皇帝派人在外一直寻找你的下落,哀家的皇儿,哀家最是了解,这几天过去了,皇帝还是没有死心,看来皇帝对你动了真心。”董太后无奈地说着。
自打穿越之后,林曼先后经历了两个与玉茹纠缠不清的男人,终于,这个男人不是因玉茹而喜欢上了她,她本该高兴才对,但想到这个男人是拥有佳丽三千的皇上,而且还有两年多就要被逼退位,她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奴婢有一个建议,因皇上对奴婢不甚了解,可否将我的身世间接传给皇上,如果皇上知道奴婢是罪奴身份,还是列旭川之妻,皇上就不会这般执着了。不知奴婢的拙见是否可行?”林曼向董太后献言。
“不妨一试,夏嬷嬷,交代下去。”董太后虽心有疑虑,但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长安殿里,皇上听身边的小桂子说完带回来关于玉茹身世的消息。
皇上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问道,“上官秋哲已告老还乡,派人去他那儿找了吗?”
“回皇上,还没有,这玉茹是罪臣列旭川之妻。”小桂子重复了刚才消息的重点。
皇上生气地拍了一下桌案,“朕听到了,还不派人去上官秋哲的家乡去寻!”
小桂子被皇上的愤怒吓到了,赶忙派人去寻玉茹的下落。
“小安子,摆驾凤祥宫。”
小安子笑着应着,自打宫女玉茹被逐出宫后,皇上除了敦促寻找她的下落外,就是处理朝政,这几日来,没有去任何一位娘娘那里。
到了凤祥宫宫门口,远远地就看见惠皇后在宫门迎驾。
看到皇上的步辇慢慢地向这里移近,惠皇后心花怒放,没想到皇上移驾后宫,先来的竟是自己这里。
“臣妾给皇上请安。”惠皇后的脸上掩不住的喜悦之气。
皇上下了步辇,大步向宫内走去,惠皇后紧随其后。
“玲珑,快给皇上上茶。”惠皇后吩咐着。
皇上在椅子上坐定,环视了一下房内的宫女,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看着仅仅几日不见皇上,他竟消瘦了,想必是寻玉茹不见,憔悴至此,惠皇后把玲珑倒好的茶水捧给皇上。
皇上端起茶,望着惠皇后,用手挥了一下命宫女们退下了。
“朕听说你在凝婕妤出事前,曾派人去看望了她。”皇上冷冰冰地说着。
顿时,惠皇后有些不知所措,“臣妾听闻凝婕妤近日恶心呕吐,不思饮食,便派玲珑给凝婕妤送过点心。”
皇上目光紧盯着惠皇后的眼睛,“那为何让人将朕派人送玉茹回来的事情告诉凝婕妤,你是何居心?”
“臣妾不敢,臣妾并没有让谁去告诉凝婕妤这件事,皇上冤枉臣妾了。”惠皇后话中带着哭腔。
皇上冷笑了一声,“凝婕妤向来小肚鸡肠,做事莽撞,恐怕你是一清二楚的。”
“皇上,臣妾冤枉……”
“罢了,朕来此不是听你喊冤的,此事已成定局,朕也不想再去追究。朕想让你知道,别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会瞒天过海,有些小事朕不提,只是因为朕不屑。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朕绝不轻饶。”说完,皇上起身向宫门走去。
“皇上……”惠皇后一把拉住了皇上的胳膊。
“怎么?你还嫌朕对你不够宽恕吗?”皇上脸上冷得仿佛要结出冰来。
“臣妾不敢。”惠皇后慢慢地松开了皇上,看着皇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惠皇后一下子坐倒在地,玲珑赶忙进来将惠皇后扶起来,搀到坐榻上。
“虽说皇上对本宫冷淡,但自打本宫进入王府后成为王妃后,皇上还从未对本宫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惠皇后叹息地说着。
“娘娘,皇上痛失皇儿,近日烦忧,请娘娘不要记挂在怀。”玲珑安慰着。
惠皇后苦笑着说,“烦忧?你以为皇上单单是为了凝婕妤腹中的皇儿?呵呵……”
玲珑低下了头,不再多说话,只静静地陪着时而哭时而笑的惠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