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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未雨绸缪
    两辆马车停在翁相府门外,翁度霄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的一匹骏马上。

    惠婉心一手拉着列涵月,一手抱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儿翁麟儿走出了府门。

    “少奶奶,奴婢来抱孙少爷吧。”奶娘跟在一旁说着。

    “不了,麟儿还没有出过府门,我抱着,他会觉得踏实点儿。”说着惠婉心由随从扶着上了马车。

    列涵月默不作声地跟着上了马车。

    “少爷,真的不用跟老爷道一声别了吗?”马夫老关在问着骑在马上的翁度霄。

    “走吧,早上道过了。”翁度霄用力扯着马缰绳,马哒哒地往前走了,两辆马车紧跟其后。

    待他们走远后,翁相从府门走了出来,望着那背影,有些神伤。

    “老爷,少爷就这样被贬出了京城,从兵部尚书直接贬为京外官小小的指挥使。原因何在呀?难道就因为咱们府中的杂役无意撞死了礼部侍郎吗?这个惩罚是不是有些重了?”看着翁相如此伤感,身旁的小崔禁不住小声嘀咕着。

    翁相瞪了一下小崔,便走回了府,进了房门对小崔说,“度霄这一走,指不定是坏事还是好事呢?”紧接着便陷入了沉思。

    温锦喆回到温府后,把堂姐在宫中的情况如实禀报给了伯父,父亲和兄长温锦麟,并将堂姐对他们的托付转达给他们。

    “什么?姐姐让我们好好辅佐皇上?你没听错吧?”温锦麟听完诧异地问。

    温锦喆点点头,“没错。皇上突然对姐姐好起来,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三个男人互相看了看,看来这次,礼部侍郎的家眷交给他们的那个香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皇上既贬了翁度霄的官职,还将他逐出京,而众臣都认为皇后之位会毫无疑问落入黎贵妃之手,没想到才两日的功夫,温妃便册立成了新后。

    “父亲,伯父,那我们取消原来的行动吗?全心全意辅佐皇上?”温锦麟再三确认。

    正当温柏新点头的时候,温柏廷开口说,“不可,虽然皇后之位已定,但皇上还迟迟没有册立太子,只要太子之位空置,那我们的行动就不可取消。”

    “只是,如今,锦柔刚刚被册立为皇后,我们要视她在宫中受的恩宠所定,若咱们的外孙德宣被册立为太子,那时我们才大可放心了。”温柏新补充道。

    一连几日,皇上都留宿芙华宫,但午后批完奏折后都命小安子将奏折沿小路送往昭熙宫。

    “娘娘,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安歇吧。”蔷薇在一旁提醒着。

    林曼头都没抬,说了声,“本宫看完这些过会儿再睡,如果你累了,便去歇会儿吧。”

    蔷薇看着黎贵妃没日没夜地为皇上看奏折,写写划划的,憔悴了许多,但皇上非但没有因此而感激黎贵妃而立她为后,反倒连夜里都不来陪黎贵妃了。

    想到这里,蔷薇便为黎贵妃鸣不值,“娘娘,这看奏折的事本也不是娘娘的职责,熬坏了身子不值得。”蔷薇边装作无心地说着,边将烛火的灯芯剪短了一些,好让烛光更亮一些。

    林曼放下手中的奏折,听着蔷薇的话,看着故作无意实则很是为她担忧的蔷薇心里有些感动,“蔷薇,你是不是觉得皇上没立本宫为后而心有不快?皇上这几日夜里没来咱们宫里,你更是为本宫鸣不值?”

    蔷薇点着头,嘴里却说着不敢。

    林曼望着跳动的烛火,长出了一口气说,“你是陪伴本宫最久的宫女了,皇上对本宫的心思,恐怕不但本宫知晓,你作为旁观者,也一定是知道一二的。”

    “娘娘,奴婢觉得皇上和娘娘是天底下最恩爱的夫妻了,可是,皇上竟没有册立娘娘为皇后。”蔷薇说着,嘴禁不住嘟起来。

    “具体原因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皇上和本宫一如既往就行了。好了,退下吧。”林曼说着低下头,“芙华宫里的人你要十分敬礼,若他们刁难你尽量躲着就行了,但也不能太受欺负。”

    蔷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退下了。

    “皇上,这几日您一直在臣妾的芙华宫,黎贵妃妹妹会不会怪怨臣妾?”温皇后在皇上身前边搔首弄姿便娇滴滴地说着。

    皇上挥挥手,“温后不必多想,之前朕也是这么在昭熙宫的,她自然知道朕不是她一个人的。小安子,你下午跟朕想说什么来着?”皇上看向身边的小安子。

    小安子紧皱眉头想了几秒钟,原来皇上是在点醒自己,让他说出之前早已策划好的那些话。

    “皇上,午膳时分,奴才传膳时,遇到昭熙宫的宫女蔷薇,说是黎贵妃娘娘茶饭不思,还偶有作呕状态,奴才本想禀告,结果被皇上制止了。”小安子说着。

    皇上装作刚得知一般,问道,“黎贵妃茶饭不思,还有作呕?可有请太医诊过?”

    “不曾,说是黎贵妃不让去请太医,省得又像上次一样空欢喜一场。”小安子回话说。?温皇后在一旁听着,早就根据小安子所说的黎贵妃的症状猜到了是有孕了,便催促道,“还是请太医给黎贵妃妹妹诊诊吧,不会是有喜了吧?当初臣妾刚怀德宣时便是这样的症状。”

    皇上叹口气,说,“不必了,明日下早朝了,朕去看看吧。”

    “皇上……”温皇后在一旁想还说些什么。

    “温后不知道,自黎贵妃身体受过两次重伤后,体质早已不能怀孕,症状再像有孕,也只是徒劳而已。”皇上说着,忍不住偷偷看向了温皇后。

    温皇后佯装着痛惜,实则内心无比欢心,这宫里再没有人能跟自己的儿子德宣争太子之位了。这下,她终于能高枕无忧了。

    皇上早就和黎贵妃一起分析到了,温妃成为皇后便会为儿子争太子之位,还好,黎贵妃膝下无子无女,但为了万全准备,需要让温皇后认为黎贵妃根本没有诞下皇子的可能,才能让她对皇上更加放心,让她的娘家的关系网络逐一瓦解。

    翁度霄带着妻儿来到了北疆的府邸,这府邸还是之前一个贪官的府邸,他被斩杀后,府邸虽全部查抄,但已过去了数十年,这府邸还没有人买下,一直算为朝廷的一处公宅。

    翁度霄安置好后,坐在藤椅上,藤椅发出了吱扭声,他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腰间,才发现,一直挂在腰间的香囊竟不翼而飞了。

    翁度霄起身刚要向着房门走去,被惠婉心拉住了,“你去哪?”

    “回相府寻一样东西。”温度霄说着扯开了惠婉心的手。

    “是那个香囊吗?”惠婉心问道。

    翁度霄回头看着她,“你知道在哪?”

    惠婉心摇摇头,“妾身早就发现你一直挂在腰间的那枚香囊不见了,恐怕相府不会找到了。”

    翁度霄不等惠婉心说完,便大步迈出了房门。

    本以为至少得半年都不会见到儿子的翁相,见翁度霄风风火火地回到府中,大吃了一惊。

    “霄儿,可是有什么事?”

    翁相多年来一次喊自己的儿子为“霄儿”。

    翁度霄头也不抬地只顾低头在院中搜寻,还叫来了府中的一应差役和婢女一起帮着找。

    “那枚香囊除了是某人所赠外,可有什么不同之处?”翁相看着儿子着急的样子禁不住问道。

    “那不是谁赠的,只是里面有一张画像。”

    如同将整个相府都翻了个遍的翁度霄终于开口说话了。

    “进来。”翁相站在房门喊了一声,脸色很明显不如刚才和悦了。

    翁相突然意识到翁度霄能这么容易为相府顶罪的原因。皇上之所以仅仅听翁度霄说了一句那撞死礼部侍郎郑大人的差役是自己的,就将所有的罪名由他承担了下来,原来很有可能就是这张画像的功劳。

    以前都城里也曾发生过无意撞死官员的事件,基本都是以财抵命,再将闯祸的人关押一段时间而告终。而这次,本以为自己或儿子会被皇上下令在牢中关押几日,结果却将儿子贬出都城。看来,皇上这做法值得考究啊。

    “那香囊十有八九已经在皇上手里了。你近期别再回都城了。若你还相信为父,为父帮你探听着关于这香囊的事情。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回到你的北疆吧。”翁相苦口婆心地说着。

    翁度霄想到这香囊虽至关重要,但想到若真像父亲所言,那自己留在都城时间越久,便对上官玉茹的危险越多。他看着父亲的眼睛和眼边密密麻麻的皱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就在翁度霄刚走没多会儿,“咚”的一声,翁相朝房门看去,有一支飞镖射在了门上,他赶紧起身,走到门前,朝院墙上张望着,除了院墙上方的树枝像是被人刚刚碰过而摇晃外,他没有看到任何踪迹。那支飞镖下,还有一个叠起来的字条,“有人故意将香囊送到皇上跟前,香囊中画像皇上已看,上上并不想再追究,请翁相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