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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西戎危机
    温锦麟从皇宫出来后,怒气冲冲地回到了温府,坐在书房的木椅,仇视着书桌的笔墨纸砚。

    片刻后,书桌的这些东西都七零八落地躺在书房的地。

    门外的丫鬟和守卫不敢靠近书房半步,直到温柏廷身边的陈管家奉命前来。

    “少爷在房吗?老爷请少爷去房去一趟。”

    丫鬟战战兢兢地点点头,这才轻轻推开房门。

    陈管家往书房瞥了一眼,便知道今日已经是温锦麟的极限了,他从来没有动这样的怒气。

    到温柏廷的房门前时,温锦麟的脸色还是很不好。

    “麟儿,你今日还是太心急了。”不等温锦麟进门,温柏廷便开口说。

    温柏新紧挨着温柏廷坐着,手指不停地捻着袖口,看着脸色不佳的温锦麟。

    温锦麟走进门,看了一眼同样愁容满面的温柏新后,抿了抿嘴,叫了一声“父亲,叔父”。

    “父亲,德宣已不是往日孩提的模样,他今日在早朝根本是一副君王的样子,且儿子有感觉,他在有意治罪于阮江,阮江是我们温府的人,这他定是心知肚明的。”温锦麟越说越气,胸脯一一下地起伏着。

    温柏新点点头,站起身,说,“兄长,弟也有同感,今日德宣确有故意刁难阮江之嫌。”

    温柏廷长出了一口气,捻了捻下巴的不太长的胡须,皱起了眉头。

    “这几日,也不见锦柔的消息,莫不是因为董太后驾崩之事耽搁了,而是另有原因?”温柏廷说着。

    温柏新和温锦麟对视着,摇摇头,也猜不出皇后温锦柔的态度。

    这时,门外陈管家说有要事,进来时,手里捧着一只灰鸽,温柏廷松了一口气,这灰鸽正是和女儿锦柔书信来往的鸽子。

    温柏廷读完了,还没有示意温柏新和温锦麟读,温锦麟已经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将那书信接到手。

    “长姐想让众臣提议将西戎公主许配给德宣?”锦麟不满地问。

    “有什么不妥吗?”温柏廷反问道。

    还在气头的温锦麟直接说道,“儿子认为不妥,如今我们温府尽是为温锦麟打算了,而他如今恐怕已经不把我们当作长久的靠山了,恐怕日后登基后,最先办的便是削去我们的权势。”

    “兄长,麟儿说得不无道理啊,我们温府只是锦柔的一把利刃,但德宣恐怕认为我们是连他都会伤的凶器。西戎本是我们大韩的劲敌,而袭飒公主是西戎王的心头肉,这天底下恐怕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袭飒公主是谁的,西戎便是谁的臣属。若袭飒公主嫁于我们大韩的太子,那他日,我们便再无称王之机会。西戎王拼尽全力也会助女儿保住夫君的王位。”温柏新说着,不停地摇着头。

    温柏廷认真地听完,笑了笑,“你二人的担心多余了,西戎王尤可丹当年还是太子时,老夫便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爱女心切,老夫虽能想象他会为了姑爷拼尽全力,但前提是那姑爷得先入得了他的法眼。”

    温锦麟听后,茅塞顿开,“父亲的意思是,尤可丹根本看不德宣,此桩婚事不能成?”

    “非也。”温柏廷说着,指了指笔墨,说,“给为父研磨,此次看他的造化了,我儿心情不顺,哪怕他是亲外孙也无济于事。”

    温锦麟的脸色顿时好了起来,健步如飞地走到书桌前研起磨来。温柏廷皱巴巴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把挺直的后背靠在了椅背。

    皇宫,林曼从早朝回来,正半眯着眼靠在坐榻,听到殿门外传来了袭飒公主的声音。

    “德宣太子,你在吗?”

    “公主请留步,待奴才禀告一声。”太监阿旺将她挡在门外。

    “让公主进来吧。”林曼知道若想得知西戎的动向,袭飒是个突破点。

    这时,袭飒进来了,见到德宣时虽也眉飞色舞,但很快脸色便阴了下来。

    “我来太子的宫里,主要是跟你说一声,以后我便不来了。若有缘,我们西戎见吧。”

    说完,袭飒便往殿门外走去。

    “你什么意思?”林曼大喊着,但袭飒并没有回头。

    袭飒出了东玺宫不久,皇长子瑾珣便匆匆而来。

    “皇兄,为何这般匆匆而来?”林曼看着呼哧带喘的瑾珣打趣道。

    瑾珣看了看左右的奴才,给了德宣一个眼色,德宣便退去了左右。

    “不好了,皇姑母向父皇请旨,想把袭飒许配给我。”瑾珣嘟着嘴说着。

    “这不是好事吗?”林曼笑了笑说。

    瑾珣一屁股坐在木椅,“好什么好!我来这里是想求你帮忙的,不是让你劝我娶她的。你知道我根本不喜欢她,她那般嚣张跋扈。”

    “我怎么帮忙,我是谁,你也不是不知道,难不成你想让德宣娶了她?”林曼问道。

    瑾珣欲言又止,挠挠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行!你不喜欢嚣张跋扈的,难道德宣喜欢吗?我已经够对不住德宣了,肯定不会再给他揽一桩婚事的。”林曼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瑾珣看黎贵妃这么决绝,垂头丧气起来。

    “你也别灰心,每样事物都有它的反面,虽然你不喜欢袭飒这个人,但我听说西戎王将她视为掌明珠,想必日后也将对你多有裨益。”林曼安慰道。

    瑾珣想了想,没再说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德宣,关心地问,“我看你今日气色不佳,可是身体不适?”

    “无碍。”林曼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将早朝发生的事跟瑾珣讲了一遍。

    “我适才听说皇姑母将护送她来京城的骑兵都遣回西戎了,原来是你的主意。”说着,瑾珣啧啧地叹服起来。

    “只是,我们不能高兴得太早,那日敖阳长公主来时的阵势和在皇面前的态度,你我都看得真真切切的。但今日我提议她出面遣回护送她来京城的骑兵时,她当即便应了。”林曼说着。

    瑾珣听到后,恍然大悟般,“看来传言很有可能是真的。”

    “什么传言?”林曼追问道。

    奉皇的口谕,敖阳长公主和三个孩子从温皇后的芙华宫搬至了离各个宫苑都稍远的偏安殿。

    一番整理后,敖阳长公主坐定,袭乐王子为她倒了一杯茶,捧给她,敖阳长公主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朝殿外看了一眼正在攀爬花墙的小儿子袭威,最后目光落在了闷闷不乐的女儿袭飒身。

    “袭飒,”敖阳长公主叫了一声。

    袭飒像是没有听到依旧坐在木椅,两眼呆呆地望着脚尖的方向。

    “妹妹!”袭乐喊了一声。

    袭飒缓过神来,看向母后和哥哥,他们正严厉地望着自己。

    “你在想什么?”敖阳长公主问道。

    “芙华宫里住得好好的,为何要搬到这里来呢?”袭飒问道。

    敖阳长公主放下茶杯,说道,“我们总不能长久地住在皇后宫里吧?”

    袭飒满脸疑惑,问道,“长久地?咱们不是很快会回去了吗?”

    敖阳长公主摇摇头,”看来至少半年,我们是回不去了。”

    “为什么?父王跟我说,最多一个月便会在关口迎接我们回家吗?”

    敖阳长公主露出愁容,“你父王差点儿死于突厥的长刀下……”

    “什么?”袭飒从木椅踉跄地站起来,“我父王是怎么回事?突厥的首领不是父王的盟友吗?”

    “妹妹,小心隔墙有耳!”袭乐赶忙提醒道。

    原来,此次敖阳长公主来大韩的目的除了为母亲董太后服孝外,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便是探听大韩的虚实,以便助夫君尤可丹一举攻克大韩,占领这没有酷暑和严寒的宝地。

    而突厥便是西戎的盟友之一,若突厥能助西戎一臂之力,待西戎功成之日,便分突厥一杯羹,但没有想到突厥竟假意邀请西戎王去商议攻克大韩之事,想要活禽西戎王,若不是西戎王和几个得力武将早有防备,便会死于突厥。突厥还趁西戎王离开西戎之时,抢占了西戎几个城池。

    西戎王尤可丹颜面尽失,夹着尾巴逃回西戎后,立刻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至大韩京城敖阳长公主的手。

    本来敖阳长公主还想报当年之仇,想趁大韩失败之时,逼迫皇兄将女儿嫁到西戎。没想到,西戎王尤可丹的书信,说,为了能让大韩助西戎铲平突厥,连女儿袭飒公主都可以献给皇的儿子。

    敖阳长公主自然知道,若是袭飒知道她父王的决定后该有多么伤心。这也是她迟迟不说的原因。但想到若女儿能嫁到大韩来,总嫁到别处要好一些时,她便将这一切都告诉了袭飒。

    “那母后和父王的意思是,让女儿嫁给谁?”袭飒听完后,并没有敖阳长公主想象得难受。

    “袭飒,母后看得出来你倾心于太子德宣,但他未必是大韩未来的君王。”敖阳长公主说道。

    “那母后想让女儿嫁给皇长子吗?”袭飒有点激动。

    “他才貌双全,像极了年轻时的皇……”敖阳长公主话还没说完。

    “不!”袭飒大喊一声,“我死都不会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