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来, 看着场上,太娆心中燃气一股热血。
这个地方虽也古怪,如果没看错, 从一直没出面的人所使用的功法来看, 定是修行的邪门歪道的鬼修。
最让她兴奋的是刚刚那股,能让她够毫无察觉并且袭击她精神力的功法。
能够在人无防备的状态下去攻击人最脆弱的地方,只可惜对方似乎好没参透,所以这一击也仅仅是让她停顿几秒, 吐了几口鲜血, 精神受了挫伤而已。
如果真正领悟到, 那怕是一丝, 对于修为同等的修真者,也是秒杀!
更别提修为比自身低的人, 完全是毁灭式碾杀!
太娆摸了摸到现在都有些发胀的脑袋,眼中除了迫不及待想要见识一下那古怪的功法之外就剩下平静。
战斗已经进行了一半,抵达白热化, 奇怪的是对方到现在都还没有露出人影, 难道?她是没有肉身, 或者更本不是人?
所以一直是用灵魂超控着这些东西, 那么这就更加符合鬼修的定质了, 现在就需要找出她真正藏匿的地方,太娆一边猜想一边慢慢从周围探寻。
棺材也被幻化出来的金龙所摧毁,毁了所用来迷惑别人而灵魂操控的幌子,她环视一眼大殿, 到处一片狼藉,除了光秃秃的石柱就是一些散落的碎石,最后将目光落在最有可能藏匿,腥气冲天的血池之中。
血人已经消失,除了留在地面大片大片的血渍,还有就是一个个密密麻麻黑漆漆的小坑,散发着缕缕黑气,让人头皮发麻。
最后将目光落在三张石床上。
突然,太娆眉目一挑,看似凸在上方平淡无奇的石床,实则仔细看去每一张石床下方隐隐约约有绿色的光泽流动。
走近血池边缘,全身呈紧绷状态,以防不测可以随时退走,每一张石床的绿芒很有规律的沿着下方的轨迹游走,看似无厘头,最后却都涌入一个地方。
到达第一张石床之下!也就是当太娆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几丈长凶兽骷髅架下。
细长的绿芒像是小溪流将整个树林的春意淬炼而融入进去,一滴一滴饱满娇郁,只是一眼便深深陷入进去。
一时间,太娆仿佛置身于大地之巅,抬头是蔚蓝的天空,而脚下上可以掌控整个修真界的万千世界,连绵起伏的峰峦雄伟拔地而起,她越看越觉得心中越上心仪这与世隔绝的好地方,不知觉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那青山绿水。
对!其中最为瞩目的就是这株花,在脚下那棵最为耀眼的奇花,微风中摇摆着嫩绿的绿叶,它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温暖的源泉,更胜似一轮小太阳,照亮大地,颂吟天下。
空气中一轮轮光晕圈扩散开来。
太娆呆呆的伸出手指,想要静静将它触之在手心,细细感受这美好,终于越来越靠近,越来越近,要将它触在手心。
下一秒,一股舒适的奇妙感传遍全身,跃过光晕,她触摸到了那约人高的奇花,奇花也跃跃欲试的亲昵的依靠着她,两人像是久别重逢的友人很亲密,就连太娆手上的温存似乎也传到了奇花上,懒洋洋的想要与它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一轮温暖的朝阳初升,洒遍大地,同时照耀在太娆的身上,全天下的温暖都齐聚在她身上,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张开,舒适而温暖让她忍不住放松警惕,想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躺在着世界最温暖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她累了,从六岁开始似乎就有人找到了她,小小年纪被人利用、追杀,为了得到她更是费尽力气,为了自己的权利更是想要掌控她的灵魂,她在同样的年纪尝到了别人没有的酸楚,更比别的孩子率先认识这个世界的虚假。
不!太娆眼中闪过一丝血丝,为什么这么多年她的父母从来没有找过她,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是残酷冷漠的吗,就连自己的父母也是,当初在密林之中逃亡了大半个月,最后就连太书的影子都没看到,出了修真界就要背负别人的使命,他死不死与我何干,我救不救何人能干涉,还有他该死的妹妹,竟然让我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她厌恶,厌恶这些披着羊皮的狼。
太娆眼中的红芒越来越甚,从原本的一丝到几缕。
不过现在,世界是温暖的,很宁静安详,她想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她有些困了,好像要闭上眼睛睡一会。
就在她想要闭上眼的瞬间,手中堪比成人高的奇花同样散发出更加柔和的温暖,亦是在温暖着太娆,亦是同享太娆身上的温暖。
随着吸收的温暖越多,一片片花瓣竟不甘如此慢速的吸取,它不再随着风摇摆,而是像有生命般,张开大嘴主动攀上了那抚在花蕊的手背。
此时她整个手臂已经发麻,手心无力地垂落在花瓣的最中心,没有丝毫知觉。奇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尝到了甜头,不断地伸长脖子想要将她整个手臂包裹进去。
太娆此时闭着眼,很安详,全身都是麻麻的感觉,手臂经脉中,浮现一道道灵气从丹田之中流去,肉眼可见快速的向那快要含住整个手臂的奇花汇聚而去,同样也在逝去的是她的生命之气。
一秒、两秒,咯吱一声,原本成人高的奇花猛的向上窜出一截,它进阶了!此时,天空中仿佛也在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不光身体长了一大截,就连粉红的花瓣越来越娇艳。
它摇摆着身躯,不时舒展着两片如同手掌的绿叶,吃饱喝足满意无比。
就在它身心放松满意的吸取时。
突然,一道寒气从眼眸深处划过,太娆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接着正在流转的灵气全部倒回停止流逝,下一刻,一道赤芒一闪而逝,失去知觉的右手残片浮现。
从花蕊的最佳位置猛的向下斩去。
“噗!”
赤芒闪过,从上而下,带着飞溅的血花,直破整株奇花,插入了根部!
突如其来灵魂深处炙痛,让它抓狂,上一秒的天堂,下一秒坠入无尽的深渊,一声凄厉的惨叫突兀的响起,强大的死气宛如人的灵气,向外扩散,震的太娆双耳短暂性失聪,周围葱葱郁郁的树枝被直接拦腰折断,无数的树叶和尘土化为粉末,更是让这美妙的大千世界天空之上,绿林中皆是出现了一道道破碎的裂痕。
如一拳打在了镜面上,随时都可能碎掉。
“让你爽了这么久,岂能不给你尝尝!”
眼眸中的暴戾的红光顷刻消失无影无踪,化为深潭般的平静和自信。
没错,面对大千世界的诱惑,她更喜欢与世隔绝的幽静之美,可是,她不光是活了十六岁的太娆,加上上辈子的酸甜苦辣,意识之强目前还没人能所及,用这些小把戏来哄骗她,只有两个字。
“轻敌!”
轻敌是要付出代价的!
太娆盘腿而坐,头顶蓝天,脚踏大地,立于奇花之上,白衫飘渺,寒冷的眼眸为她多添了一丝飒爽俊美,就连深受痛苦的奇花也是愣了一秒。
不知何时,地面已有一人转醒,她斜眼望去,只见在大殿之中,她的救命恩人此时立于血池中央,气吞虹霓,周身灵气涌动形成一股股微风,飘荡了长长的青丝,拂过耳廓,如仙下凡,面如冠玉,俊美清冷的侧颜更是让她心脏漏掉了一拍。
只见她的左手探入空中,法决快速变幻,不过一个呼吸间,几十道法决已出,留下道道残影。
右手却是抓住一团漆黑的东西,看不清样子,黑团看似非常痛苦的挣扎、扭曲,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忍不住让景儿捂住耳朵。
太娆手握残片,死死钉住她的命门。
法决已出,经脉逆转。
“收!”
一声清脆轻呵!如山间冲天而起的鸣啼,让人瞬间恢复神智,头脑清醒。
原本已被吸取的灵气和生机竟然倒转,缓缓流入太娆的经脉之中,被残片钉住身型的一团黑雾发出阵阵残叫,不过片刻便已经缩小了一倍。
此时,太娆所逝去的灵气和生机不但全部回来,就连黑雾原本的修为似乎也被带了过来。
五脏六腑之中原本还未痊愈的伤势,也慢慢在这滋润之下恢复着。
不过片刻,原本苍白的脸上已浮现正常的淡红。
“砰!”
终于,黑雾因为灵气全部的流失直至干涸,修为跌落最低谷,承受不出强大的吸扯力,发出爆破的声音。
随着爆破声响起,眼前景象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群山叠叠的景象彻底支离破碎。
此刻她正盘腿坐在一处地面,浓郁的灵气袭卷而来,太娆下意识呼吸感受,全身真正放松,而右手残片之下,呈现一个半透明的虚弱的灵魂。
这就是罪魁祸首了。
只凭借一个幻阵竟然能够将她困一个月之久,还险些丢了性命,不仅有些佩服她起来。
最令太娆吃惊的是如果没有判断错误,她刚刚入的是阵内阵,也就是本就处于幻阵之内,从幻阵里再延伸另一个阵法。
如果她身体里真的是一个十六岁的灵魂,恐怕被读取记忆会深陷进去,最后被她夺取肉身,寄居在她体内。
而现在
只要她手中的残片稍稍动用一丝灵气,灵魂必定灰飞烟灭。
突然,太娆一顿,她将目光移到平地上的一棵树下。
那里有一具白骨,白骨身旁还有两本功法。
想必手上的灵魂便是那具白骨的主人,当年或许遭遇什么不测,走到大树下,临死前用全部的灵气布置了一个幻阵,恰好景儿走了进来。
收起残片,太娆将那一丝随时都要散掉的灵魂放了,至少这样,随着灵气的温养,她还是可以投胎。
有什么怨念,今生也就走到了头。
先将功法收了起来,找个时间她还想研究一番。
“恩人?”
耳边响起呼喊,太娆草草一挥手,周围的土地便覆盖在上面,形成一个小小的坟堆。
“你能走吗?”
太娆从头到尾扫视一遍,发现她除了一些灵气亏损和生机逝去一些,并没有什么大碍。
“嗯,我没事儿,恩人,这是哪?我记得刚刚还在大殿之中,怎么眼睛一花,就换了个地方。”
景儿望着地面上,支支吾吾揪着一根小草说道。
这一抹绝世容颜在血池之上就已经彻底的烙在她心底,此时不知自己的样子狼狈吗?在她走过来的瞬间,就慌慌张张的低下头,她竟有些羞于让她见到自己的模样。
并没有等到回答,面前的小草被一双靴子踏过,她才抬起头,光是背影也很完美,一袭白衫夹着血红,绝美而纤细,却也让她心生敬佩之意。
太娆望着地面的人儿,一直闭着眼,没有转醒的迹象,除了微弱的气息身上没有一丝的灵气流动,她当真是一个普通人?
“她是?”
景儿不可思议的看着身旁多出来的一人,目光移到她的容颜时顿时觉得自己黯然失色。
“走吧。”
搂着她的腰,轻柔地将她抱在怀中,太娆刚刚平静的心竟然砰砰的跳了起来,轻轻低头望去,怀中的女子,双目微闭,倾城之色看的她心弦一震,眸底闪过一道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