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目光灼热, 而渭琅无疑是瞩目的掌舵人。
他嘴角含笑,双手结印,翻掌间上百道法印结成, 衣袍因为灵气过盛鼓动着, 发出呼呼的风响。
随之,宽厚的身形慢慢离地,乌黑的头发随风摇曳,每一寸血肉似乎都有强劲的灵气蕴含, 十分威风!
只见他一声轻呵, 流云衣袖间飞出一块金色的物件, 只是一眼, 众人便可察觉不凡之物。
随之渭琅大手一挥,升入高空, 原本细小难辨的金色蝌蚪文,瞬间放大几倍,散发着浓浓的古朴威严气息, 空中所浮现出的二十四个文字, 生涩难懂, 无人能识, 恐怕众人不知的是, 就连小令牌持有者渭琅也只是知晓一二。
金色符文占去大半个天空,盘旋之上,如一轮锯齿之匙,镶入法阵阵眼之中, 折射出万丈耀眼光芒沐浴众人全身。
而此时,磅礴灵气如狂风一般从四面八方齐聚而来,举手投足之间似一双举天的大手拊掌于每个人的头顶,形成一股强而有力的吸引力,四周空气中残留的灵气也被强制性的抽走。
祭法阵,不出半柱香机遇即将开启!
消息发出,鼓舞人心。
这一瞬间,不少人心跳加速,紧握拳头,呼吸内敛,兴奋的摩拳擦掌,紧紧注视着空中的变化,拿出最好状态决定大干一场!
其中,还是十几道漂浮不定的目光,透过人与人之间缝隙,明目张胆的扫视树下的女子,生怕一个不留神不见了,显得迫切却更加焦急。
就在无人注意的场上最边缘,也有稀稀疏疏可见的四、五个人影,脸上满是胆怯和幡然,艰难的望了望法阵和身后,最后从人流中退了出来,默默的往后散去,离开此地。
或许在他们认为,此刻活命更比机遇重要。
树下的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
看着快速离去的几人,她收回目光,自己情况也不乐观,吃力的靠坐在树旁,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庞,早已没有血色。
此时此刻无暇顾忌那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任凭他们自傲的窥探、打量,各自心怀鬼胎。
早在四周灵气被抽走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已经不适,作为普通血肉之躯,无法抵抗自然力量之外所带来的变化。
女子紧微皱眉,捂着胸膛,压抑、窒息、整个天地间空气被瞬间抽走,她似乎能听见躯体里每一块血肉在向里挤压,势必要将自己碾个粉碎。
这种被抽离空气的感觉所带来的窒息感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已经出现缺氧,胸腔发涨,头脑翁翁直叫,清澈的双眼静静看了一眼远方,眼中满是虚弱别样的情愫。
南方,那个心心念的悸感,只要坚持到她所在的地方,那抹背影,飘飘落落的花瓣,凋零数万年,纵使一片空白的记忆,只有她,留在尘封枷锁的最深处.............。
女子有些憔悴,她低着头,绝世的容颜隐予青丝下,双臂无力的抱着膝盖蜷缩靠在树杆上,眼前的景象因为极度缺氧,目光所注视的一切已经泛黑色,各色各样的人都变成黑色的星星点点,全身使不上劲。
此刻,她很想要闭上眼睛休息。
“姑娘,你还好吧?” 一声惊雷,耳边响起粗犷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女子微闭的眼一颤。
她过回头,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他压低声线小声的询问道。
只是他的小声,包含着修真之人自持的灵气,对于本就虚弱的女子来讲无疑是惊天炸雷。
女子顿时血气上涌,苍白着脸摇摇头,示意无碍。
“姑娘,在下不是坏人。”
“..........。”
“那个,姑娘,你再坚持片刻,现在我不能传你灵气,否则,势必会影响大阵开启,待这法阵片刻结束后,我先传于你一层灵力,保住性命。”
看着苍白如纸摇摇欲坠的身体,壮汉终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他靠近女子,宽厚的手掌并未挨着女子,置于女子肩膀一掌之隔,只要大阵成功开启,随时准备传输。
“姑娘,此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可知有上百人等待着机会将你祭法。”
知,怎不知,到现在已有几个人让他离开此地,只是.......,女子微闭的眼再次睁开,眼前的一切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密密麻麻的人群不见,青山绿叶消失殆尽。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灰暗,眼底出现一条明亮的长‘线’发出柔和异光,那是众人所期遇的机遇之地,在她的眼里,神秘的异次空间清清楚楚的浮现在眼前,法阵开启之地有一面单向入口,入口处隐藏有紫色的电流。
而‘线’的另一端,可通往南面的方向,那里隔的太远,只能朦朦胧胧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所有会有这般强烈的执拗。
壮汉等了许久,见她没回答,挠挠头,她怎么不问阿?有些尴尬耸耸肩
随后自顾自继续说道“额......,祭法的意思就是以命换命,如果大阵开启,有人运起不好的时候就会被法阵吞噬,到那时候就会有许多人想拿你当作垫背,所以定会有很多居心叵测之人跟在你的身边,你务必要多个心眼!”
壮汉摇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许没落。
“再道,你若运气好进去了,也抢不过别人,以免伤了自己,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到时如在悔之怕也已晚矣。”壮汉苦口婆心的劝阻,挠挠头。
“姑娘你可有听进去.......听进去了你可不可以回我一句,怎么有些尴尬....”
“姑娘?”
自言自语半天却见靠坐在树下,女子一直低着头,青丝垂落在两旁,泛白的嘴唇没有血色,双眼紧闭,不知何时她竟然已经晕了过去。
“姑娘!”
“糟了。”壮汉暗道一声,自顾自的说了这么多,没有发现她是何时昏迷过去,再观法阵已经接近尾声。
而场上黑压压一片的头颅都紧盯着场上,宏亮的声音自高处响起,扩散四周,足矣让整个酒仙城内外之人听见。
“今,吾小辈渭琅再次开启法阵,若,有惊扰各路前辈修行,望见谅!”除了早已用阵法覆盖的酒仙城内,瞬间齐聚着八方的灵气,渭琅恐惊扰修行者,只是这温和有礼之声,通过灵气传的很远,算是这半柱香时间的借灵而打了声招呼。
不等回答,渭琅知道也没人会回应,这酒仙城方圆几百里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语毕,法阵结,渭琅脚尖点地,小心翼翼收回金色小物件,长舒一口气,再观半空中,出现一个大约三丈的口子,白色的圆形隧阵,上面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上万道神识探出,皆是被软绵绵的弹回来,人群自是发出一阵嘘唏,心中不免也跟着舒了一口气。
“这大阵也不怎么样嘛!”场下人群响起一道坏笑,声音不大,足够场上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哈哈,像个小媳妇,酥软酥软的,哈哈哈哈.......。”东面场上靠前位置,立刻有人回应。
“哈哈哈哈........”
站在最前端被几人保护在一起的彩衣男子,看着无知的两人,可悲的冷嘲一笑。
此时,只有修老明显感觉到法阵之中夹杂着一缕难寻的雷霆之力。
高台这个一身绫袍的渭城主,还有手掌中深黑色的牌子,里面有细细流动的灵气,一时间,似乎有些不对,但总也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诸位,法阵已启,机遇予一个缘字,切莫伤了和气。”渭琅拿捏的很好,看着跃跃欲试,急不可耐的人群,不宜在多说,只是简单的交代一句后,默默的退在一旁。
城主一退,意予大阵完成,自行进入,不知多少人的心跟着躁起来。
“如此,辛苦渭城主了。”
众人耳边响起一阵风声,抬眼,高台之上已经出现一个锦衣男子,剑眉横对,释放出全部气势,嚣张的气焰杀气纵横,冷血一笑,他要有些人,知难而退!
“可是这群龙无首,无人敢上,在下就替各位师兄弟先去一探究竟了。”
场下自是无人反驳,各自打着小算盘,谁都不愿做着出头鸟。
男子等的太久,有些急不可耐,扫了一眼场下,无人反对便好,大挥衣袍,脚踏血刀,冲进法阵!
“啵!”
一声轻响,只见男子身影一靠近,直接消失在近三米宽的隧阵,异常平静。
“他,就这样进去了?”
“妈的,不等了!劳资就不相信这祭阵就偏偏轮到我!再道这进去晚了机遇就成他人之囊中之物了。”
见第一人安全进去,加上男子这一浇油,后面的人自然不再犹豫,纷纷拿出自己的法宝,乌压压一片朝法阵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