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曹操春风得意,玩挟天子以令诸侯正爽的时候,一种不和谐的声音也在市面上流行起来,那就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逼迫皇上,欺凌大臣,煎迫后宫,名为汉臣,实为汉奸的论断甚嚣尘上,各种流言蜚语满世界乱飞,反正什么难听就出现什么版本,这让曹操是烦不胜烦。
而这时候,祢衡裸-身,在曹操的大堂上击鼓骂曹,将这件事情推到了**。这样就彻底的激怒了曹操,简直将曹操气得直翻白眼儿,现在他开始隐隐的感觉到,当初吕鹏给自己出了个好主意,让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最终的目的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而且吕鹏就站在坑上,一锹一锹的正欢快的往自己的脑袋上丢土,准备将自己活埋了。
但天下芸芸之口是不能挨个找人算账的,尤其吕鹏,曹操倒是想要找他算账,但的确找不起。于是,曹操就将这个帐算在了汉献帝的脑袋上了。
事情也的确如此,你个汉献帝,当时混的是让大臣百官挖野菜拨树皮,四处求人收留,没有人同意。自己好心的巴巴的跑去救了你,让你现在宫室堂皇衣食无愁,结果这端起碗吃肉,这筷子还没放下呢,就开始骂厨子,做人怎么能如此不厚道?
于是曹操的逆反心理就出现了,对这个不服管教的小家伙汉献帝,态度越来越恶劣,对那些围在汉献帝身边的老臣也就越来越不满。
君臣之间,原先同僚之间,为权利的斗争越来越激烈,最终达到了白热化。
在权力的诱惑下,汉献帝终于按照历史的进程,用玉带诏的方式号召天下忠于汉室的豪杰,一起起来讨伐曹操,曹操终于掉坑里了。
不过这时候曹操的势力已经大涨,所辖已经达到了司隶,兖州,青州,徐州,河内,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大诸侯,实力强悍,不是一个玉带诏几个无兵无将的人所能撼动的。
要想讨伐曹操,重振汉室,那得有兵有将的人才能做到。
于是,在对曹操的一片骂声里,刘备得了献帝玉带诏,拿着鸡毛当令箭,丢弃妻儿,逃出许都,再占徐州,成为了打不死的小强。
曹操大怒,准备带兵讨伐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
面对曹操大兵压境,势单力薄的刘备就那么一个爱哭的,一个骄傲的,一个闯祸的兄弟三人,靡芳简雍,孙乾,陈圭等阿猫阿狗三两只,而且各个才智平庸,怎么也是抵挡不住的。
这时候,刘备手下陈圭献计,说袁绍和曹操有抢夺青州的大仇,请刘备约袁绍,对曹操行南北夹击,互为犄角。再请糜方带着密信乔装商贾,去幽州请大哥糜竺建议吕鹏出兵青州,看在当年兄弟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南下救援自己。
刘备听了陈圭之计,立刻派出靡芳和陈圭分别奔赴两地,游说袁绍吕鹏。
曹操也不是傻瓜,也知道要想进攻刘备,当然就要提防刘备邀请外援。
第一个需要防备的就是自己的死敌袁绍。
于是,曹操问计手下谋士:“玉带诏的五个主谋,国舅董承已经让我杀了,皇后也让为挂房梁上了,这许都内部也就安稳了。不过外面刘备等人,现在是蠢蠢欲动,我想讨伐刘备,但是恐怕他勾连袁绍吕鹏,攻击我的后背,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解决?”
结果群臣议论纷纷,认为现在袁绍陈兵官渡,隐隐已经和刘备成了犄角姿势,而吕鹏和刘备以兄弟往来,所以现在不应该攻打刘备。
然而,雄才大略的曹操却摇头,否定了谋士们的劝谏:“大家的目光未免短浅了,刘备,那是人中豪杰,关张勇绝天下,这三个人一旦给点儿风雨,立刻就能化成苍龙,给他二两颜料,立刻就能开染房的家伙,实在是不能掉以轻心,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他刚刚跑到徐州,正是立足未稳,兵马没有归心的时候,如果让他稳定住了徐州,将来就再也难以攻打了。”
正在大家意见相左,纷纷议论的时候,郭嘉从外面进来了,于是曹操连忙问道:“我想进攻刘备,但是后面却有个袁绍吕鹏的忧虑,还请先生给个建议。”
郭嘉淡然一笑:“不就是袁绍吕鹏吗?一个是跳梁小丑,一个是目光短浅的家伙,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郭嘉历来是曹操手下最重要的谋臣,他说出的计策无不中地,曹操对他几乎就是言听计从,这时候听他这样说,连忙询问道:“奉孝怎么说?”
郭嘉就笑着道:“刘备这时候新得徐州,那些刚刚投降他的将士心中未必能服气,丞相引兵东征,一战可定乾坤。而至于袁绍,性情迟疑而多疑,一件事情要不翻来覆去的琢磨个800遍,那是绝对拿不出一个准主意来的,而他手下的谋臣文士一个个又拉帮结派,互相猜忌嫉妒,每日为了一件小事,都要争吵到地老天荒,等他出兵,黄瓜菜都凉了。”
曹操又道出了刘备和吕鹏曾经的交情,虽然自己和吕鹏有互不攻击的协议在,但他也知道,协议这东西,当初签订的时候,就是用来撕毁的,是做不得数的,于是大感头疼。
这时候刚刚投奔的贾诩建议:“两个势力之间,分分合合是正常,要想让吕鹏就犯,不过是一个威逼利诱罢了。”
“文和怎么说?”曹操认真的请教。
贾诩道:“威逼,便是我们派出使者出使吕鹏,用赖账的方式胁迫他,让他按兵不动。”
用赖账的办法,逼迫一个军阀放弃大好的机会不出兵,这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儿戏吗。
于是荀就摇头:“文和小看了吕鹏那小儿啦,那小子本来就抢掠搬空了乌桓王庭几百年的积累,可谓一夜暴富,再加上他铸造的新钱通行天下,一年的收入已经不可胜数,我们赖他三五亿钱,不过就是他开动机器再铸造三五亿罢了,区区五亿钱的欠款,是不能让吕鹏就犯的。”
贾诩就笑着道:“先生说的是,但您只看到一点却没看到另一点,那就是吕鹏的人品。”
大家疑惑,吕鹏的人品不错啊,这和现在的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贾诩笑着先谦逊一番道:“本人在韬略上,当然不及诸位大贤,但本人却是最能揣摩人心。”
在这一点上,大家一起谦虚汗颜。
贾诩,那是天下公认的毒士,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就撺掇李郭攻击吕布祸乱长安,大汉天下走到如此地步,正是因为他一人造成,在谋略上绝对敢说天下前五。
对人性人心的揣摩,那更是天下无人能敌。这家伙说的话,绝对要正反反正的好好琢磨仔细的听,不然就彻底的掉坑里去了。
贾诩淡然笑道:“吕鹏,天下理财能手,但正因为其能理财,才看出他爱财,爱财便贪心,贪心便吝啬,这一点,就从他库存千万亿,却下了一道绝对不给百姓免赋的命令,而且还冠冕堂皇的定为铁律就可看出一般。”
这道命令天下皆知,当时吕鹏下的那道命令说,即便是天下洪荒,宁愿赈济也绝对不减免百姓赋税,并且将这道规矩一直执行到地老天荒。
当时除了幽州以外,所有的大汉官员都对吕鹏的这种冷血表示了嗤之以鼻,虽然他们也绝对不会给百姓免除赋税,更是加紧盘剥敲骨吸髓,但毕竟大家没有这么大言不惭的说出啊。
从这一点上看,吕鹏的确是真的太过贪婪爱财,爱财到了被诸位所谓的仁厚爱民的君子所不齿的地步。
从这一点上看,吕鹏的确是贪婪到了分文不舍,如此,五亿钱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笔不能舍弃的财富,这样,用这五亿钱做要挟,也不是不行。
“既然威逼能够实现,但让他不对我们觊觎也是不现实的,那就对他再加以利诱吧。”贾诩见大家认同了自己的观点,就再说了后面的计谋。
曹操就一皱眉:“何利可以打动吕鹏?”
吕鹏的贪婪是有目共睹,小了,是绝对不能打动他的心思的,大了,曹操实在是看不出自己能拿出什么。
贾诩就道:“现在我们和吕鹏共有渤海郡,他们和我们各占一半,这次,我们就将半个渤海直接给了他吕鹏。”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是一种丢掉破布的神态。
此言一出,全场大哗,渤海啊,那是一片膏腴之地,土地平坦广阔,河流纵横交错,虽然在自己的治理下,不如吕鹏的那一半富庶,但大小是块肉啊,怎么能就这样平白的给能吕鹏?
于是大家纷纷指责贾诩卖国,不是,是内奸,出卖集团利益。
不但曹操手下文臣谋士纷纷愤怒指责,就连曹操都有对贾诩摘卖爷田不心疼的愤怒了。
贾诩却微微一笑,淡然道:“诸位,稍安勿躁,主公不要生气,且听我道来其中关键。”
曹操就眯着眼睛看着贾诩,对手下其他人挥挥手:“且听文和道来。”
得到曹操的允许,贾诩侃侃而谈道:“渤海虽然相对富庶,但对于我们现在来说,双方各占其半,管辖上就互相重叠,这本身就不可取,这是未来爆发大规模冲突的隐患,对我们集团来说,那就是一个鸡肋。更何况,幽州吕鹏有渤海和我们通联,正是给了我们人口流向吕鹏治所的一个通道,其实,我们时刻通过渤海在向吕鹏放血。”
这个观点让大家一时无言以对。
现在的渤海就是这样,因为另一半和吕鹏相连,结果就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分水岭。
在另一半的渤海辖地,吕鹏的居所之内,那就是田畴交错,道路畅通,田园村庄节次鳞比,百姓们丰衣足食,那就是天堂。
转而看着隔着一条河的现在自己的所在,田地荒芜,村庄破败,百姓号寒啼饥。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如此一来,这里就成为人口逃遁的最大缺口,哪一年从这里逃向幽州的百姓数不胜数,即便是住着了大军,因为仁慈的借口,也不能全部阻挡,这个地方的确成为自己领地放血的缺口。
“而渤海当初是袁绍起家之地,是袁绍根本,之所以袁绍将渤海给了我们两家,实在是当时的大势所趋,不给也得给,但袁绍是绝对不甘心的。有这最重要的一点,只要我们将整个渤海放给吕鹏,就等于挑起了吕鹏和袁绍之间的争斗,此乃二狗争食之计。”
诸位眼神便是一亮。
“渤海在他我两家,袁绍想要收回故地,就需要考虑会得到我们两家联合的攻击和抵抗,而一旦渤海成为一家之地,诸位想一想,袁绍会怎么做?”
就这一句话,就让所有的文臣谋士,彻底的佩服了贾诩的阴暗心理,真不愧是毒士啊。
明面上,曹操割让渤海半个郡给吕鹏,那是大大的吃亏,但被贾诩这么一说,这哪里是陪给吕鹏好处?这分明就是给吕鹏下了一个大大的套,这将将袁绍的所有注意力,全部引向了吕鹏。如此一来,未来的袁绍就将注意力不是放在自己身上,而是转向了幽州,那么袁绍威胁到自己后背的事情也就一起解决了。
毒士,真的是名不虚传,他的每一个计谋,都会让对方身陷死地。
郭嘉第一个站出来,深深的给贾诩施礼:“胸怀大略,我不如先生。”然后转身向曹操道:“主公,此计大妙,当行之。”
得到了郭嘉的背书,这个计策立刻得到了全部文臣武将的同意。
曹操坐在上面,哈哈大笑:“文和之计,真是妙如天人,我当从之。”
这就是枭雄,拿得起放得下,为成大事,绝对不在乎小利小节,洒脱而行。
计策停当,于是曹操立刻写了一封书信给吕鹏,先说了自己对大汉对忠诚,再说了自己讨伐刘备不得不的苦衷,最后详细的叙述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当场承诺,割半个渤海郡补偿吕鹏,作为他不支持刘备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