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厉牧野躺在地上，盯着林昊。

    “听说过灵魂血契吧？”林昊微笑。

    嘎！

    厉牧野露出震惊的神情。

    灵魂血契？

    这东西他当然知道。

    他更知道，林昊那句‘如果你想活的话’，后面接着说起灵魂血契，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可是……

    “妄想！”

    厉牧野眸子里寒光流转，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想让我缔结灵魂血契？青龙，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林昊笑问。

    “厉某别的没有，自问还有一些骨气，给别人当狗这种事，做不来！”

    “没人让你当狗。”

    “缔结灵魂血契跟狗有什么区别？”

    “因为尊严？”

    “是！”

    “那你告诉我，尊严是什么？”

    “尊严……”

    厉牧野略微愣了愣，冷声道：“你我之间势同水火，无论你跟我厉族之间，冲突到底因何而起，也不论是非对错如何，我都不可能向你屈服——这就是尊严！”

    他堂堂巡野司都尉，堂堂天武九品强者，跟一个天武七品的家伙，缔结灵魂血契？

    开玩笑！

    事实就是，灵魂血契大多数武者都知道，但却没有几个人会愿意缔结，哪怕是面临生死绝境的时候。

    武者就应该有武者的骄傲。

    修为越高心性越骄傲，像厉牧野这种自恃甚高，而且还身居高位的强者，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他宁愿被碎尸万段，也不会为求生乞怜。

    “你以为你这样很有尊严？”

    林昊轻轻摇头，淡然道：“错了……你看！你现在躺在地上，连对我举剑的能力都没有，就算是条狗如果逼急了，还会对敌人张牙舞爪，你行吗？你真以为，以你此时此刻的情形，比一条狗能强到哪里去？”

    “你……青龙！你以为如此羞辱我，就能……”

    “不不不！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告诉你一个客观事实——伤成这样躺在地上，明明仇敌在前却无能为力，这一刻你已经没有尊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至少，我不会向你低头！”

    “是吗？”

    林昊冷冷一笑，撇嘴说道：“如果你不向我低头，为什么求我善待你的族人？你已经屈服了，你已经在向你的敌人祈求——你的尊严在哪里？”

    “我……”

    厉牧野无言以对。

    确实，他之前自认为快死了，用卑微的语气请求林昊，不要虐待厉族的族人。

    那不是祈求是什么？

    “你以为什么是尊严？尊严不是不低头，而是用自己的双手，守护必须守护的东西——你让敌人保护你的族人？不觉得太可笑了吗？”林昊一脸鄙夷的说道。

    “我如果有能力……”

    “对啊！你没能力守护，而没有能力的人，又谈何尊严？”

    “你这是谬论！”

    “如果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死在这里，如果不跟我缔结灵魂血契，我会把厉族的人杀光……试问，你会怎么做？继续坚持所谓的尊严？”

    “你……”

    “连自己的族人都保护不了，你还有脸跟我说什么尊严！”

    “别逼我！”

    “我说了，从头到尾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站在客观角度，告诉你一个不争的事实。”

    林昊深吸一口气，盯着厉牧野沉声道：“死人，是没有尊严的。只剩下一具尸体，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践踏，可以在尸体上拉屎撒尿，还有尊严？”

    “……”厉牧野沉默了。

    “你是厉族子孙，就应该亲手守护自己的族人，而不是去拜托自己的敌人。”林昊耸了耸肩膀。

    “我除了缔结灵魂血契，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厉牧野阴声问道。

    “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屈服的时候，甚至可以说……”

    林昊叹了口气，苦笑道：“绝大多数人都当过狗，很多时候不得不屈服，但是只有活下去，才能有翻身的机会——另外我说了，没人当你是狗。”

    “是么？那你逼我缔结灵魂血契是为什么？为了找我谈心？”厉牧野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对方严重低估了，缔结灵魂血契的目的，不是找条狗是什么？

    “原因只有一个。”

    林昊目不转睛盯着他，声音非常郑重：“我不希望，你把看到的那些，告诉任何一个人！”

    没错！

    本来他是打算杀厉牧野的。

    然而，厉牧野临死之前的请求，让他觉得这个人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厉牧野对厉族的感情，是发自内心不可动摇的。

    可是……

    林昊能放过他吗？

    绝对不能！

    厉牧野亲眼看到，他施展出八系能量，看到他持有神器紫电剑，还看到他拥有防御圣器。

    辛骓知道林昊的秘密？

    不！

    辛骓知道的少之又少，而厉牧野却把他的秘密，几乎看了个一干二净。

    上次，聂闵主动缔结灵魂血契，才让林昊没有杀他灭口，林昊这才想到这么一个，杜绝厉牧野泄露秘密的办法——他没打算把对方当狗。

    说白了，缔结灵魂血契是唯一能够，既不杀厉牧野又不至于让他秘密曝光的办法。

    当然，他不杀厉牧野最大的目的，还是想让对方成为他的臂助。

    否则凭什么放过他？

    但是臂助跟狗可不一样。

    “我凭什么相信你？”厉牧野冷声道。

    “我没办法证明，不过……你之前已经有了必死之心，不是吗？如果发现我骗了你，你可以重新死一次，不用屈服于我当狗。”林昊皱眉道。

    “我……”

    厉牧野犹豫了。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缔结灵魂血契是为了让他能绝对不泄露秘密，并且没有奴役他的意思，那么……自己好像也没有，丧失所谓的尊严吧？

    更重要的是，林昊那番关于尊严的对话，让他的想法已经有所改变。

    正如林昊所说，死人是没有尊严的。

    片刻后。

    一团小小的白色光芒，从厉牧野双眸中飞出，融入到林昊眉心之中。

    噗！

    原本已身受重伤的他，当即一大口鲜血喷出。

    就在他不支倒下，神智眼看快要模糊时，一枚丹药被送入口中，随后清凉气流游走全身。

    那是结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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