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变小,小空间也有大天地。
大海青天,苍苍茫茫,海与天相连,海面上的光景是天空的倒映。天和地是一个世界,上面有人,天和水是另一个世界,里面有神秘。
白小空伫立船头,海风冷冽,迎风,如迎刀刃,刮脸生痛。为多看看海天辽阔,与冷风作战。
此时船头走来一水手,手中抱木片。来到小空旁边,将木片扔入海中,然后拔腿就跑,一直跑到船尾停下,往海面看了看。水手转身大叫;“不上更。”
‘更’是航海计量单位,一更是三十公里,一天一夜共分十更。水手扔木片,船头跑船尾是测速。不上更,是不到一更之速。
坐船十多日,小空明白了航速,听到‘不上更’,知道今天到不了吴州,但明日可达。
抹了把脸转身回到船舱,舱内李太保躺在木板床上,脸色些许苍白,厚土盘腿坐在旁边。
李太保北方人,未坐过船,未见过大海,上船第一天就晕船,吐得昏天暗地。还好小空会推宫过血,每天按摩,十多天就这样撑过来。
小空暗暗作想,好在自己学武,武术和中医相通,学武等于学医。中土武学,要是和医术没这层关系,李太保这孩子很可能,就晕船呕吐而死,过早夭折。到时如何跟他娘交待,想想都不寒而栗。每每想到此时,小空都谢谢祖宗。祖宗发明的中土武学,博大精深救了
李太保一命。
至于厚土,完全是个变态,晕船和变态无缘。白小空给他做过体能测试,体能还在马之上,反应力,敏捷度,都是野兽级别。这样的身体,就是不学武,学些基本格斗技巧,小空自问不耍些手段,不是其敌手。
到了晚饭时间,吃的是大锅饭,饭锅端上来配些腌菜,大家一拥而上,席地而坐饭菜就放地板上吃。船上吃饭有禁忌,饭锅勺饭,不能挖中间,叫‘挖脔心’极为不吉利。
和厚土吃过饭,小空要来米粥,喂食李太保。想要自由,第一步要独立,万事都有代价,既然独立了,烂摊子就自己收拾。自由的每一步路都是艰难的,白小空此刻体会的更加深刻。
小空好歹是世家公子,没了人给他瞻前顾后,立马打落凡间,做完郎中,做保姆。
生活就是这么肤浅,这么琐碎,一步一步,一脚印一脚印地往前走。白小空隐隐悟到,照顾人很不容易,母亲虽然严厉,但母亲的每一步都充满艰辛。
喂完米粥,过半个时辰,起身给李太保,按摩全身推宫过血,消除眩晕感。
完事后,靠床坐下,叹口气,满心郁闷。李太保紧咬嘴唇,眼中隐隐有泪,半响后道:“叔,给你添麻烦了。”
白小空听到后回头,看到李太保倔强的面容,郁闷感忽然消散。“傻啊,没事,明天就能上岸了,到时带你吃香喝辣,快睡吧。”
旁边厚土,看看了二人,之后继续闭目养神。
此时漆黑的海面有一庞然巨物,突然破海而出,伴随如雷吼声,震动八方。
白小空猛然惊醒,同时旁边有人大叫“龙王震怒啦”声音颤抖,‘彭’的一下,匍匐跪地叩拜起来。再环顾四周,所有人匍匐跪地,双手朝上,叩头祭拜,嘴中念念有词。
庞然巨物,出海后跃入空中,一个眨眼化为一只遮天巨鸟。‘南无三满多缚日罗喃.憾’
一句咒语,在小空脑海凭空响起。白小空真被吓到了,四下乱看,有没有鬼怪。“南无三满多缚日罗喃.憾。什么东西,难道真有龙王,今晚突然现身在我脑中传法。”猛然摇头,把荒谬想法压下。
月光下遮天巨鸟越飞越高,最后消失,没入虚空。
第二日,船靠岸,三人下船。
厚土背着李太保,白小空显的心事重重嘴里叨咕着‘南无三满多缚日罗喃.憾’,到底是什么玩意。此时小空不知,‘南无三满多缚日罗喃.憾’,不是什么什么玩意,是一句法咒。这句法咒神圣之极,有无边大威力,能驾驭世间一切现象,驱除一切邪魔,而法咒的终极是能改变命运。在未来关键时刻将救他一命。
走入人群,一声惊呼响起。小空抬眼望去,一人左手压左胸,鲜血溢出渗湿布衣。这人离小空不远,细看发现此人怒目圆瞪,满脸不可置信,有意思的是,这人最后倒下得一刻,视线是落在自己身上。
白小空霎时警觉,四下打量,快步走到此人跟前,细看下发现是剑伤,心脏中剑。能在人群中,毫无所觉地给此人一剑,不被其发现,如此惊艳手艺,必是顶级的刺客。
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群,前方官兵排开人群,快速靠近。小空不想多事,装作慌忙起身顺势说道:“这人马上要死了,快叫大夫,快报官。”
人群中人翻个白眼心想;“瞎啊,已经死了。”
小空话完,脚走偏门,挤入人群,左弯右绕,混入人群,一下转移掉人群注意力。
“厚土,我们快走吧,不易久留。”厚土点点头。
三人离开后,人群中有一人看了眼三人离开方向,之后随人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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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有许多钟,专业的、业余的、即兴的,或是是家养的。
阿久就是家养的刺客,执行任务刺客会用代号,阿久的代号是九号。九号的主人,为刺杀一个目标,派出家族最精锐刺客团。可惜任务泄露,遭到狙击,除九号外,所有刺客已全部身死。
九号本来想结束任务,但发现狙击者未发现自己。一翻深思,分析出任务还有完成的几率。刺客算高危职业,对死亡早已有数,九号是有职业道德的,加上富贵的诱惑,决定赌一把。
港口摊贩,人员比较固定,潜伏蹲点要想做得自然,不引起怀疑,需早早准备,目标不日就到,直接排除。码头货运繁忙,脚行业鱼龙混杂,人员流动大,合适蹲点潜伏。阿九找到行头,当天就加入搬运工行列,开始干苦力。
几日后,目标出现,阿九满身大汗地靠过去,目光在擦汗的抹布掩盖下,四下观察。
阿九:“四周没有异常,周围摊贩每个人我都记得,没有问题,可以动手。”
旁边一卖煎饼大妈,匆匆站起,高兴地挥手,之后带着特有的脚步节奏,向前走去。
阿九知道这个煎饼大妈,她的身形带些许疲惫,一眼就能认出来。看到她起身走来,知道应该是她孙子来看她。
阿九和煎饼大妈交错得瞬间,突然脸色一变。左手捂胸口,不能置信。“这么可能?”阿九抬头向煎饼大妈看去,发现极其诡异的一幕---煎饼大妈好像长高了许多。之后一下栽倒,断气身亡。
空无极看了一眼九号,脚步不变自然而然,融入人流。
刺客技----如影随形。人认人,第一眼不是看人,是感觉一个人的节奏。能模仿人的节奏,等于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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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
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谢谢。放这里,放这里。”白小空一行,行李颇多,兵器盔甲衣物。本来想把厚土当畜生使让他背,不巧李太保晕船如今还虚弱。结果只背了李太保,给其逃过一劫。最后钱袋着劫,雇了脚行搬运。
小空为甚不背李太保,这是废话,公子哥哪有这根筋。雇佣脚行虽花些钱,也有好处,不用找地址了,报上柳先生和地址直接就去了。
途中和脚行聊起,柳先生在这建昌妇女之中可是享有大名。
小空发愣,不明所以。“为什么啊?”
脚行;“哈哈哈。柳先生教女儿文化时,家门大开,外人可随便来其住所旁听,不过柳先生教得是自家女儿,男人来不好,所以只对女人开放。因教得生动,在平民女人中越传越广。名声就这么起来了。”
“哦,原来如此。”小空想这柳先生有意思,但这人靠谱么?源叔说这人是大儒,这个大儒有待商榷。
到达后,脚行放好行李,白小空整理下衣冠,毕竟今日起就要住一起了,第一印象不能差。
捏住门环,叩了几下。“三进院子,一千平米上下,小了点啊。哥可是都住九进院子的诶,没事没事,当过兵不怕苦,能住就行。”小空对接下来住所小小抱怨。
半响门拉开,来人探出半个身子。
好似忽来一道天光,照亮小空心胸,来人是个女子。练武带来的判断力,瞬间分析出。腰细,浑圆臀,脖子端正修长,脸白,白似玉石,五官端庄精致。
脸部不可抑制地堆起笑容,态度献媚;“姑娘您好,在下白小空,特来拜见柳先生,柳大儒。”
姑娘冷清道:“父亲不在,日后再来吧。”
白小空:“原来是刘大儒,膝下女公子。”
姑娘多了份神采,女公子是对贵族地称呼,对方礼数周到,有谈吐,门拉大了些。“白公子你好,父亲确实不在,出了远门,需些时日方归家,不知你还有何事,如紧要,父亲归家第一时间告知。”
白小空:“不知女公子芳名。”
姑娘:“柳清。”
柳清声音动人,如奏乐般悦耳,小空觉得人间美好,接下来能和柳清同在一片屋檐下,院子再小也是无妨。忽然小空想到了一些事,一番思索推理,发现事情严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