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正艳,艳阳正烈。还有几只蝴蝶,扑腾着翅膀。
娇艳的花朵已经有点黑边了,就像妙龄少女脸上刻了皱纹。蔫了的叶子有的已经干枯,用手一捏便是‘嗤嗤’的稀碎。
红亭旁,杂草丛中。有的野草还是绿油油的,而有的野草已经枯败的不成样子了,估计一夜西风便剩了光秃秃的根茎了。
小院子里很静,没有声音。就连吹过风声,也只听到外面的野草碰撞声音。
小竹过来送药的时候,孟真正在摆弄着发梢。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着急了。”孟真撅着嘴唇说道。
“没办法,韩公子说,药要煎够时辰。不然会没有效果的。”
“韩公子是谁啊,就是刚才那个瘸子吗?”
“他不是瘸子,只是同三少爷喝酒的时候从房顶摔下了而已。”
“哈哈,哈哈……,这人真逗,前个夜里还在亭子里跌倒了,今个又从房顶跌下了。”
说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也跌了一跤的事情。
“不是今个,也是前个从房顶跌下的。而且他还问你来着那?说那里来的天仙也似的女子。”
孟真不笑了羞红着脸说:“真的吗?”
“假的,我骗你的。看你那脸红的跟什么似的?不过他确实问你了。”
孟真脸更红了,然后捏着两个小粉拳便朝小竹身上打去。打了几下以后,竟跑走了。朝着自己的闺房跑去,不再同小竹说话。
好几碗药放在一个小窗口里,不多时便只剩下了空碗。小竹收起了碗,朝着一条小道折返回去。
小道很小,如果你不注意看,基本发现不了。两旁一人多高的杂草,常常使小竹害怕——害怕里面会有长蛇一类的动物。
送饭送药的事一直都是小竹做的,起初她也不敢是七小姐一直陪着她。每每两人都是一起去的。
七小姐为什么要去那个院子那?因为里面有她的母亲、丫环,以及她最疼爱的弟弟。
不过现在只剩下了她的母亲和两个丫环,别的人已经相继死去了。孟真的母亲也疯了。
夜月高悬,韩雨拿着从太白楼取回的葫芦,一个人在红亭里喝着酒。
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
一盏灯笼高高的插在红亭不远处的又一个亭子里。光亮的亭子,树杈的影子交错相叠。
着了一袭粉红色长裙的孟真,一脸平静的弹奏着曲子。夜空下虫儿也没安静,好像要同孟真合奏一曲一样。
韩雨痴痴的望着,偶尔去噙一口美酒。韩雨最爱美酒,但在这样的夜色,这样的女子面前,竟感觉连美酒都不值一提了。
韩雨没有走动,呆呆的站着,因为他怕再把孟真给吓跑了。
一曲已尽,复又一曲。孟真一共弹了五曲。
孟真每天都会来这里,弹琴给自己的母亲听。虽然她不知道她的母亲能不能听到,能不能听懂?但是她依然每天都来,不管春夏秋冬从未间断。因为她的母亲最喜欢听她弹琴了。
孟真一直是一个人过来的,她没有丫环。因为自母亲同弟弟入住这院子一来,她便不同外人沟通了。她拒绝别人的关心,也拒绝别人的同情。
她吃饭有专人送来,脏的衣服也有专人去洗。没事随便在孟家行走,当然是除了那个院子。而她的母亲却是只能呆在那个院子里。在母亲住进那个院子以来,她没有再见过一次母亲,她甚至已经快忘了母亲的模样?
夜,静悄悄的。孟真抱着琴回去睡了。韩雨却在亭子里喝的更凶了,及至酒喝完了才慢悠悠的回去。
“啪啪,啪啪啪……”
“咣!”
一阵鞭炮声后,一锤大啰响了起来。
孟府的门外排起了一条长龙。前面的人提着铜锣,后面的人站在车上敲着大鼓。
几十人抬着聘礼。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