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二百六十四章 惊艳的面庞
    阿秀见他说话轻狂,坐直了身子说道:“秦先生自重,别忘了彼此身份。”

    “是,殿下教训的是!”秦梦奇脸一红,一欠身,讪讪笑道,“我因和天一是湖海故旧,说话就忘了情——不知后来你们又见着天一不曾?”

    韩刘氏见阿秀别转了脸不答,遂叹道:“这是前世结的冤孽,人再没法子的!杭州坐船去骆马湖,倒是路过清江,我看着闺女脸色白得纸一样,也劝过不如下船去见见陈先生。也不知她怎么想的,掉着泪摇头,只是不肯。后来在骆马湖,听说靳大人因萧家渡决了口被参,朝廷派钦差把靳大人和陈先生锁到齐都,阿秀才发了慌,急着要上齐都,谁想到齐都才知道是讹传……唉……”说至此,三个人都是神色黯然,阿秀憋了半日,眼泪还是无声地淌了出来。秦梦奇一也无可安慰,便告辞出来。这一夜里外间烛光辉煌,谁也没有入眠。

    萧稹直睡到辰末时牌方醒过来。秦梦奇早就进来侍候在炕边,见萧稹要吃的,知道病已见好,忙捧来一碗鲜奶,让萧稹躺在床上喝了。待司马威和郭彰请安出去,秦梦奇方缓缓将土谢图汗女阿秀昨夜来店的情形一长一短禀了萧稹,说道:“请主子旨意,这事儿如何安顿?”

    “真的?”萧稹两手一撑坐了起来,“为什么不早奏我?”

    秦梦奇赔笑道:“一来王上龙体欠安,睡得正香,奴才怎好打扰?二来这雪不停,也走不得路,奴才想着这又不是军情急报……”

    “传她们来见!”萧稹一边说,一边起身,将一件猞猁狲皮褂子套上。秦梦奇命李德他们将炕上炕下收拾齐整,便听门外阿秀的声气,莺声燕语般说道:“您恭谨的奴婢土谢图秀,请见尊敬的齐王殿下!”接着,门帘一响,阿秀和韩刘氏已一前一后进来行礼。

    人方进屋,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异香传了过来,萧稹顿觉眼前一亮。秦梦奇也觉惊讶,原来阿秀已脱去外头旗装,俨然是个地地道道的蒙古女郎——葱绿长袍镶上水红边儿,腰间元色带子上结着杏黄缨络,缀着一粒晶莹闪光的祖母绿宝石,皓腕翠镯,秋波流眄,洛神出水般艳丽惊人!萧稹也不禁暗想:“异域边荒之地竟有如此出众的绝色!”

    正自胡思乱想,却听阿秀哽咽失声,悲凄地啼哭起来。萧稹想她身为西域公主,父亡家败,流落至此,也不禁伤心。刚想抚慰几句,阿秀抬起泪光闪闪的脸,呜咽着,叽里咕噜用外族语诉说起来。精明强干的韩刘氏和博学多才的高士奇顿时都成了聋子。

    萧稹凝神听了半晌,点头微笑道:“公主请起来说话,老人家也起来,赐座!”他不住上下打量着阿秀,黑黑的瞳仁放着柔和的光,显然阿秀的美貌弄得他有点意马心猿。

    “谢齐

    友请提示:长时间请注意眼睛的休息。网推荐:

    王殿下!”阿秀一边叩头起身,一边继续用英语说道,“我的父王土谢图汗和叔王温都尔汗自幼训诲我,我们是草原上的雄鹰,大齐是栖集苍鹰的高山;广阔的草原上无尽的牛羊,是巍巍齐国峻岭旁的白云……我们世世代代托齐国和燕国的荫庇,就像春天的草离不开太阳……”她明亮的眼睛直视着萧稹,毫无羞怯之色,看得萧稹脸上一阵阵发热。

    “阿秀,听说你汉语讲得很好,还是用汉语吧。我身体不适,不能再劳神。”萧稹含笑温声说道,“称颂是不必的了。自我朝龙兴,抚有万方,燕国,西域各国和我大齐最是亲近的。我的祖母就是燕国公主,咱们是一家人!”

    “既然如此,”阿秀在椅上躬身行礼,口风一转,朗声问道,“奴婢斗胆请问,齐王殿下为什么要接受叛臣刘胜的贡礼?我的父王、叔王竭尽全力在西域抗御外族的进攻,牵制了他们的骑兵不能全力进攻齐国和燕国,刘胜勾结后汉掠我家园,齐王殿下为何坐视不理?”

    秦梦奇听着,吓了一跳,这种先扬后抑的文章只有大才子手笔才做得出来,孰料一个蛮夷女子竟运用得如此得心应手!而且恰在萧稹说了“一家人”之后,真如当头棒喝一般有力。他紧张地思索着,悄悄儿看看萧稹脸色。

    萧稹先是一怔,顿了一下,将奶杯向桌子一放,突然纵声大笑:“你责得好!果然厉害!但你须知,家有三件事,先从紧处来,不能一齐都办,之前你逃亡来齐都,当时有两千二百名刘胜的贡使遍布京城,耳目众多,礼部不敢接见你,这在情理之中。你来请兵,但兵都在湘湖一带与徐阶残部决战,我虽有心接济,奈力不从心,倒叫你受了这么大委屈,我这里谢罪了!”说罢起身一揖。

    阿秀忙道:“奴婢不敢生受齐王殿下的礼!”说罢起身蹲了三个大礼,“但不知齐王殿下何时能兴兵复我家园?齐王殿下只要还记得我们,肯出兵报仇,阿秀九死余生,就结草衔环相报,也是情愿的……”

    萧稹甜甜一笑,起身自斟了一杯茶递给阿秀,手指只作无意间抚了一下她的手腕,阿秀登时绯红了脸。萧稹若无其事地坐回去,说道:“这结草衔环,那是没影儿的事。但即便你不来请兵,大约西部兴军的日子也不远了,瞧着你的分上,我将亲率三军,以泰山压顶之势灭此恶奴!”他忍不住用眼睃着阿秀,亲切地问道,“只你将作如何打算呢?跟我到齐都去吧?或居宫禁,或赐宅外住,一应供俸与公主相同,怎么样?”

    阿秀低垂了头,弄着衣带半晌没说话。女孩儿在一些事上,有特殊的敏感,她早已从萧稹目光言语行动上看出了题外的意思。萧稹仪表堂堂,颀身玉立,外人瞧着,与阿秀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秦梦奇,韩刘氏都是人精,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二人不由对眼儿一瞧,又忙回避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