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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干戈化玉帛
    当徒卫知晓一切实情过后,他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在他去质疑他的父亲的时候,反而会被他的父亲怒说道自己才是真正丢人丢到外人面前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徒卫语气低喃,神情沮丧,显然已是知错。

    “你说你想看上一看这卷灵技,我自然是不能阻拦,毕竟若不是你,你的父亲又怎么会将这么一卷珍贵的灵技交由给我修习呢,可是我未曾想到过你竟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及行为,更没能第一时间将你拦下,这才使得你们父子二人有这么大的误会产生,说来此事,责任在我。”古乾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未对自己的过错找何借口前去开脱。

    “那现在。。我又该怎么办?”徒卫像是一个做错的孩子一般,耷拉着头,颓废着身子,连说话的语调都是这般断断续续,不清不楚。

    “向你父亲去认个错吧,如今而言,你所能做到的,也就仅此而已。毕竟你此次当真是大错特错了。”古乾轻叹,所幸自己现在的脑子还算冷静。

    “我去么。。。”徒卫不停地踱着步子,踌躇犹豫,迟迟未能下定决心。

    “徒卫,实不相瞒于你,我已足足有数年未曾见过我的父亲了,可能以后,也是再难有机会了,但愿我此生能够将他寻到吧。。。”古乾细声地说着,婆娑的雾眼之中出现一道伟岸耸立的身姿。

    “怎么可能!”徒卫听到古乾的话顿感惊讶,按他的思路来想,古乾如此年纪便是这番出色,在家中定是掌上明珠一般,无时无刻不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才对,哪能想到他面前出色的少年已然数年未曾与其父亲相见,尤其是说道以后见到的机会更为渺茫之时,他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与古乾相比起来,他是多么的幸福至极,也是多么的愚蠢至极。

    “我这就去!”徒卫刚刚说完,便是夺门而出,在徒府之中,四处追寻着父亲的身影,最后终于在后院之中见到了父亲处于凉亭之中的身影。

    只见徒宣静静地坐于长椅之上,手中捏着一盏酒杯,面容沧桑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指尖来回转动着酒杯,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

    “父亲,孩儿错了!”徒卫见到父亲坐于长椅之上,则是一路小跑至徒宣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一跪,甚是用力。

    “事情经过可都了解清楚了?”徒宣眼神回复过来,声色未动,面容平静地看着扑通跪下的徒卫,回想起来,以往小时候,只有徒卫在将他气得糊涂之时,才会令其跪下认错,若是不认,便是长跪不起,直至其想通为止。

    “嗯,是我错了,父亲。”徒卫并未多说什么,言语之中,极其精简,未有半分逃避。

    “过来坐吧,不就是顶撞了一回么,都过去了,过去了,反正老夫也习惯了,以前你顶撞我过后,也没见你会如此诚恳的向我认错,今日见你,倒是转了性子,来吧,坐下陪我喝上一杯。”徒宣就这般平静地将此事揭过,那道魁梧的身影在此时却是如同一个风蚀殆尽的迟暮老人一般,甚是平静,平淡,平心。

    徒卫也是第一次见到一向昂首阔步的父亲变得这般意志迷离的模样,不敢多说什么,起身蹑手蹑脚地坐于长廊之上,

    两人之间,一壶烈酒,几盏酒杯。

    看着徒宣脚下众多摔得稀碎的酒杯,徒卫能够想象出当时的父亲是何等的暴怒,因为他知道这些稀碎的酒杯乃是他父亲最为宝贝的酒杯。

    这样的酒杯徒宣拥有着十一盏之多,原本这酒杯一套共有十二盏,每一盏酒杯的酒杯底部都被刻下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其中一字,被称作为时辰酒醉杯。

    十二盏时辰酒醉杯对应着一日之中的十二个时辰,比喻着每日皆是迷恋于酒香之下,由此可见,造就此杯者是何等的恋酒之人。当年在镇兽关的竞价大会之上,年少轻狂的徒宣几乎花得全部身家,将其十二盏酒杯一一收入囊中,一时之间,震惊四座,一日之间,徒宣之名,爱酒之性,名声响彻镇兽关所有弑魔人的圈子之中,沦为美谈。

    可惜,当已然不再年少的徒宣在有了徒卫之后,贪杯次数,日益减少。

    有一次,徒宣在举着空杯,思酒之时,一不小心,摔碎了其中一盏,令得他足足心疼了一年之久,即便耗费颇久找寻到当年造杯之人也没能修补回来当年的那只酒杯。

    然而,现在,残余的十一盏时辰酒醉杯,却是仅剩下了桌上几盏而已。。。

    徒卫更是难以想象,面前的徒宣竟然还会如此平静地与自己坐在一起,喝上两杯,聊上三句。

    这是要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方能做到啊!

    “卫儿啊,你作为守卫弑魔团的少主,你可要多争口气啊,没有足够的实力,你叫老夫亲手组建起来的弑魔团将来又该如何交由于你。”徒宣语重心长地对着徒卫叮嘱。

    “父亲,我。。。”徒卫话未说完,徒宣便是硬生生地打断了徒卫的话语。

    “你看看我们后院之中那颗最为枝繁叶茂的老树,告诉我,你在树干之上看到了什么。”徒宣边说边是将手中的酒杯送即嘴边,将其烈酒一杯饮尽。

    “回父亲,那树干之上有着两个掌印,其中一个掌心之处有一道类似于狼头模样的印记。”徒卫凝视着树干,怯生生地说道。

    “嗯,不错,继续说下去。”

    “看那掌印之度,应该是在近几日内造成的,尤其是那有着狼头印记的掌印颇为清晰,丝毫没有被巨树的生长磨平掌印的棱角,想必应该是父亲刚刚发怒所致吧。”徒卫怯生生的一番分析道。

    “你分析得不错,确实开始有了我们弑魔人那股观察入微的谋生手段了,只不过你刚刚只说对了一半而已,那道掌印并非老夫怒拍而下,遗留所致。若是老夫,这棵树早便不存在了,这一深一浅两道掌印是古乾在修习完灵技后,施展灵技创伤于树上留下的。”此时徒宣的脸上也是一丝笑意闪现,他颇为满意这么多年一直在教导徒卫对于任何事物都要观察入微,因为作为弑魔人,在外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疏忽,换来的,可能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甚至是一具破碎的冰冷尸体。

    “什么?竟然是古乾老弟所致?”徒卫震惊地看着树干,不敢想象。

    “老夫有必要骗你么,而你观察到了那掌印周围一寸树干周围的生机如何么?”

    “生机?只不过是一道掌印而已,哪会剥夺树干之上,掌印附近的生机呢?”

    “若是那一掌,带着冥狼掌的森森死气呢?”